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己整個人都要摔在地板上,瑟蕾娜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撐一下自己身體,可是心裡已經意識到自己撐着一下也要完蛋了。
這裡的地板可都是用木頭鋪成的,而且還是那種腐朽的快掉渣的木頭,別說用手用力一撐,恐怕就是走路用力點都會發出那種刺耳的“吱呀”聲.......
那個王八蛋是誰?
在女刺客快要暴露出自己的時候,瑟蕾娜忍不住在自己心裡面疑惑道,按道理說,那個酒保如果要從吧檯裡面出來,走路的聲音她不可能聽不到,更不要說發生這種險些撞車的低級失誤了。
能造成這種情況的只有三種可能性,要麼是對方是不世出的高手,可以收斂自身的腳步聲和心跳聲,要不對方身上就是有厲害的魔法魔法物品來掩蓋了他自己,最後一種情況,也是最壞的一種可能,就是有某個某個強大的施法者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蹤跡,然後用法術偷偷地矇蔽了自己的感知.........
女刺客這一時刻腦海裡閃過無數種可能,就是在想象自己下一秒暴露出來後應該怎麼應對,可是就在這個電光火石,千鈞一髮的時刻,忽然一聲巨響從酒館門口的方向響起。
“轟隆!”
這陣動靜是這麼的巨大,以至於整件老久的酒館都發生了劇烈的搖晃,天花板上的積灰簌簌的往下落,所有人都在這一時刻把目光往哪個方向看去,包括還在焦急狀態下的瑟蕾娜。
當然,有了這麼一個突發事件,他用手撐一下地板所發出的吱呀聲就變得那麼輕不可聞了,因爲無論是普通流浪還是強者,此時此刻都沒有一個人把目光投向吧檯的方向。
“該死的凡人!不要用你那髒手碰我!”
在酒館門口,亞連生氣的把伸出的手慢慢收回,而在他手伸出的方向,有一個年輕人痛苦的躺在牆角里,不停地發出呻吟。
“怎麼了,發什麼了什麼事情?”
走在前面的卡達爾漢立馬回頭問道,他其實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己帶着兩個月精靈好好地走路,就看到亞連忽然發飆,大發神威的把一個旁邊的男人給打飛出去,用力之大差點沒把整間酒館給震散架了。
“這個卑鄙無恥的竊賊居然想要偷高等精靈的東西!我只不過是給了他應有的懲罰罷了。”
亞連有意無意識的朝着吧檯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轉過身子面無表情的對着紅袍法師的負責人解釋道。
“是嗎?居然有這種事情。”卡達爾漢對着自己隊伍裡的兩個小弟使了一個眼色,他們立刻獰笑一聲越衆而出,兩人一人一個胳膊把那位倒在地上的可憐蟲給架了起來,然後頭也不回的就朝着外面走去。
“我們會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當做是他冒犯您的代價,沃克先生,你看這樣處理如何啊?”
“哼,我們走吧。”
亞連面對滿臉堆笑的卡達爾漢臉色冷峻的點了點頭,這一次他當先甩門走出了喚潮魚人酒館,詹妮弗跟在後面,簇擁着紅袍法師的人一起徹底離開了這裡。
“哎,真是的,他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如此霸道!”
有些落魄傭兵看到他們走了之後憤憤不平的說道,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也只敢小聲的說話,不敢太過張揚。
“算了吧,你還沒看出來嗎,他們壓根不是普通人,你們還是消停點了吧,如果你們想活的久一點的話。”
有個老傭兵自飲自酌的喝了一口杯中酒,他在這裡看上去頗有威信,那些小聲在下面議論的人聽到他的話後立馬閉嘴不談了。
“爺爺,他們是什麼人啊,我看到他們的身上的元素波動了。”
而在老傭兵身旁坐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雖然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但依然難以掩蓋他那獨特出塵的氣質。
而且更加令人驚訝的是,這個小男孩居然一直沒有開口,他和那個老傭兵交流居然是在意識層面的對話,要說這個世界上誰還有這種能力的話,也許就只有生活在幽暗地域的靈吸怪擁有的心靈異能了……
“是啊,他們都是紅袍法師的人。”
老傭兵溺愛的用自己乾枯的手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只是他也同樣沒有張開嘴巴。
“那麼那些都是壞人,我們要不要去阻止他們,否則如果讓他們得到了那件東西,也許會給主位面帶來巨大的災難!”
