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粱畫柱,鳳於展翅,夜明珠光,寧靜幽遠,整個房間被照的格外明亮!
我沒死!我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摸了摸身體,完好如初,一點疼痛也沒有。
腳落地準備下地,“噝”這是什麼地方,地怎麼這樣冷!沒辦法下啊!
“吱”一聲,房門被打開,一個冷豔的女子端盤而來,跟隨她身後的冷風夾雜着雪花灌入屋內,我打了個囉嗦,拉起被子捂在身上。
“你是誰?”我捂着被子,揉着鼻子,真冷,看着走進我的女子只穿着白衣,烈焰紅脣,眼神清冷!
女子把盤子往桌子上一放,冷豔的瞥了我一眼,紅脣微啓:“醒了!死不了就起來,躲在被窩裡捂蛆嗎?”
“…………”我錯諤望着女子,忘了回話,忘了動作。
該女子毒舌不會和司命學的吧?
“怎麼不起?需要我這極地之主扶你起身嗎?”女子冷豔的如同雪山之顛盛開的白雪蓮,獨自在白雪皚皚搖曳着自己的美麗!
“不需要!”我連忙掀被下地,縮着腳趾,同樣一身白衣,她怎麼就這樣抗凍,而我冷的都快現原形了。不公平,心裡很不是味啊!
“那就自個把桌子上的藥喝了,完了,滾出極地!”女子任風雪吹入屋內,飄落她的發間。
我快步跑到桌前,怕惹她不快,端起碗便喝“咳咳咳?苦死了。”我想要吐出來。
女子看出我的意圖,輕語道:“你敢吐,老孃就把你扔到外面去,變成凍幺蛾子!”
呃?美女心腸不美,還很歹毒!想我死的意圖很明顯啊!
誰料女子一拍桌子,冷斥道:“少在心中腹誹老孃心腸歹毒,快給老孃把藥喝下去!不然別怪老孃不客氣………”
見她邊說邊捲衣袖,我單手端藥碗,另一隻手伸去擺手:“等等!我喝,我喝還不行嗎?”
迫於該女子的淫威之下,皺着眉,我誓死如歸把藥悉數吞下去!
喝完藥,我擡眼看向女子,卻見她對着我發呆,眼晴盯着我的臉,眼神好像陷於其它沉思中。
“請問…………”
我話未問完,傾螭破空而來,白衣女子一個彈指揮過,傾螭被擋於門外,口中符咒念起,門口起了一個透明的結界。
女子收了看我的視線,閒庭信步小移門前,看在外面一臉急色的傾螭,“喲!老孃當是誰亂闖我極地,原來是小泥鰍你啊!”
呵!這美女形容傾螭的還真貼切,我第一次在天河見到他的原身,可不就是像一隻剛出淤泥的泥鰍!
女子用手指點了點結界,口中嘖嘖有聲道:“老孃這一萬年在極地沒白蹲啊,法力有見漲。”
傾螭在外拍打結界,神情雖恢復到原來的模樣,狐狸眼中還有些血紅色。
結界隔斷了我和他,他在外面張着嘴,叫喚什麼,我卻也聽不見。
我光着腳走到女子面前,把心中疑問問來:“我怎麼聽不到他說什麼?誰把我送來的?”
女子看都不看我一眼,咯咯笑了起來:“不知道,你這幺蛾子可不可以不要在老孃調戲小泥鰍時,來打擾老孃,有空自個玩去!”
“…………”調戲小泥鰍?堂堂魔界之主,你叫別人小泥鰍也就算了,還巴巴的說調戲?我的世界凌亂了!
傾螭在外跳腳着指着女子,應該是叫罵着什麼。
女子在屋內得意的做着鬼臉,存心在氣着傾螭什麼的。我在一旁差點給他們二位給跪了。
“這小泥鰍,還是像從前一樣,一點就着,沒點定力。”女子笑着自言自語,冷豔的容顏因這一笑柔和如雪蓮花盛開剎那。
我無語看着這二個“人”開始找鞋子,我這邊都快凍死了,他們那邊一個在結界外暴跳如雷,一個在結界內掐腰大笑。
我在屋內的牀底下,總算找到一雙新鞋子,穿好,大小蠻合適,瞬間感覺自己暖和了,提起裙襬,左右看看,還不錯!
