“月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莫若答應跟我一起過情人節了,我好開心耶。”
“是嘛?!那太好了,真替你開心。呵呵…”
鄭月想着今早柳夢的電話裡的聲音,明明應該替她的姐妹開心,可自己卻有種說不出的失落,甚至是嫉妒。宇文莫若,迷濛如一層水霧的眼睛,削挺的鼻子,溫潤如玉的臉,淺淺的嘴脣永遠是一抹陽光的笑。她輕輕的想着,多麼好聽的名字啊!一個下午,她都這樣恍惚的渡過,也許是累了,她竟不知不覺的睡着了。夢裡一如往常,她又夢到了那一張那熟悉而陌生的臉,俊朗而清冷,面若冰霜,傾國傾城。銀色的髮絲隨風而舞,一襲衣袂飄飄,冷的讓人窒息,可他的眼神分明像在召喚自己,此刻鄭月就有一種想去觸摸的衝動,而那個男子越走越遠,她想叫他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心開始痛的發慌。
“月兒、月兒,起來吃晚飯吧。母親的呼喚讓她驚醒過來,此時她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又是在做夢,可那夢卻又來的如此真實,恍若前世今生,冥冥中註定的。
“月兒,起了嗎?”說着母親自顧走進了她的房間,卻愕然的發現女兒失措的坐着,枕邊溼了一片,母親關切的問着“怎麼了?又做惡夢了?”
“恩。媽”
情人節就在情侶的甜言蜜語中,玫瑰的氤氳芳香中接近尾聲了。鄭月卻在在家裡睡了一天。現在自己的好朋友柳夢應該還跟莫若在一起。多麼完美的一對啊!在校園,他們永遠是最幸福的一對,永遠會有男男女女羨慕的目光投去。那他們應該手牽手幸福的在街上走着吧!哎!她嘆了口氣,又想了剛纔的夢,那個謎一樣的男子,他不是夢若,沒有若一樣的笑容,那樣迷人,提起若,她的心就暖暖的。可他又是誰呢?爲什麼會夢到他?哎!又是一聲嘆息。
“月兒,出去買瓶醬油吧!”廚房的母親叫道。
反正也沒事,就出去散散心吧!她這樣想着就走出裡家門,在街上她一樣百無聊懶的走着,剛到拐角處,她就看見柳夢點起腳尖吻了一下莫若的額,然後傾城的一笑,羞澀的低下頭向前跑、、、
“月兒”並沒有想到會在這碰到月,吃驚的叫一聲,然後就羞澀的低着頭,滿臉的幸福。
“我幫家裡買東西”月兒看着眼前的情景,莫名的心痛,怔怔的愣在那,被突然地叫了名字,她強忍了眼中的淚水說了一句。
“你們慢慢聊,家裡人還等着我”說完像夢揮了揮手,走到若身旁時,心跳的厲害,還是不忍看了若一眼,卻碰到了若那溫和的目光,月趕緊低着頭,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跑了起來,瞬間的堅強被瓦解,淚水止不住的溢出。
“若,我們走吧!”夢甜美的聲音留在了身後。
就這樣沒有目的的跑着,“轟”的一聲,天公不做美,下起了瓢潑大雨,也是在爲月兒傷心嗎?跑的太急竟沒注意腳下的石頭,她啊的一聲跌倒在地,本來就沒穿厚衣,加上突如其來的雨讓月兒感到寒冷,她不禁打起寒戰,一輛轎車疾馳而過,濺起的泥濘讓她狼狽不堪,連老天都不喜歡自己嗎?恍惚間,她彷彿看見夢裡的男子就在她眼前,濃重的雨簾讓她看的不真切,她起身向前走去,“啊”的一聲,等她擡起頭時,卻發現眼前幾個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身着古裝,氣宇非凡。
“你們在拍戲嗎?”她問道,隨即就看到最右邊那個冰冷的男子,她夜夜夢到的男子啊!真真實實的呈現在她眼前。冷豔獨絕,魅惑衆生的臉,孤冷悽清的眼神,銀色髮絲隨風而展,宛若不可褻瀆的美神,與世俗格格不入。她就這樣癡癡的看着,月兒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男子,他有着比女子還要漂亮的臉龐,絕世獨立。
“大膽!竟敢阻攔皇上的路,該當何罪!”士兵模樣的人一聲呵斥,把她拉回現實,“皇上?”她疑惑的說了一聲。
“哪來的刁女,見到朕還不跪!拉下去”鄭月隨即看着這個自稱朕的人,矮矮的個子,醜陋的面容,但他的穿着,說話的威嚴無一不證明他就是皇上。
“皇上饒命,小的不知是皇上!”鄭月本能的跪了下來,她來自21世紀,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但她這樣絕對沒錯。
皇上看着眼前奇怪的女子,奇怪的語言、奇怪的衣裝,頗破的衫子,下面緊身的藍色布料(其實是牛仔褲)。全身溼淋淋的,還有全身的泥濘,秀髮早已篷亂不堪,讓人看不清她的臉。
“看你不像本地人,從哪裡來?”