小男孩虎頭虎腦的看着老傭兵,握緊小拳頭一副準備要大幹一場的樣子,可是他爺爺卻滿臉滄桑之色的搖了搖頭。
“我們不能插手凡世間的事務,作爲觀察者,我們應該時刻保持中立,這也是爲什麼諸神允許我們存在主位面上的原因。”
“而且無論那件東西會不會落到紅袍法師手裡也沒關係了,因爲動亂已經發生,黑暗已經降臨,這個世界已經要亂了……”
“那麼爺爺,我們已經知道了這裡的情況,那爲什麼還要待在這裡呢?觀察者之塔不是還可以關注費倫其它地方的狀況呢?”
小男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即又不解的問了一個問題。
“呵呵,是啊,我本來是準備帶你回去了,不過剛剛我在這裡看到了一個十分有意思的人走過,所以我打算在這裡再觀察一下他。”
老傭兵那渾濁的要眼睛裡忽然散發出一種深邃睿智的目光,但那種眼神只是持續了一瞬而已,很快又恢復到了老年人那種老眼昏花的狀態。
“是剛剛走過去的那兩位月精靈!?”
老傭兵輕輕搖了搖頭。
“是那位偷偷摸摸溜到酒吧廚房的女刺客嗎?”
老傭兵還是搖了搖頭。
“那是誰?”
小男孩歪着腦袋,他很好奇什麼凡人能入爺爺的法眼,早知道自己爺爺可是有快一千年沒有對凡人感興趣了。
“一個特殊的半精靈。”
“哦,是那位銀白頭髮的半精靈嗎?但我看他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啊。雖然他實力很強大,能在20歲進軍傳奇職業者,可是歷史上比他還有天賦的人也有不少啊……”
“你看錯了,他現在實力的確還不算至強,可是他的潛力卻足以讓人名留青史,他的血脈也足夠讓諸神畏懼,但這些都不是我對他好奇的原因。”
“那是什麼原因啊?”
“因爲我看不清他的未來。”
老傭兵把目光望向喚潮魚人酒館的門口,彷彿穿透了木質牆壁看向了遠方。
“能造成這種情況的只有三種可能性,要麼他是神祗的親子,要不他就是這個時間段的位面之子,要不他就是遇見過時光之龍,得到了時光龍的鱗片。”
“但無論是那種情況,都可以證明他是天選之子!是這個時間節點最特殊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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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蕾娜慢慢的摸進了廚房。
剛纔虧得亞連的幫忙,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化解了自己的尷尬,女刺客一下子更加註意起來,步步爲營的摸到了酒館的後廚。
剛打開木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立刻撲門而出,瑟蕾娜不敢怠慢,連忙強壓着自己隱隱欲吐的噁心味,迅速反手把門關上。
可當她轉身看去房間內的情況時,那種如同人間地獄一般的場景還是好懸沒讓她忍不住吐出來。
砧板上一片血肉模糊,上面還放着幾根人手的手指,在木架上掛着幾張鮮血淋漓的人皮,下面放着的一個木盆都已經盛滿了滴下來的血液!
一箇中年男人在廚房的最角落裡面用小刀在一個人的上面捅來捅去,赫然是在對方身上剜下新鮮的肉!
而且那個人是活着的,他那恐懼絕望的眼神在哭訴着一切,只不過他的舌頭被人事先割了下來,這個時候他想要慘叫卻發不出聲音來!
這裡居然是一家用活人做食材的地獄廚房!
