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姜珞胭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把趙玉笙嚇了一跳。
“珞胭,你怎麼還沒回去?”
“莊貴妃沒爲難你吧?”之前的事她可沒忘記,莊貴妃針對趙玉笙不是一次兩次了,她擔心她會難爲趙玉笙,這纔在外面等着。
趙玉笙搖搖頭,心裡有些沉重,面卻掛着笑,“我們回去吧,我還沒去過臨水閣呢,看看是不是我的猗蘭宮還美。”
明明是笑着,姜珞胭卻能感覺到她情緒有些不對,但也沒多想,點點頭,兩人向着臨水閣走去。
不管後宮的暗鬥,朝堂之亦是一番爭奪不休。
長風國的太子秦暮羽呈奏,於今早呈至墨修的案,奏的大體意思,是長風與天聖本爲鄰國,自當交好,遂長風太子欲於秋之前到訪天聖,是這麼簡單直白的一件事,卻讓朝臣們揪住不放,爭論了起來。
御史大人說:“天聖攻下九央,長風國給天聖的將士行了方便,自當禮遇長風太子。”
尚大人說:“長風國趨炎附勢,見風使舵,今日能向天聖示好,明日便能與古蒼、大禹同盟,所以長風太子欲臨天聖,只怕居心不軌。”
府丞大人說:“臣以爲此事應該慎議,長風是否有心與天聖交好,保不齊長風太子來天聖,是想與天聖同分九央。”
一名武將看不慣他們人之間嘰嘰歪歪,大腿一拍,“管他孃的長風,容將軍從長風穿行而過,沒有接機滅了長風,已經是重守承諾,難不成他們不費一兵一卒,還想來分一杯羹?”
“朝堂之,注意你的言辭。”一名官呵斥道,被武將一瞪,愣是弱了氣勢。
墨修靜靜聽着他們爭吵,對這件事沉默不言,臣們各執己見,而有精明者,如莊太師,則是前一步,恭敬問道:“臣斗膽,不知帝君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莊太師一開口,衆臣們都熄了,是啊,帝君還在面呢,他們這樣不管不顧地吵起來,雖然這是在朝堂常有的事,不過還是沒人敢去觸犯帝君的天威。
墨修看着年過半百的莊太師,淡淡說了一句,“你不如丞相。”
衆臣們一愣,這關丞相什麼事?
而莊太師的臉色卻是很不好,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病,他這一生,兢兢業業地爲天聖爲帝君分憂,但到頭來還不如一個毛頭小子,不想當丞相的臣子不是好臣子,他同樣也想要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的位置,卻被百里清幽那個小子搶了去,說心裡沒有怨氣,是假的。
墨修沒等他開口,接着說道:“長風來使,天聖大國爲主,自然要禮待貴賓,至於你們說的那些……”轉動手的扳指,墨修接着道:“人都還沒來,你們操心什麼?”
臣們被墨修說得皆是一愣,是啊,人都還沒來,他們操心什麼?算他來了,在天聖還能翻出天來?
這麼一想,大家也不操心了,說來,還不是擔心長風想與天聖共同分九央的領土,他們是天聖的臣,怎麼會容許外人來侵犯屬於天聖的領土?
下了朝,朝臣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談論着秋之時長風太子來訪天聖的事,雖然是不需要擔心,但也要有些準備。
莊太師出了金鑾殿,燕尚忙跟去,他的女兒燕嬪跟着莊貴妃,他也跟隨着莊太師,官途不說節節高升,但也是極其順利的。
“莊太師,不知對長風太子一事,你怎麼看?”
莊太師一邊走着,拂去衣角不存在的灰塵,語氣平淡說道:“這件事帝君自有定奪,還不用本官操心。”
燕尚也是跟着莊太師久了,怎麼會察覺不到他的心思,忙道:“帝君萬事都與百里丞相商量,都不顧及老臣們的意見,實在讓人寒心啊。”
莊太師眸色微冷,他是跟着先皇走到現在的,從墨修小時候,一直到現在,二十幾年,直到墨修坐到今天的位置,誰也看不透他的心思。
“帝君有百里丞相,我們操心什麼?”這句話,有幾分埋怨與不滿了,燕尚眼皮一跳,還是沒接下去,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帝宮。
墨修下了朝,直接回了容光殿,果不其然,裡面的人正悠閒地坐着茶。
“前朝都鬧翻了,你倒是會偷懶。”冷笑一聲,墨修把一堆奏摺扔給他。
即使被奏摺砸,百里清幽臉的笑意還是半分不收,身姿悠然,狐狸眼微眯,看着懷的奏摺,無奈說道:“帝君能解決的事,我去做什麼?隆親王的事剛處理完,臣實在沒有精力去應對那些老臣了。”
孟諸換一杯熱茶,笑眯眯說道:“百里丞相,您喝的是去年的碧螺春,都快變質了。”百里清幽那張如謫仙般的容顏有一瞬間的龜裂,孟諸可不管,接着說道:“不如嚐嚐這個,新進貢的烏山雪頂。”
重重放下茶杯,百里清幽的臉跟吃了屎一樣難看。
“帝君可別說,這碧螺春是給臣下準備的。”語氣頗有幾分咬牙切齒。
“孤勤奮節儉,捨不得扔,丞相若是喜歡,全都拿去也不要緊。”墨修端坐在桌案前,一本正經地說着。
百里清幽告訴自己,要忠君愛國,要尊敬帝君,要分下尊卑,心反覆唸叨了幾遍,這才忍住沒把茶水潑向墨修。
“聽說長風太子要來了,你不會想對長風下手吧?”百里清幽自有他的見解,所以墨修說,莊太師不如百里清幽,莊太師太過古板,萬事只知道先詢問帝君,卻不知道先說出自己的想法,而百里清幽卻能一語說出自己的見地。
“長風不過仗着給天聖開了方便之門,便肆意在九央的領土搶奪,孤沒出兵滅了長風,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墨修的眼神冷了幾分,他從來不是個君子,更不是善人,沒有趁機滅了長風,是他仁慈,可是長風敢打着天聖的名頭在九央領土肆意妄爲,也要看他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