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遞給楚羿一枚靈藥,道:“把這枚聚神丹服下去吧,恢復一下精神力。時候不早了,而且今天你也已經夠累的了,就學到這裡吧。快回去吧。”
楚羿將那枚聚神丹,服了下去。頓時之間,一股奇異的能量,便在他的體內擴散開來,如同溫和的水波一般,撫摩着他消耗巨大的神識。感到一陣陣頭暈目眩的楚羿,頓時便感覺好了不少,神清氣爽。
楚羿鄭重地向青峰施了個禮,道:“多謝師傅,弟子告辭了。”
“咦?這不是楚師弟麼?好久不見啊,怎麼今天有雅興來這裡了?”
這時,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響起。楚羿轉頭看去,只見柳樊正站在門口,一臉輕蔑地看着他。
楚羿倒也不惱,微微一笑,道:“原來是柳師兄。我前幾天,一直忙於修煉,沒能抽出時間來師傅這裡學習銘紋。今天才好不容易來了一趟,收穫匪淺。”
柳樊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道:“看來,楚師弟還真是個大忙人呢,百忙之中,才抽出一點寶貴的時間,來我們煉器閣學習銘紋。我身爲你的師兄,可真是感激涕零呢。”
青峰眉頭一皺,低聲喝道:“柳樊!你身爲師兄,怎麼跟你師弟說話呢!”
柳樊道:“師傅,弟子說的可都是實話。楚師弟身爲天極宗的天才弟子,可想而知,在修武上乃是天賦異稟。若是他專心於武道,將來可是必成一代強者。可是,楚師弟卻犧牲了他寶貴無比的修武時間,來這裡學習銘紋。這簡直讓我們蓬蓽生輝,榮幸不已啊!”
見柳樊如此不依不饒、咄咄逼人,楚羿的臉龐上,也浮現出了一抹不善的冷色。
他早知道柳樊對他有敵意,卻沒想到,柳樊的敵意,竟是如此之重,甚至在青峰的面前,都敢如此咄咄逼人地針對楚羿。
對於這種和自己根本不在一個層次的人,楚羿本來是壓根不想浪費精力搭理的。但是,如果對方糾纏不休,不依不饒,執意要冒犯他,那麼,楚羿也不吝於給他點應有的教訓。
青峰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怒意,對柳樊呵斥道:“夠了!柳樊,你還沒玩沒了了是不是!真當老夫聽不出來你話裡什麼意思?”
見青峰已經動怒了,柳樊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他深深地看了楚羿一眼,目光之中,滿是絲毫不加掩飾的不屑與鄙夷之色,嘲諷道:“既然師傅讓我不要說了,那我當然是乖乖閉嘴了。不過,身爲師兄,我還是要好心給楚師弟一個忠告。最好還是回去專心走你的武道吧,銘紋這一行,就不勞煩你來摻和了。”
聞言,楚羿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平靜的微笑,道:“我雖說不是一個多麼絕頂聰明的人,但也絕對不傻。一件事得有所回報,我纔會去做。我在師傅的門下,修習銘紋,就不勞煩柳師兄多操心了。師弟告辭。”
柳樊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目光之中,滿是高傲與鄙夷之色,道:“只是不知道楚師弟在銘紋上的天資,是到了什麼程度啊。你的精神力,師傅竟然連告訴都不告訴我,可別是...”
然而,楚羿根本沒去理會柳樊說的這些話。他說完了那些話以後,便徑直邁步向外面走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就好像這裡根本沒有柳樊這個人似的。
“你...”
見到楚羿這副目中無人的囂張模樣,柳樊氣得直跳腳,恨不得衝上去,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狠狠教訓一頓。不過,想到青峰還在這裡,而且楚羿身爲天極宗的弟子,實力必然十分不俗,柳樊也只能幹發火,根本做不了任何事。
楚羿離開了之後,青峰滿臉無奈和慍怒地對柳樊責罵道:“柳樊,你啊,唉!老夫收了個新的土地,你就非得這麼不待見人家楚羿?人家礙着你什麼了?”
柳樊的心裡,實在是憤懣不平,噘着嘴道:“師傅,楚羿的精神力,您連告訴都不告訴我,估計是差到沒法說吧?就是這樣一個人,而且還來自滄浪城那個偏遠、落後至極的小地方,竟然和我是同門師兄弟,弟子不服!”