“洛陽”
“你壞了朕的雅興,罪該當斬!來人!。。。”
“皇、、、”月兒被這突如其來的形勢嚇的夠嗆。
“皇上,不知者無罪。皇上你寬宏大量,仁愛戴民,放過她吧。。。”
鄭月的皇上還沒說完就聽見,那冰冷的男子夢一樣的聲音就出現了,他是在爲她請罪。那樣動聽,像溪水濺起的漣漪,在她的心裡盪漾開。
“哼”皇帝怒不可威的眼裡帶來一絲殺意隨即消失,可那憤恨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街上所有人都不說話,看着這場熱鬧,各懷心事。
“蘭陵王,你爲這醜陋、骯髒的女子求情?”冷冷的聲音咄咄逼人。
“是”聲音依舊那麼美好。
“既然你這麼喜歡這女子,就讓她嫁你爲妃吧!也算是她的福分吧”說完憤恨的甩袖離開。他想你蘭陵王憑什麼在朕面前肆無忌憚,是想告訴大家我天生好殺,不愛民嘛,而你蘭陵王心懷百姓嘛!也罷,即使如此,朕給你這個面子,那個骯髒的女子就給他吧,這樣得來的妻子應該是大家相傳的笑柄吧。。。。
而鄭月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是哪跟哪?我又在哪?不會做夢吧?一切都來不及想,她就暈倒在地。
等她醒來,屋中的擺設古典精緻,紫檀木的長桌上擺着剛採來不久的桃花,陽光透過窗紗照得桃花嬌豔欲滴,牆上掛着幾幅簡單的山水畫,牀前不遠處小圓桌上放着瓷具。時時可以聞到淡雅的薰香。
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她想不起來,對了,該給媽媽買醬油的,可是爲什麼會在這裡呢?
“王妃,你醒了?”一個六七歲的丫頭端着藥走了進來,看見鄭月在屋子走來走去。
“王妃,你感染傷寒,不易多走,還是躺在牀上吧!”小丫頭關切的說道。
鄭月不去理會,依舊自顧自的瞧着屋內奇怪的擺設,她並不覺得王妃是在叫她。
“王妃,你感染傷寒,不易多走,還是躺在牀上吧!”小丫頭又關切的說了一遍。
“王妃,你是在叫我嗎?!”
“是的,王妃,你先喝藥吧!一會王爺就來了。”
“王爺?什麼王爺?誰是王妃啊?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這又是哪裡?”
“回王妃,這是,,,”
“你先下去吧!”還不及丫頭說完就聽一聲厲喝,小丫頭諾諾的走了出去。
“這是蘭陵王府,你是本王的妃子。”冷漠的表情,淡淡的話語,可月兒不這樣想。
“蘭陵王府?我是你的妻子?”月兒疑惑的問着。更像是在自問。
“那這是北齊了!?你是蘭陵王高長恭?!”
