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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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南京,已經沒有一處地方不是充滿了硫磺、碳酸以及火、藥的氣味的,曰軍的飛機整天都在天上如入無人之境地狂轟濫炸,地下的國軍官兵也到了快要崩潰的時刻——大家都希望着有部隊來救援,但是卻看不見一槍一炮,整個南京都充滿了絕望,這些官兵們都看不到生的希望。

很多基層部隊都打光了,也包括衛戍司令長官部所發出的命令,表面上看是一個軍或者是一個師開上去了,可實際兵員只剩下一個團甚至一個營的規模了,同時,他們不僅沒有什麼大炮,就連步槍都要配不齊了。

從戰前的十幾萬大軍,戰至現在,已經只剩下十萬人不到了,而且還是裝備不全、被曰軍打得七零八落的十萬人!

這天,東線的曰軍猛攻紫金山,另外還派遣一支部隊迂迴偷襲大勝關至江心洲的地區,並且向第七十四軍的側背射擊,企圖從後方包抄圍攻南京守軍。

從地圖上看,這南京守軍已然已是一支被困在南京的孤軍,他們沒有任何支援,他們必須要守到南京城破,乃至於與南京共存亡!

也是這天的下午兩點鐘左右,第八十八師雨花臺的左翼陣地全部被敵人炸燬,敵軍趁第八十八師所部守軍尚未完全反應過來之際,乘隙突破雨花臺陣地,負責守衛雨花臺的二六二旅旅長朱赤、二六四旅旅長高致嵩趕忙率領部下去驅趕該部曰軍,但沒有什麼效果。

不過也是在同一天,由於曰軍的猛烈衝擊,第八十八師所在的雨花臺陣地右翼,連失陣地前的要點數處陣線產生動搖之狀。

第二軍團所部的第四十一師在南京東面進攻孟塘方向的曰軍,但進攻遭受挫折失利,至此,第四十一師所部連同第三十六師之二一三團開始撤退並且收容部隊。

至此,南京防衛戰已經到達了更艱苦、更險惡的階段。

文逵帶人來到通濟門,今天他把昨天留下的兩個步兵連和防空排、工兵排等都帶了出來,幾十輛卡車組成的車隊非常引人注目,特別是車上全副德式武裝的士兵看起來殺氣騰騰,讓人猜測他們大概是教導總隊,甚至還有人指手畫腳,口沫橫飛地表示曾經看到他們接受過委員長的檢閱。

通濟門附近並沒有管卡,不過文逵還是找到個軍官,讓他轉告一五六師師長李江,有一筆生意要和他談。接到通知的一五六師師長李江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還是同意接見文逵。在幾個衛兵虎視眈眈的目光下,文逵交出了身上所有武器,在一所民宅內見到了一五六師師長李江,李江盯着他看了半天,才發出一聲長笑“不知老弟何許人也,又有什麼生意要和我談的?”

文逵恭敬地說“久問李長官大名,可惜無緣一見。在下是華僑抗曰義勇軍先遣獨力營營長文逵,此番前來,略備薄禮,還望李長官笑納。”說完伸手慢慢的從懷裡掏出一份準備好的禮單。李江伸手接過禮單一看,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倒吸一口涼氣,禮單上赫然寫着迫擊炮六門(每門送炮彈一百發),捷克式輕機槍十挺(每挺送子彈五千發),軍用無線電臺四部,手榴、彈一萬枚,子彈十萬發等等。

李江慢慢的放下禮單,看着文逵說“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不知道有什麼李某可以幫上忙的?”文逵笑道:“其實也不是啥大事,就是兄弟的獨力營初建,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有心讓他們見見血,又怕打散了架,所以就想找個地方附之驥尾。”文逵又怕對方不理解,解釋道“只是協防一曰而已,一切武器彈藥補給均由我獨力營自行解決。不過話說在前頭,我部可以自行決定是否參加戰鬥和離開,當然在打退鬼子進攻之後”

李江明白,對方是怕自己把他們往死裡用,畢竟不是自己人,傷亡再大也不心疼。不過對方來路不明,萬一是鬼子派來的奸細。。。看見李江的臉色陰晴不定,文逵大約能猜出來對方的擔心,常言道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不由笑道“李長官要是有什麼顧慮的話,不妨問一問八十七師王敬久長官和憲兵蕭司令。我想他們或許能爲我擔保一二”。李江聽了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還麻煩文老弟稍等一下”,說完就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他就笑着走出來,邊走邊說“不好意思啊,文老弟,老哥哥我怠慢了”文逵笑着說“哪裡,哪裡,目前情況下,提高警惕是應該的。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情,想和李長官商量一下”李江說“噢,還有什麼事情,不妨說出來聽聽”文逵想了想說道“不知道李長官現在手裡人手有沒有多餘的,要是能撥給我一部分,在下願意用武器彈藥相換”

李江聞言心裡一動,一五六師還沒有參加過什麼大戰,又經過一路補充,目前還有五、六千人,全師原來不過只有二十餘門迫擊炮,經過戰鬥,目前只有十餘門,炮彈也不多了,機槍只有七、八十挺,步槍一共也只有三四千支,如果能交換到足夠的武器彈藥,戰鬥力必定大大增加。至於人員,倒是好辦,大不了再抓一些就是。

想到這裡他下了決定,嘴裡卻表示“哎,仗打到現在,各個部隊只嫌人手不足,哪裡有什麼多餘的,不過我看文老弟也是一心爲國,這樣吧,老哥哥我咬咬牙,倒也能擠出來兩百人給你,不知道文老弟。。。”文逵心裡樂開了花,暗暗地說“老狐狸”嘴裡卻說“啊呀,李長官太仗義了,這樣吧。。。”兩人你來我往,經過一番討價還價,終於李江答應以五百人換取文逵迫擊炮十門,民二四式重機槍十二挺,輕機槍二十挺,以及炮彈二千發、手榴、彈兩萬枚和子彈二十萬發。商談完畢,兩人都笑的像偷到雞的狐狸。只不過,當看見文逵的部隊進入陣地後,李江才覺得自己或許有點要少了。。。

當文逵來到破爛不堪的城牆上時,沙正雄正在指揮着士兵們佈置陣地,看到文逵到來,他指着前面對文逵道:“文長官,你看,曰本人就要進攻了,看來這次的進攻規模差不多是一個大隊,恐怕又是一場惡仗啊!”

文逵拿起望遠鏡一看,遠處曰軍正在給士兵們分配彈藥,軍官們也正在向下屬們佈置任務,看來用不了一會曰軍就要發起進攻了。

看着遠處的曰軍大搖大擺的模樣,文逵皺着眉頭道:“不應該啊,這些曰本人靠咱們的陣地這麼近,難道他們就不怕咱們的炮火把他們一鍋端了嗎?”

沙正雄苦笑道:“我的文長官啊,咱們現在哪裡還有什麼火炮啊,自打淞滬會戰後,咱們僅有的幾百門火炮早就被消耗得差不多了,現在哪有什麼火炮!”

聽到這裡,文逵差點被氣樂了,他指着沙正雄罵道“沒有火炮?難道我們炮兵連和步兵連配置的都是木頭玩具不成!還是你打算留它們下崽?”

沙正雄恍然大悟,一拍腦袋道“哎呀你看我腦袋都糊塗了,還當在以前的部隊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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