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依舊保持着那種傲慢而冷漠的姿態,連句多餘的話都欠奉,吧檯被砸碎後這個酒保的表情就像是迎面被人用板磚糊了一樣,張着嘴愣了幾秒,隨即默默的低頭收下了那一枚黑色格布。
“這邊走。”
“鏗!”
Www⊙ тt kΛn⊙ ¢ ○ 伴隨着尤納手中的彎刀回鞘聲,一隻鮮血淋漓的手掌落地。
險些被人佔了便宜的美杜莎女僕回過頭,看到身旁那個距離不到一米的傢伙正在望着他那已經連着骨頭齊肘而斷的胳膊發着呆,隨即便是一聲痛苦的慘叫。
尤納面無表情的從這個疼得滿地打滾的傢伙身邊走過,對方同伴想要起身攻擊的動作被他微微轉過頭的一個斜視逼的又坐了回去——同樣都是在生死邊緣打滾的人,一個對視往往就知道對手的深淺了。
這裡是邊境,誰的拳頭硬,聽誰的。
許多面無表情的上了樓,自始至終沒有看過屋子裡面的任何一個人。
這裡的氣氛充滿了冷血和弱肉強食的味道,許多那表情很溫和的面龐在這裡變成了一副冰冷的面具,直到所有人的房間都安排妥當了,許多才坐在自己的扶手椅上,靜靜的鬆了口氣。
“晚上值夜,入侵者格殺勿論。”
王法,在這裡實力最強的人就是王法,剛纔尤納的動作是許多下的命令,而這根本沒有引起任何其他人的動作,甚至連酒保都沒有多說什麼——這說明類似的事情經常發生,並且從來沒有人去主持什麼公道。
這是一個殘酷的國家,比起靠金錢開路的西部大陸,這裡的民風彪悍了不止一星半點。
夜晚是漫長而充滿危機的,從來到這個大陸以來,危機感一直伴隨着許多——沒有奧迪託雷的穩定與安靜,所有的行動都是在動亂的過程中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尤納站第一班崗。
許多對着這位任勞任怨的巨魔點點頭,後者輕輕動了動手中的彎刀兩人不動聲色的算是打了招呼,而下一刻許多則是消失在了原地。
信息,在任何時間對於許多來說都很重要。
這裡不能讓伽羅隨便出去打探信息,因爲沒有人知道一個手無寸鐵身上沒有任何打架本事的惡魔在這裡能走多遠——遠處街道上那些橫陳的屍體已經告訴許多這裡是個金錢作用不大的地方。
陰影腳步如今已經不會帶起任何的波動,說起來許多現在使用這些技能已經如同呼吸一般隨心所欲,穿着一身式樣簡單的皮甲,許多推開了一棟建築的門,迎面的和外面冰冷氣息截然相反的熱氣讓他微微睜大了眼睛。
傭兵工會?
許都不知道該不該這麼說,總之這裡給他的感覺和卡羅城有很多類似的地方——卡座中都是身穿皮傢伙板甲的傢伙們,偶爾有穿着黑色袍子的法師,這些人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不用說就知道是一個個小隊,遠處的服務檯上熱熱鬧鬧的爲這人,不是有類似叫賣的聲音在嚷嚷着什麼,許多能聽清那是類似獵取魔獸或是殺死一定數量生物的任務。
揚了揚眉毛,許多先是坐在了一旁的空坐上,擡手招呼那個服務員樣子的傢伙上了杯熱水,隨即變靜靜地坐在了這裡。
感知能力讓許多一絲不差的聆聽着屋內的所有人的說話聲,雖然開始是非常嘈雜的,但是漸漸地許多學會慢慢區分出這些說話的傢伙們到底在討論着什麼。
“三格布!不二價!你要是再多要就給趕緊滾蛋!”
“老子不稀罕!呸!”
“三顆下等魔晶,小子,這些貨別的地方你可是找不到的。”
“去捏格森林的隊伍!少一個手腳麻利的!”
亂七八糟的訊息在衝擊着許多的大腦,不過說起來他在聽了一段時間後中明白這裡還真是個類似於卡羅城的傭兵集散地,理清了這些東西,許多起身走向了那個前臺,擡手扔出了三枚碩大而光澤內斂的黑色格布。
“我懸賞一個信息。”
離開了那個傭兵工會,許多在街道上看似漫無目的的走着——其實他在不斷的觀察着這個小鎮的規模和人口構成。
鐵匠鋪叮叮噹噹的響個不停,看得出這裡是一個對武器消耗極大地地方,路邊的巡邏隊時不時的經過許多,不過看起來他們對許多這個孤身一人行走在街道上的傢伙不敢絲毫興趣,擦肩而過甚至沒有轉過頭看一眼。
許多在一處廣場停下了腳步,藉助不遠處那昏暗的光線,他看清楚了這裡的幾個通告牌。
上面的字雖然是深淵語,但是許多自然明白怎麼去識別他們。
在付出了幾個小格布的代價過後,許多明白這裡一直在進行着徵兵的活動——不過看起來這裡已經無兵可徵了,因爲四周不是傭兵就是真正的士兵,在這裡,主要活動的都是這些彪悍的傢伙。
妓院有不少,許多想起一句話,那就是一個地區的發展情況如何,就要看它有多少個妓院。
這句歪理邪說在某些情況下算是有一些道理,不過許多不是來逛窯子的,轉悠了沒多久,他便返回了自己所在的酒店,隨即靜靜地坐在大廳的角落裡呆了起來。
這個時間段應該算是午夜,但是整個大廳仍舊是熱熱鬧鬧的,對於許多這個單獨走起來完全不起眼的傢伙,他沒有引起剛剛侍女們所造成的轟動。
“你說國王陛下什麼時候派兵?”