“是的”
現在月兒終於明白了,自己穿越了,而且是北齊,記憶中北齊是兵荒馬亂,人人恐慌,風雨飄搖的年代,如臨地獄般。
“不會這麼倒黴吧?”月兒喃喃的說着。
“怎麼?嫁給本王,莫非你不樂意?”一聲攜帶挑逗的聲音讓月兒緩過神來,臉上竟一片緋紅,不由得低下了頭。
“對了,能告訴我發生什麼是了嗎?”月兒急切的問着。
“你記不得了嘛?”
“恩”月兒真切的點點頭。
“昨天我們兄弟陪同皇帝一起賞玩,不料你卻突然地倒在皇帝前面,而且,而且、、、”蘭陵王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詭異的笑。
“而且什麼?”月兒急切的問道。
“而且如此狼狽、、、、呵呵”
月兒使勁的回想着,柳夢吻莫若的情景浮現腦海,淚竟不自覺的留下來了,想起來了,一切都像做夢。
“我累了,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靜一靜。”說着徑自坐在靠窗的椅邊坐下。
蘭陵王看着這個奇怪的女子,以爲自己說錯了話,也沒多說什麼,徑自走了出去。
想起來了,是昨晚的雨幕讓他錯穿時空,與夢中男子相見。也許是前世的姻,也許是來生的緣,可錯在今生相見,不懂,月兒的心永遠是屬於莫若的!還有昨晚的發生的種種,她分明記得周圍的反應,有對皇帝的畏懼、對蘭陵王的欽慕、對自己的幸災樂禍。是啊!在這個人人不能自保的年代,誰還會關心一個與己無關的人呢!
月兒是個聰明人,她很快分析出了現在的嚴峻形勢。可她自己呢?何去何從?她並不知道。
鄭月忽然覺得有必要了解一下自己的處境了。
“有人不?把蘭陵王給我叫來!”(好大的譜啊~~~)
剛走不遠的蘭陵王聽到聲音,搖了搖頭又返回屋中。
“王妃還有什麼事嗎?”
“你好,我叫鄭月。”說着便伸出手,笑語盈盈低看着他。
“有事嗎?”蘭陵王看着她奇怪的動作。依舊那麼冷漠。
“現在高家的哪個皇帝啊?公元多少年啊?你總得讓我瞭解一下現在時什麼情況啊?”她尷尬的把手縮回來,笑着問道。
“天保十年”
“天保?”她略有所思,“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皇帝叫什麼名字啊?”對於歷史月兒並沒有清楚到這個地步。
“這個?你問這個幹嘛?”自古皇帝的名諱是沒有那個臣子幹直呼其名的,長恭不解反問道,面前的這個女孩如此膽大。
貌似看出了長恭的顧忌,月兒踮起腳尖,附到長恭耳前,
“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就咱倆知道。嘻嘻。你就說嘛!”
“是二叔高洋在位的,怎麼了?”長恭遲疑了一會說道。
“高洋?!原來是那個醜八怪啊!十年,呵,就這一年活命的時間啊”她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什麼一年?”她覺得眼前的那女子與衆不同,竟敢直呼皇帝的名字,而且還這麼輕鬆。
“哦,沒什麼。我,我可以叫你長恭嗎?”剛出口月兒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我可以叫你長恭嗎?”如一縷春風輕輕撫進長恭的心裡,那麼柔軟,頓時融化了他心中的堅冰,曾幾何時,沒有人這樣叫他了,除了自己的母親,兒時的一幕幕都浮現出來,那麼溫暖,從來不曾忘卻。
“長恭,可以嗎?”月兒見他沒任何表情,心虛的又問了一遍。
“你不是已經叫了嘛!”依舊聽不出他的語氣。
“那我現在幹什麼?”
“你先把藥喝了吧!有空讓小桃帶你熟悉一下王府。小桃”他叫了一聲。
“是”那個七八歲的丫頭走了進來。
“等王妃好了,帶她在王府看看。”
轉身離開,留給鄭月消瘦而有遺世獨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