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習武之人——經過老和尚教導了幾天,王超也勉強能夠自稱一聲習武之人了——吃起飯來,只要有意想快,那肯定是慢不了的。
不一會兒功夫,王超已經掃光了一桌的肉食,噸噸噸灌了好幾升果汁。老和尚也就着幾盤子素菜吃了幾大碗米飯。
“走吧,看看去。”
王超風風火火地結賬出店而去,老和尚緊跟其後。
只是站在街這邊,兩人望着街對面那夜色裡五光十色的高大建築,就已經能隱約聽到其中傳出的熱烈喝彩聲。格鬥道場門口有許多穿着格鬥道服的人來來往往,門牌是一塊惡魔圖案的霓虹彩燈——撒旦格鬥道場。
“浮誇!”
王超評價,然後興致勃勃地穿過街道,走進了道場大門。
之前,在南都的時候,他也聽過什麼格鬥啊、職業聯賽啊的名頭,但那會兒他正自閉中,根本沒什麼興趣理會這些東西。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王超一心決定在武道這條路上死磕,心志堅定後,反而對這個漫畫裡沒見過的格鬥聯賽起了一絲興趣。
這就是撒旦那傢伙發家的地方嗎?
王超想着,穿過道場前廳,進入比賽場地——轟,一股熱浪混着酒精、香水、汗味等等亂七八糟的味道,撲面而來,差點給他薰得一跟頭。與此同時,紛亂嘈雜的聲音也是三百六十度全景環繞式震着王超的耳膜。
“喔喔喔喔喔——!!”
“幹他!!!”
“啊啊啊啊啊——”
王超環繞四周,只見階梯式的環形看臺上坐滿了形形色色的觀衆,他們穿着各種顏色、像是粉絲應援樣式的服裝,唯一的相同點就是都興奮而狂熱,熊人、狼人、狐狸人、普通人……幾乎能想到的面孔都能在觀衆臺上找到。王超睜開火眼金睛,一掠而過的目光甚至發現了好幾個少見的怪物型人類——就是類似雜燴飯的那種,像是惡魔般的外形。
老和尚從後面跟過來,他們現在身處的,也是在環形階梯看臺的一角,而且是很靠上的一層。因爲真正的比賽擂臺,是在地平線以下的。
王超的目光看下去,只見在巨大環形看臺正中央的下面,是一塊方形的專業格鬥擂臺。
十米見方的擂臺上,鋪了一層保護性的深紅色橡膠墊,最中央畫着一個很狂放的惡魔頭顱的圖案,想必是這個格鬥道館的主場特色了。
擂臺四周並沒有拳擊臺那樣的圍欄,是完全開放式的,王超猜測,估計這種格鬥賽也跟天下第一武道會一樣,有着掉下擂臺即爲輸掉比賽的規則。
至於在擂臺的正上方,則是六塊巨大屏幕組成的六棱柱,每一塊屏幕上都同時直播着擂臺上兩名格鬥選手的對戰情形,打到刺激、精彩處,導播還會重放、慢放、渲染,盡情地炒熱現場的氣氛。
兩人就在站在高處觀衆席上,看着下面擂臺正進行得火熱的比賽。
老和尚和其他大部分觀衆一樣,看的是那六塊直播屏幕。而王超則是藉着火眼金睛的便利,清清楚楚地觀看着臺上兩個格鬥手的相互搏擊。
“你覺得怎麼樣?”老和尚在王超旁邊忽然說。
“啊?”王超大聲問,環境太吵鬧,他根本沒聽清老和尚說的是什麼。老和尚附在他耳邊又大聲問了一遍。王超斟酌片刻,說道:“感覺……他們好像彼此都很有默契地……帶了表演的成分?”
因爲即使以王超粗淺的眼光來看,下面擂臺上的兩個傢伙……雖然打得很激烈,也打得很用力,但很多時候明明可以一拳下去,打得對方更痛的時候,卻偏偏不那麼打。
這給王超一種感覺,似乎更有效率地痛擊對手……遠遠不如,自己來一套酷炫的連招動作更重要似的。
老和尚在旁笑着點頭。
王超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這樣的賽制與聯賽裡養出來的世界冠軍撒旦先生,也難怪他竟然連‘氣’這種高級別地球武者理應有所接觸的概念都一無所知了。王超就此問題,貼着旁邊老和尚的耳朵大聲詢問了一番,果然,老和尚貼着他耳朵大聲肯定了他的猜測。
氣這種概念,許多高層次的地球武道家都是有的。即使是那種野路子的武道家,即使沒有聽過具體的氣的字眼,但估計也有大概的見識。而這些武道家欠缺的,只是真正雄厚的氣,以及成熟的氣功技而已。
王超由此問起龜派氣功的事情。
“龜派氣功這樣的神乎其神的武術,那是武術之神的獨門秘技了……”老和尚感慨道。
經他解釋,王超才知道,原來,雖然很多高端武術家都聽說過也瞭解過氣的概念,但絕大部分武道家,終其一生,對氣這種體內能量,運用的程度,最多也就不過是將之凝聚在體內,強化肉身——從而可以無懼子彈,乃至抗一抗小型的炮彈罷了。
也是因此,漫畫裡,孫悟空只看了一眼,就有模有樣用出了龜派氣功,足可說明這個在賽亞人一族裡被評定爲類似先天殘障的下級戰士,事實上擁有着多麼可怕的天分與悟性。
王超心馳神往了一會兒,想着,不知道……我能不能學會龜派氣功呢?
老和尚自語道:“聽說那鶴仙流有能飛行的氣功技……”聲音太小,王超根本沒聽見,不然一定會跟他好好探討一番舞空術的原理,以及洞洞波和龜派氣功哪個名氣更大之類的問題。
“誒!是你啊!”
這時,旁邊觀衆席之間的過道里,居然有個人走了過來,貌似驚訝地指着王超。
“嗯?”王超看過去,發現那人是個脖子上掛着一個相機的男人。雖然沒聽清這相機男說了啥,但對方指着自己,肯定就是對自己說話的了,王超便問:“你是誰?”
“你好,我叫希斯萊,是《搏擊》的特約記者!”
相機男走近,從衣兜裡掏出一個穿着藍色條帶的身份牌,遞給王超看了一下,原來是記者證。證上有這個記者的小照片,還有真名——爲什麼說真名,是因爲還標了一個這傢伙的在報紙上登稿子時用的筆名,叫布魯肯特。
“你可能不知道,我見過你!我還給你寫了報道,上過報紙了呢!”
“啊?”
王超聞言茫然,把記者證還給這傢伙。
這人誰啊?
“我?上過報紙了?”他有點詫異,與這記者一起擠出比賽會場,將門一關,頓時世界都清淨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況且,我有什麼值得登報紙的?王超不太懂了。
老和尚也在一旁好奇。
“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你等下啊,我應該隨身帶着……”這叫希斯萊的記者拽過身後的揹包,拉開拉鍊翻找起來,很快從中掏出一小袋透明塑料袋,裡面全是相片與幾張剪報,他遞給王超,笑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王超好奇地接過來,打開取出一張照片。
照片是在一處岸邊遠遠拍攝的,畫面中央是一個渾身溼漉漉的男孩的側影,似乎剛從海岸邊爬上來似的,抓拍的時機很巧妙,剛好拍到了男孩扭回頭,看着大海方向的一瞬。
“木瓜島?”王超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