“估計會等慶典結束吧。”
不遠處兩個傢伙的對話讓許多這纔想起來所謂的巴風特慶典還未結束,自己似乎因爲凱特的行爲而忘記了這個非常重要的事情——對於整個深淵族來說這個慶典都似乎是個不小的事情,而這裡...會有類似索隆城那種譁衆取寵的比賽出現麼?
聽起來不像。
“聽說史諾將軍已經帶領士兵朝着這邊趕來了,你們沒聽說麼?”
“那是老黃曆了,沒聽到現在遠處的那幾個鎮子也沒有什麼確切消息麼,我看國王陛下的意圖根本不在那個窮了吧唧的大陸。”
“窮什麼?索隆的財富可是你想都想象不到的。”
“別在那說這種酸話了,聽的好像你去過似的,它再富有也只是貴族們的,老子今天能吃上肉,這就比他們舒服多了。”
這話說得倒是讓許多感覺還算是個性情中人,不過旁邊這羣傢伙話鋒一轉,卻是帶起了另一個話題——
“沒去試試運氣?”
“試什麼運氣?我有幾把刷子自己起還是清楚地,在那裡只能靠實力說話,而且能帶過兵的還能是什麼人?這幫權貴們早就把位置都內定了!”
“哎,也是,咱們只能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混口飯吃咯。”
很平常的話題,不過許多能聽出其中似乎牽扯到了一些問題,但是那幾個人似乎並沒有想說下去的**,許多聽了聽,覺得沒什麼價值了,邊準備起身離開。
幾個傢伙同時站起了身,在許多身前走了過去,這羣人立刻讓許多眯了眯眼睛——因爲他能看到這四五個人身上帶的氣息和其他人似乎有些區別。
不知道這種感覺什麼時候出現的,許多發現自己似乎能在一定情況下感知到別人的情緒了!
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感知能力能做到的。
眼前這些人帶給許多的感覺是輕鬆而謹慎的——輕鬆是因爲有什麼好事即將發生的期待,而謹慎則是一種面對未知危險的本能情緒...許多皺了皺眉頭,心裡有一些不太舒服的預感,身體消失在了原地。
由於他在的是大廳的角落,所以沒有人注意到他的消失。
前面的幾個人在動作很輕的走上二樓之後便消失在了空氣中——這更讓跟在後面的許多確定了心中的猜想,拐過走廊,尤納靜靜倚靠着牆面假寐的身影映入了這些人的眼簾。
看起來這個穿着鎧甲的高個子似乎睡着了,他雙手抱着肩膀,彎刀距離手還有一段距離,空氣中那幾個微不可查的氣息緩緩地挪了過去,隨即卻是繞開了尤納,向着那幾個女僕的房間遊了過去。
一切看起來沒有絲毫破綻,不過就在那個距離尤納最遠的門把手輕輕轉動的時候,一道寒光從空中閃過,緊跟着帶起的是一聲沉悶的痛哼!
尤納像是剛剛從來沒有睡過覺一樣,腰間的兩柄彎刀一柄已經在距離他十多米的地方狠狠地釘進了地面上,連帶着一個被豁開的手掌和從空氣中顯現而出的身影——這位高個子的傢伙無聲無息的邁出兩步,膝蓋狠狠的磕向了前方,而在眨眼間那裡便出現了一個猛然向後飛出的傢伙,腦袋被撞得出現了劇烈的形變,甚至於頸骨的扭曲幅度都有些超乎想象。
落地聲還沒響起,尤納的另一柄彎刀已然出鞘,牆面倏然撒過一抹綠色的熒光血液,在這昏暗的光亮下像是那些黑魔法師的法陣一樣詭異。
右腳橫掃,穿着裙甲的尤納絲毫沒有收到什麼阻礙的一個反向迴旋踢,骨頭碎裂的聲音清脆無比,又一個身影倒飛而出,胸骨塌陷,口鼻噴血。
兔起鷂落,轉瞬之間幾個圖謀不軌的傢伙已經死的死傷的傷,就在聲音靜下來,似乎沒有任何下文的後一秒,許多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空氣中,擋住了剩下的最後一個想要逃跑的傢伙。
無形的力量將它倏然禁錮,這個看起來皮膚藍色而個子不矮的傢伙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了身體一樣提離了地面,隨即面色驚恐的望着眼前神不知鬼不覺出現的傢伙。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許多自然沒興趣去去聽這些傢伙如何求饒——或許他們也沒想着求饒,隨後甩給了尤納,許多走進了自己的屋子,連多餘的一眼都沒有看。
門外,骨頭碎裂的聲音清脆無比。
或許在很長時間之內,自己都要面對因爲這些女僕而帶來的蒼蠅一樣的困擾吧?
那麼奈里奧斯的意圖是否就是如此?
自己的時間不多,許多一想到現在的形勢就覺得有些頭疼——瓦薩琪夫人被那個性取向異常的凱特給關進了後宮...不知道爲什麼許多總有一種讓人戴了綠帽的感覺——但是每當他這麼想的時候總有給自己一巴掌的衝動,畢竟瓦薩琪夫人不是希爾娜,可是心裡那種隱隱難受的彆扭總是讓他渾身不舒服。
***,女人讓女人上了,這叫啥事兒?
對於凱特陛下這種有些針對性的行爲,許多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爲什麼非要是瓦薩琪夫人,又爲什麼自己讓薩卡拉門託先行出動軍隊就能把夫人還給自己?
她怎麼知道夫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的?
自己在這個大陸又怎麼去做這些事情?
這一個個詭異的謎題讓許多感覺自己再一次深陷一個巨大的陷阱之中,所有努力向陷阱外奔跑的努力似乎都是徒勞的。
仰頭倒在牀上,許多使勁的揉着自己的眉頭,卻是不經意間的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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