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眉心微攏,瞥了一眼拉在他袍袖上的手,復又擡眼朝鬱墨夜看過去。
也不做聲,似是在等着聽她的解釋。
鬱墨夜抿了抿脣,一顆心處在崩潰的邊緣,無力感一點一點從心底深處透出來。
她也不知道該怎樣講。
難道說她對這個女人上下其手,只是想確認一下女人身體上的特徵?
剛纔在得知自己是個王爺,並且還有妻子的時候,她真的是崩潰的。
她甚至懷疑,自己失去了記憶,是不是連最起碼的常性認知也失去了,比如,關於男女區別的認知。
她急需找答案,可婢女找王妃去了又不在,她打開門就看到這個女人在門口。
當時她整個人處在凌亂狀態,哪想那麼多,直接就將人給拽了進來。
誰曉得會是皇帝的女人?
一屋的靜謐,所有人都看着她。
鬱墨夜暗暗攥緊了袍袖,清清喉嚨,雖然她知道,再清發出來的也是帶着沙啞呈中性的聲音,她就是壯壯膽。
“我想,我可能得了怪病。”她無辜地看着帝王。
一瞬極靜之後,屋中衆人傳來低低壓抑的唏噓聲。
只有帝王神色不變,眸光深深淺淺,依舊是看着她。
她略垂了眼,稍顯低落地道:“我不記得所有的人和事,而且……”
邊說,她邊低頭看向自己攤開的雙手,“剛纔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好像這雙手完全不受控制一般,就……就冒犯了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說最後一句的時候,她擡頭看向帝王,極力表現出自己的真誠。
帝王嘴角似乎勾了一下,又似乎沒有,看不出一絲意味。
其他人再次傳來唏噓聲。
華妃可不幹了,“什麼叫‘好像這雙手完全不受控制一般’,那難道不是四王爺的手?”
還想接着發作,卻是突然被身側的帝王扭頭打斷:“我大齊律法,欺君當如何處置?”
華妃一愣。
不過旋即,就明白了過來。
胡編亂造、瞎掰矇騙,可不就是欺君。
朱脣一勾,她答道:“回皇上,欺君乃殺頭之罪。”
“不,遠遠不止這個,”帝王薄削的脣邊勾起一抹微弧,轉眸看向鬱墨夜,低醇的聲音流瀉:“我大齊律法第三條明確規定,欺君者,先受刖刑,剔除一雙膝蓋骨,然後遊行示衆,最後再凌遲或者五馬分屍。”
帝王一字一頓,說得雲淡風輕。
鬱墨夜一直盯着他的脣,只覺得那脣每動一下,她的心裡就狠敲一下,寒氣颼颼地從腳底直往上竄。
華妃難掩得意之色,帝王話落,她便接道:“所以,四王爺若想騙人,就應該編個好一點的理由,這種藉口,鬼才相信。”
“朕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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