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譜站起身,長嘆道:“一頭是不但保住了身家性命,還能抱得美人歸;另一頭是向旁人說出你我之事,落得個生不如死的下場!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你自己掂量着辦吧!”
“這,這……”他不知所措,支吾了半響,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明天還是這個時候,我在原處等你答覆!”話罷,頭也不回的朝山下走去。
西山峰頂上,他孤身一人坐在古樹下,低頭望着手中那粒深褐色的藥丸,目光裡藏着一種無比的憂愁之色,心裡拿不定主意,總是不時的發出長嘆。
如果不聽師叔的吩咐,非但不能及時拿到解藥減輕痛苦,還會死在他的一掌之下。倘若依他所說去辦事,我豈不成了青雲派的千古罪人?落下恩將仇報、豬狗不如的罵名。
那一進一退都不是上上策,可眼下之際,除此之外再無他法,這該如何是好?
雨雖小,但一直下着,時間久了,加上未帶着避雨之物,身上的那件衣衫早被雨水溼透,自己卻全然不覺。
時光在一點點流逝,不知不覺中已近晌午。
那田衝忽感到腹中飢餓難當,手摸着肚皮仔細想去,才記起未用午飯。
他搖頭苦笑,自言自語的說道:“算了,還有一天的時間呢,先填飽肚子再從長計議吧!”話罷,轉身離去。
剛邁進青雲派的院門時,忽覺得頭重腳輕,身子如同散了架子般,不聽使喚起來,左右搖晃起來,眼前的事物也變的模糊,還有些晃動。
他咬咬牙關,繼續向裡走去,心裡也意識到:淋雨時間過長,這次真的風寒了。
向前走了幾步後,頓時覺的兩條腿恰如麪條一般,難以支撐上半身的重量。有了這種意識後,他清楚自己再不能堅持下去,開口求救道:“快來人救……”說話間,他一頭栽了下去,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雨停時,已是夜深人靜。
屋內燈火通明,蠟芯隨風翩翩起舞。
他躺在牀上,微閉着雙目還未醒來,額頭上搭着一塊乳白色的毛巾,滲出股股熱氣。
牀的對面,是一張木製的小椅,上面坐着青雲派的二弟子——馬九天。他手拄着腮幫子,斜靠着椅背上,剛睡下不久。
正在這時,田衝緩緩睜開雙眼,頓時覺得口渴的厲害。他見大師兄睡去,不願多去打擾,準備親自下牀尋些水來。
可惜雙腳剛一落地,又覺得身子酥軟無力,頭也暈的厲害,再次向旁倒去。
“砰”的一悶響傳來,馬九天被驚醒,起身向四周望去。
他扶着田衝坐下,好言安慰道:“師弟,你還病着呢,有啥需求儘管對師兄講來。這麼做又是何苦呢?”
“我,我想喝水,快!”他口渴難當,忍不住的催促道。
“好,你等着!”話罷,馬九天轉身走到桌前,爲他端來一杯茶水。
田衝連喝下幾杯茶水後,才略有好轉,感激道:“多謝大師兄!”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再說你有病在身,行動多有不便,做兄長的理應照顧。”
他聽着那幾句肺腑之言,感到一股溫情涌入心底。這一番觸景生情,又聯想起師叔交待的事情,眼裡忽見淚光閃動,低頭又道:“二師兄,我不值得你那麼做,我不配,還是別對我好!”話罷,他拂起袖角拭去一把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