青峰嘆了口氣,眉頭緊皺,心中萬分無奈。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將楚羿的先天精神力告訴柳樊。不然,再一直隱瞞下去的話,這兩個師兄弟,不知道要鬥成什麼樣子。
以楚羿的修爲和手段,青峰壓根不擔心他。他擔心的,是柳樊跟個愣頭青一樣,一心想找楚羿的麻煩,結果碰得滿頭是血。
“柳樊,既然你這麼執着於楚羿是否具有與你同爲師兄弟的資格,那老夫還是告訴你,楚羿的先天精神力,究竟是多少級吧。”
聽到青峰要告訴他楚羿的先天精神力,柳樊頓時來了勁,心中期待不已。
是十級?還是連十級的可憐水平都沒到,只有區區幾級?那樣的話,那個廢物,也太沒臉面了!
青峰緩緩地道:“楚羿的先天精神力,達到了三十一級。”
三十一級!
這一個與柳樊的預料,截然相反的驚人數字,一說出來,便如同一記千鈞的重錘一般,毫不留情地轟中了柳樊的腦海,一時間,大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反應不過來。他的瞳孔驟然收縮,身體猛地一顫,陡然僵在了那裡,猶如一個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柳樊心中,早已認定,楚羿在精神力上的天賦和資質,絕對是差得可憐,甚至可能連普通人都不如。畢竟,青峰連說都一直不願意和他說,可想而知,楚羿的精神力低到了何等程度。
然而,柳樊卻萬萬沒想到,青峰不願意告訴他,不是因爲楚羿的精神力太差了,而是正相反,因爲楚羿的精神力太高太高了!
三十一級,可是超出了柳樊一倍之多啊!柳樊甚至不知道,自己這一輩子,精神力能不能修煉到三十一級!
那個出身自滄浪城的鄉巴佬,天賦怎麼會如此變態!
似乎早就料到了柳樊會是這個反應,青峰嘆了口氣,轉過身去,不再言語。
久久,柳樊才漸漸回過神來,瞪得渾圓的兩隻眼眸中,依然充斥着無盡的驚駭,內心之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那個鄉巴佬,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逆天的精神力!我跟隨師傅修習了兩年銘紋,精神力也才十九級,他怎麼可能會達到了三十一級!不可能,這一定是假的!”
青峰幽幽地道:“老夫絕不和你說假話。這些話,都千真萬確。如果你連老夫的話,都不相信,那你真的已經是無藥可救了。”
聞言,柳樊頓時驚醒了過來,後背甚至都冒出了一些冷汗。
跟隨青峰兩年,他能聽出來,青峰這句話裡藏着的含義——如果柳樊再在這件事上執迷不悟地糾纏下去,那麼,青峰可就不只是對他有所不滿這麼簡單了!
眼珠滴溜溜一轉,柳樊趕忙道:“師傅,弟子知錯了。師傅的話,弟子怎麼可能會不信?以後,弟子會與楚師弟友好相處的。就請師傅原諒弟子這一回吧。”
聽到柳樊認了錯,青峰的臉色,變得好看了些,轉過身,道:“知錯就好。以後,老夫不希望再看到你對楚羿有任何的敵意或者鄙夷。”
“是,弟子一定謹記於心!”
說罷,柳樊在房間裡轉了轉,目光突然落在了一塊鐵片上。那塊鐵片上,赫然正印着一道裂型神紋。
柳樊將鐵片拿了起來,仔細看了看,隨即對青峰諂媚地笑道:“嘿嘿,師傅,您不要因爲楚師弟天賦異稟,就拔苗助長,這麼急着開始教他刻畫神紋啊!他纔來學了幾回啊,您都給他示範裂型神紋了,幹嘛這麼急不可耐嘛!我當初可是跟着您學了足有半年多,纔開始學習裂型神紋的。”
說罷,他還裝模作樣地將這塊鐵片仔細端詳了一番,嘖嘖稱讚道:“師傅的手法,果然還是老道啊!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一道裂型神紋刻畫的,真是...”
青峰咳嗽了兩聲,打斷了柳樊,淡淡地道:“老夫先說清楚了,那道裂型神紋,不是老夫刻畫的。”
柳樊頓時愣住了,茫然地看着手中的鐵片,怔怔地道:“不...不是您刻畫的?那...是誰?難道說...”
柳樊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整個人如遭雷擊,雙眼陡然瞪大,直勾勾地盯着鐵片上的裂型神紋,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腦海中浮現出的這個猜想。
“難道說,這個裂型神紋...是楚羿刻畫出來的?”
他緩緩地擡起頭,艱難地開口向青峰問道,無比渴望得到否定的答案。
青峰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道:“你沒猜錯,那確實是楚羿剛纔刻畫出來的。”
“什麼?竟然...竟然真的是他?這...這不可能!他不是纔來學習了寥寥幾次銘紋麼?怎麼可能連裂型神紋都已經學會了?他不是應該還在學習刻出最基本的筆畫麼?這怎麼可能會是楚羿刻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