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夏雲楓就這樣機械般地點頭示意,然後轉身遺忘,不知不覺便來到將軍府前。蔡文姬不停的搓着凍得發紅的小手,一臉焦急的站在大門處向外張望。只見她小腹微凸,顯然已有身孕在身。
見夏雲楓終於出現在望穿秋水的眼前,蔡文姬光潔如玉般的臉上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兩條糾纏在一起的柳眉也跟着舒緩了開來。夏雲楓忙翻身下馬,將白龍駒交給一旁士兵,疾步走了過去,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夫人,快回屋去。外面天寒地凍,可別凍着你和肚子裡面的寶寶。”看着蔡文姬微微顫抖,略帶發紫嘴脣,夏雲楓一臉心痛加自責的擒住她冰冷的雙手,感覺自己彷彿犯下了不可饒恕的滔天大罪。
“沒事,只要夫君平安回來,琰兒受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麼?”蔡文姬將滑溜溜的小手抽了出來,伸長脖子,一臉溫柔的拍打着夏雲楓肩膀上的雪花,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夫人,委屈你了!”夏雲楓只覺得鼻子一酸,感動得一把將蔡文姬的身子摟在了懷中,聞着屬於她的馨香,深深的把自己迷醉。那種激動狂喜的情感,那胸間充盈的愛意,無不來自他懷中迷糊的女子。
“夫君,酒肉已經備好,我們還是趕緊過去吧,別讓兄弟們等得太久。”蔡文姬一臉幸福地依偎在夏雲楓懷中,盡情享受他熱情地疼惜,雙手還不時的撫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眼睛裡流露着無限的暖意和憧憬。
“恩!”夏雲楓微微一笑,高興地摟着蔡文姬那臃腫的腰肢向大堂走去。剛走幾步,便聞到一陣濃濃的酒香,其中還夾雜着濃郁野味的香味。夏雲楓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肚子也跟着咕咕的叫了起來。
走近一看,大堂正中是一張大大的紅木桌子,桌子上擺滿了各種野味菜餚。野豬野兔野雞甚至狼肉及各種各樣的山間野菜應有盡有。中間放着一個爐子,爐上放着一隻陶罐,罐裡煮着剛釀的黃酒,整個大堂瀰漫着誘人的香味。
衆人圍坐在桌子周圍,雙眼齊刷刷的注視着面前的美味,若不是主角還沒有到場,恐怕他們已狼吞虎嚥了起來。夏雲楓和蔡文姬並肩走進大堂,衆人如臨大赦,紛紛站起身來,歡喜不已。
“呵呵,諸位兄弟不必拘禮。”夏雲楓彬彬有禮的將手一伸,示意衆人入席,然後從侍從手中接過一杯溫熱的黃酒,豪情萬丈地高高舉起,大聲說道:“來,爲了我們最終的勝利,乾杯!”
頓時,大堂內響起陣陣酒杯相碰的聲音,衆人就這樣你一碗我一碗地喝着、吃着,一個個眉開眼笑,樂不思眠。也不知喝了多少碗,夏雲楓已經酒意上涌,暈乎乎地拍了一下關羽的肩膀:“三弟,你什麼時候也好上這口了?”
“我也不知道,起初他們說我天生就是喝酒的料,我還不信。後來喝着喝着我也就覺得酒專門就是爲我而誕生的。”關羽得意洋洋的捋了一下鬍鬚,爲了顯示他的酒量,說話間又痛飲的三碗。
“呵呵…對對…你天生就是喝酒的料,瞧你那臉紅得喝不喝酒都一個樣。不認識你的還以爲你整天泡在酒罈子裡,在我們那個地方你適合到酒吧當妓男。”夏雲楓迷迷糊糊地嘮叨了起來,渾然不顧大哥形象。
“妓男?是什麼東西?”關羽聽得一頭霧水,一臉茫然的看着夏雲楓,心想自己可謂是熟讀《春秋》,怎麼就從來沒有聽說過“妓男”一說,大哥就是大哥,果然學識淵博,見多識廣,心中對夏雲楓佩服又多了幾分。
色晴從業人員,女的叫妓女,男的叫妓男;女的俗稱雞,男的俗稱鴨。這些顯然是不會給關羽說的,再說講了他未必聽得懂,爲了減少不必要的追問,夏雲楓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隨口敷衍道:“這妓男就是喝酒特別厲害的人。”
“原來如此,大哥也適合當妓男!”關羽衝着夏雲楓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夏雲楓一聽,險些從椅子上摔了下來,一臉尷尬之色。關羽遲疑了片刻,以徵求的口吻說道:“大哥,跟你商量個事行嗎?”
“三弟,你我兄弟多年,情同手足,有話請直說無妨!”夏雲楓正了正身子,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威嚴一些。關羽接着說道:“大哥,我出來也有些年了,一直都沒時間回家,趁現在有空我想回趟家看望年邁的母親。”
“兒行千里母擔憂,是該回家一趟了。”自古忠孝不能兩全,這讓多少英雄豪傑抱憾終生,夏雲楓可不想這樣的悲劇在自己的手上發生。再說當關羽提起回家看望母親的時候,也喚起了埋藏在夏雲楓內心深處剪不斷、理還亂的思母心切。
“謝謝大哥!”關羽激動得情不自禁的在夏雲楓面前拍了一下響掌,看他那上躥下跳的高興樣,就差沒有在夏雲楓臉上親上一口了。夏雲楓微微一笑道:“要不叫四弟帶些人馬陪你走一趟,也好在相鄰面前顯擺顯擺。”
“如此一來豈不是要把我家吃窮,我纔沒有那麼傻。”關羽暗想了片刻,然後樂呵呵地說道:“謝謝大哥好意,我獨自一人慣了,再說快過年的也不忍心分開四弟和寧寧。一人一刀一馬千里走單騎,何嘗不是一件幸事。”
“呵呵,三弟真乃當世英雄,好一個千里走單騎。”笑着笑着,夏雲楓腦中突然一震,想起《演義》裡關羽和劉備失散,後來關羽得知劉備的下落後,毅然離開曹操過五關斬六將,千里走單騎的故事。
“難道會歷史重演嗎?難道我的到來真的不能改變歷史方向嗎?難道…”想着想着夏雲楓額頭上不禁隱隱滲出冷汗,忽然才發現人生的成功與失敗,存在與不存在,對於歷史長河和浩瀚宇宙來說,都是滄海一粟,渺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