傾螭已被白衣女子激的,念動咒語,準備給女子一擊,正當黑色霧氣襲向結界時。
女子打了個響指,結界盡除,她整個人閃到一旁,結果倒黴的肯定是我,黑霧直奔我而來,我連忙祭出阿鼻,擡起手腕,卻空空如也!
傾螭飛身而來,手掌伸出向後一抓,黑氣襲向他自己,狐狸眼中的紅色又明顯許多。
黑色魔氣使他自己悶哼了一聲,捂着胸口後退幾步,直退門外。
屋外,沒有緋紅花開,沒有清風拂面,只有兩排化着光禿禿覆了白雪的樹幹,一眼望去除了白色,還是白色。
從骨子裡感到刺骨的寒冷,天空中大雪飛舞,傾螭一身黑衣站在雪地中,寒風吹起他的赤紅色長髮。
望着我出了門,伸手對我說:“小蝶兒,可否原諒我?”
阿政,只有阿政纔會喚我爲小蝶兒,我提裙跑過去,在殺影殿中我見到眼眸中的種種原來不是做夢。
我一個快步撲倒他懷中,剎那聽到花開聲音,彷彿那年阿政在梧桐樹下凝望着我追逐梧桐落葉時的幸福。
緊緊摟住他的腰,他也緊緊回摟着我,有種被嵌入他身體中的錯覺。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語氣中全是自責。
我在他懷中,寒冷如地獄十八層,心中也是暖,我輕輕叫了一聲:“阿政,這回我會一直陪你。”
他明顯身體一頓,摟的更加緊,聲音有些吟啞道:“好,我們再也不分開。”我在他的懷中笑了,只覺在春天中一樣暖。
“今兒下的什麼雪?竟讓老孃種了萬年梧桐樹長出了綠葉,還讓這無憂樹開滿花。”
聽到女子的聲音,我從傾螭懷中擡眼望去,在紅花綠葉盡頭,看見琉璃扶着夙燁。
“樹葉”臉色蒼白,墨色長髮落滿白雪,靜靜站在無憂樹和梧桐樹下,望着我!
寒風吹過梧桐葉沙沙作響,無憂花花開隨落,彼時,我不知這就是極地,一個萬年如一日寂靜寒冷,常年飄雪的極地,時間在這都會定格,定格在這皚皚白雪之中。
無憂花落在“樹葉”頭頂上盤旋,像他頭上有什麼隔斷了無憂花落下。
滿天雪花,和四處飛散的無憂花,成了極地最美的風景。
白衣女子撫上飄落的無憂花樹幹,神情變的哀傷自語道:“都萬年了,我當你不在開花了!你爲她執着了一萬年!”
我在傾螭懷中,望着剛剛還潑辣現在一臉神傷的女子,心中便也不好過起來。
握了握傾螭的手,離了他的懷,只見女子往“樹葉”那走去。
傾螭則扣住我的手,與他十指相握,可他的指尖卻似極地般冷。
“樹葉”蒼白的臉色,像身體受到極大的重創,握拳抿脣咳了起來,琉璃在一旁擔憂的眼淚都出來了。
女子神傷過後,見“樹葉”就道:“原來是夙燁上神大架光臨,白紅妝真是有失遠迎那!”
白紅妝嘴上雖說有失遠迎,但神情上卻未有多大恭敬,甚至可以稱得上不屑!
“白紅妝,是萬年前厭倦了天界種種而獨自一人來到終年飄雪的極地,終爾成了這極地之主,極地盛產靈藥,雪蓮蕊,而白紅妝的本體便是雪蓮蕊!在極地她也算得天獨厚!”傾螭悄然在我耳邊緩緩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