瑟蕾娜即使看慣了血腥的場面和死亡場面,此時此刻她也感覺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女刺客也很慶幸剛纔她們在酒館大堂裡面只喝了一點酒並沒有吃這家酒館的食物,否則她現在無論如何也要吐出來了……
深吸了一口氣,瑟蕾娜慢慢後退到了廚房的角落裡面。
雖然這裡場面給她的心靈震撼很大,可瑟蕾娜畢竟也是久經沙場的職業者,這個時候她並沒有忘記自己過來的目的是什麼,繞着整間酒館後廚走了一圈,女刺客立即發現了廚房竈臺有一個奇怪的地方。
瑟蕾娜憑藉着自己多年遊蕩者的經驗,迅速發現了竈臺生活的地方有一絲異樣,她吧手伸進裡面,立刻發現了一個可以旋鈕的地方。
女刺客冷笑一聲,她把桌上的鐵勺往地上一丟,發出了叮咚的聲響。
“誰!哪個小兔崽子在哪裡?!”
那個正在處理活人血肉的廚師大聲回頭問道,但廚房一片空蕩,似乎除了他和手底下眼珠子亂轉的活人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小崽子,無論你是誰,進到這裡,你只有死路一條!”
那個廚師大漢沒有任何慌張的神色,經常幹這種邪惡勾當的他早就讓他天不怕地不怕了,只見他提起手上的血淋淋的菜刀就往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但他轉過一個彎,一道迅疾的黑影就在他餘光邊緣閃過,他心裡一驚想要扭過身子,可自己的喉嚨部位卻是一涼。
鮮血如同噴涌的泉水一樣咕咚咕咚從他喉嚨的傷口處冒出,他想要大喊,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這個屠夫手底下正在屠宰的可憐蟲命運一下子就轉移到了屠夫自己身上,這恐怕是那個惡魔廚子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
瑟蕾娜連看到都沒看對方一眼,在對方喉嚨上開了一個口子後,她就徑直來到了角落裡那個倒黴蛋的身前。
他的胸口處血肉模糊,兩條大腿的表面更是全部被挖空不見了,這個可憐人身上還被吐着一些凝結流血的黏膠物質,否則他早就因爲失血過多而死亡了。
女刺客沒有憐憫,她從腰間拔出一柄銀白色的飛刀插在了他的頭顱上面,給了他一個解脫。
她在普通人們所不知道的灰色地帶遊蕩了很多年,也見過無數邪惡的事件。
但這種以活人爲標本進行解剖,刮肉的事情,瑟蕾娜只在信奉魔鬼和惡魔這種下層面生物的邪教徒教會裡見到過!
“難道這座酒館的下面是一處魔鬼或者惡魔的聚集地?”
女刺客不敢肯定,可是照着現在自己所見所聞來判斷,這個竈臺下暗道所通往的地方一定有一羣棘手的敵人在等着自己。
要不要現在先潛回去,等到亞科斯特他們回來再一起探索這裡呢?
這是瑟蕾娜現在糾結的一個問題。
按照常理來說,她能找到這所酒館不正常的地方,已經可以算是完成半精靈劍聖交代給她的任務,可以回去交差了。
畢竟亞科斯特也很珍視自己身邊的一羣隊友,如果要是有什麼危險的事情,哪怕他們願意去做半精靈劍聖也不會同意她們以身犯險的......
只是瑟蕾娜心裡卻一直不滿意對方總是把她當小孩子照顧的這種的感覺......
女刺客一直希望能有一個真心關懷她的人出現,但她絕對不樂意對方就此把她當做一個寶,捧在手裡怕碎含在嘴裡怕化的那種,她還是一個職業者,她能爲隊伍做出自己的貢獻。
摸了摸自己左眼,瑟蕾娜終於下定了一個決心,既然亞科斯特都把那個東西給了自己,那麼現在,自己是時候給他展現一下能力了。
下定了決心,女刺客轉身就準備往竈臺那邊摸去,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自己的背後忽然狂風大作,憑藉着自己多年的經驗,瑟蕾娜想都沒想便一個前滾翻,以一個狗吃屎的動作朝着自己前方撲了過去。
“轟!”
一聲巨大的悶響,女刺客回頭看去,赫然發現剛纔被自己割斷了喉嚨的那個屠夫,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又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