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突然,碧海來到了屋外,沉聲說道。
白衣男子哈哈大笑:“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你難道還想爲你自己的罪行開脫麼?是了,你愛上了她,所以不想她知道你醜陋的過去,對吧?”男子似乎陷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
若華看着他的樣子,有些害怕。碧海已經出現在屋內,定定的,認真的,真誠的看着屋中的兩個人:“如果,我不曾遇見她,這個秘密會一直伴隨着我,直到我死,但是,正因爲遇上了她,我纔不想讓她也這樣誤會我。若華,你知道麼,如果不是因爲你的話,我絕對不會將這個秘密說出來,即便是對他!”
碧海指着白衣男子,眼中是堅定,是隱忍的痛苦。
若華看着他,定定的看着他,看到他眼中的真誠,不像是作假,才囁嚅着問了一聲:“什麼是真相?碧落都死了。”
“風,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慢慢的說來給你聽。”碧海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下。似乎那回憶讓他很是痛苦,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曾開口。
沉默了許久,似乎初升的太陽已經沉入了西方的天際,他才緩慢的開口,只是聲音中有着太多的滄桑。
“當初,是小妹愛上了我!”
一句話,就惹來風的一頓暴打:“碧落都死了,你竟然還敢這樣侮辱她!”
碧海輕輕地揮手,將風隔開,而他緊隨着就是一陣咳嗽聲,他用手帕捂住了嘴巴,等到拿開的時候,那手帕上竟隱隱都是血跡。
看來,碧海已經病入膏肓了。
“風,我發誓,我當着小妹的墳墓發誓,今日我說的話,句句屬實,如果有一字半句是假話,就讓老天今天就將我這條命收走。”碧海豎起了三根指頭,對着蒼天發誓。
風看着他認真的表情,口中喃喃:“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是的,當時,確實是小妹愛上了我。許是因爲我們的年紀本來就只差了兩歲的緣故,又經
常在一起玩耍,一同學武功,纔會讓她漸漸地生出了對我的好感來。”
“當我知道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他斟酌着,下面的話,該如何往下說。
風聽到這裡的時候,整個身子一怔,他似乎想起來,每次碧落看向碧海時的眼神,每次都歡快的如同鳥兒一般撲進碧海的懷抱。那個時候,他只是以爲他們兄妹間的情感很好,很深,並沒有想過其他,如今聽到碧海這樣說,他也不由得猶豫。
“她十六歲生日的那天晚上,等到衆賓客散去之後,她竟然來到了每日我沐浴的溫泉邊上,將自己脫得一絲不掛,隱入了溫泉水中。因爲只有她知道每天晚上二更天的時候我都會到這裡來沐浴,三更天才會離開。”
風想起了那個夜晚,當賓客散盡,他想邀請她單獨在一起呆一會兒,而她卻推說自己很累了,反打將風打發走。風在暗處,看到她果然關了窗戶,將屋中的燭火吹熄,也就當做是真的,離開了小樓,難道她真的是,去找碧海了麼?
“當我進入溫泉之後,就有一個人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我。這裡是我的禁地,所有的人都明白,我以爲是哪個不長眼的女子看上了我,於是用這種方式來討好我,我只是任由她抱着,甚至將她抱過來,想要親吻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她!”
“我十分吃驚,想要將她推開,沒有想到她開始嚶嚶哭泣,說:‘哥哥,如果你要將我推開,我就告訴孃親,是你喜歡我,然後…’我苦口婆心,可是她卻狠狠地吻住了我,我粗暴的推開了她,當時我以爲她定然是被妖魔附體了!”
“直到那時我才察覺到她對我不同兄妹的愛。從那之後,我找了許多的女人,甚是當着碧落的面跟她們親熱,只是想讓她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有愛情,我們是兄妹。而她,也跟你漸漸走的近了,我以爲她終於想通了,跟你好上了,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還是執迷不悔。”
“就在樓中的主力全部都執行任務的時候,她找到了
我,那個時候我正在九層樓上觀看風景。她拉着我到琴案邊,給我彈奏《鳳求凰》,我只做不懂,還笑她:‘風才走了幾日,你就想念人家了?’她雙目炯炯有神:‘哥哥,你該明白我的心意纔對。哥哥,上窮黃泉下碧落,就是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也好,我這一生一世註定了是要愛上你的。哥哥,請你成全了我。’聽到她的話,我的臉色當時就沉了下來,嚴厲的訓斥她。而她似乎不知,將衣服一件一件的脫下來。我自然知道她到底想要幹什麼,而我也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縱然我跟天下的女人,唯獨不能跟她。她說:‘曾經齊國的時候不是有個人跟了自己的哥哥麼?爲什麼我們不可以呢?’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我們爭吵間,她被我失足推了下去,我想要抓住她,卻只是扯下了她的裙襬一角。大抵她是絕望了,纔會在那個時候服毒。”
風想起來了,當時他查看她身體的時候,發現她的裙裾是破損的,他還以爲是碧海強、暴她的時候撕扯了衣服,卻原來是他!
她臨終的時候,看着那座高樓,滿含深情的說過:“今生今世,我亦無悔。”風以爲,這話,是對着自己說的,是說她愛他不曾後悔,原來,竟是這樣,竟是這樣!
風癡呆的看着碧海:“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爲什麼?如果你不說,我就當她仍舊是那個天真純潔的女孩,仍舊當她是喜歡着我的,可是你爲什麼 要打碎它!”
風哭着,眼淚縱橫:“所以後來,你就做出是你對不起碧落的樣子,是你深愛着碧落的樣子,對於她的東西,都小心的收藏,將你們之間的真相隱藏,對不對?”
碧海看着他,點了點頭。這個秘密,他打算到死都不會說出來,可是每當看到她嫌惡的眼神,他的心就如同無數的針同時紮了進去一般的難受。如今說了出來,心裡也好了很多。
“那麼就是說,我這麼多年根本就是恨錯了人?”風揪住了碧海的衣服,問道。
碧海點了點頭,風徹底的委頓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