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朝陽突然讓林森停車,沫沫問,“怎麼了?”
莊朝陽指着車後,“我看見爸媽了。”
沫沫雙手抓着車座子,向後看,激動的喊着,“真的是爸媽。”
沫沫說着開了車門,莊朝陽擔心的追過去,“慢點,別跑那麼快,慢點。”
“知道了!”
沫沫嘴上應着,可跑步的速度一點都沒慢,看的莊朝陽心驚膽戰的。
田晴見閨女跑過來,氣的給了閨女後背兩巴掌,“你現在懷孕呢!怎麼能跑?”
沫沫揉着背後,吐了吐舌頭,摟着田晴的胳膊,“我這不是看到你們激動的嗎?爸媽,你們怎麼突然來了?”
連國忠見閨女婚後胖了,滿意的點頭,笑着:“你忘了,你給我們發的電報,可把我和你媽高興壞了,一看馬上中秋了,就請了兩天假來看看。”
田晴接着道:“你第一次懷孕,不看看你啊,我不放心,這兩天我都沒睡好覺。”
沫沫摟着田晴,“媽,你真好。”
連國忠哼了一聲,“爸爸呢?”
沫沫討好的笑着,“爸爸也好。”
連國忠這才滿意,目光看向莊朝陽,給了莊朝陽肩膀一拳頭,“當爸了,可要照顧好沫沫。”
莊朝陽保證着,“爸,您放心。”
田晴拉着沫沫小聲的問,“莊朝陽身邊的人是誰啊,怎麼一直盯着我看?”
沫沫愣了,“媽,你不記得了?”
田晴皺着眉,“眼熟,但是不記得了,他是誰啊!”
苗志張嘴,嘴脣子有些抖,“晴晴,我是爸爸,你不記得我了?”
田晴抓緊了閨女的手,記憶是在復甦,恍惚間,她獨自一人站在村口,一直等,等了兩年,等到的是死了的消息,她爸怎麼還活着?
“不可能,明明死了,爺爺親手葬的。”
沫沫傻了,這是怎麼回事?“媽,咱家沒外公的照片嗎?”
“我七歲的還是還有,後來你外公死了,讓你太外公全給燒了。”
苗志有些渾濁的眼睛,溼潤了,擦了下眼角,“回去說,回去我說。”
沫沫看着身後的車子,坐不下這麼多的人,連國忠道:“我和朝陽走着就行,你們先回去吧!”
田晴一手抓着閨女,一隻手抓着丈夫,這個時候,她心裡是恐懼的,死了的人,怎麼還活了,她不想讓丈夫離開她。
連國忠用力握了下妻子的手,“閨女在你身邊,我很快就到。”
田晴這才慢慢的鬆開手,苗志想上前,可又不敢,只能隔着沫沫,看着閨女。
沫沫拉着媽媽坐上車,田晴上車突然道:“沫沫,回你家。”
田晴膽怯,她怕,多少年了,她七歲的時候父親走的,九歲的時候死的,她今年43歲,中間整整三十六年的空白,就算苗志真的是她父親,可三十六年,苗志是不是又有了家庭,她不想去面對陌生人。
苗志感覺閨女對他的防備牴觸,心裡特別的難受,“好,好,聽你的。”
沫沫這時候說什麼都是蒼白的,只能摟着沫沫,輕撫着後背,讓媽媽儘量的平靜下來。
到了樓下,沫沫看着窗外,還好,在她家樓下的人都散了,沒有人。
回到家,沫沫先去倒了水,放了一杯在田晴面前,田晴喝了一杯水,鎮定了不少,拉着閨女坐下。
沫沫領會,“外公,你說說吧,當年的事?”
苗志看了一眼時間,“等你爸到的吧!”
苗志有他的打算,女婿能安撫住閨女,還是等女婿到了再說。
田晴沒意見,她也希望丈夫在身邊。
十分鐘後,連國忠和莊朝陽回來,苗志纔開口,“當年的死亡是因爲我要有個新身份,所以纔會假死,你爺爺是知道的,爲了我的安全,他纔會燒了有關我的所有東西。”
田晴懵了,爺爺竟然知道,“爲什麼不告訴我?”
苗志,“你太小了。”
田晴不說話了,當時她的確很小,藏不住事,田晴咬着嘴脣,“後來呢?爲什麼不回來?”
苗志低着頭,“身份暴露了,沒辦法,我只能回後方,派人去接過你們,可沒找到,我以爲爺爺帶你藏了起來,有你爺爺在我很放心,當時又不安定,只能作罷,可沒想到,一拖就是八九年,等再回去的時候,才知道你們不見了。”
沫沫聽到這裡,這就和齊紅說的對上了。
田晴愣愣的,“當年離開的時候我已經不小了,我記得,當時村裡來人,挨家挨戶的打聽,原來打聽的是你,爺爺知道後,收拾了東西,就帶我走了,我們就去了北方。”
苗志,“沫沫告訴我了。”
田晴看着苗志,到嘴邊的爸是怎麼也叫不出口,她想問,你是不是再婚了,你有沒有孩子。
田晴低着頭,自嘲自己都快半百的人了,竟然還在意這個。
苗志一直留着閨女的表情,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恍然悟了,“我一直沒結婚,只有我自己一個人,我退休後一直在幹休所。”
田晴猛的擡頭,“真的?”
苗志,“當然是真的,這些都是可以查的,我心裡惦記你們娘倆,怎麼會再婚?”
沫沫疑惑的看着外公,外公提到了娘倆?外婆死了啊!
苗志可能也意識到說的不對,補充着,“你們娘倆一直在我心裡。”
沫沫感覺可能真的想多了,懷孕了就是願意瞎想。
田晴眼底的防備沒了,父親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苗志想起撥浪鼓,打開箱子遞給田晴,“當初答應你的,可能給的有些晚,可這是爸的心。”
田晴捂着嘴,她都忘了,沒想到父親會記得,撲倒苗志的懷裡,“啊,你怎麼纔回來,纔回來。”
苗志摟着閨女,眼淚直流,“回來了,爸爸回來了。”
沫沫聽着也哭了,她更多的是哭上輩子,爲上輩子孤獨終老的外公哭,爲上輩子早死的媽媽哭。
沫沫現在滿懷感恩,感恩老天,謝謝它讓自己重生,彌補上輩子所有的遺憾。
莊朝陽心疼沫沫,忙給沫沫擦眼淚,摟緊了沫沫,安慰着。
半個小時後,田晴沙啞着嗓子,終於哭夠了,不好意思的擦着眼淚,田晴和苗志洗了一把臉出來,心情都平靜了。
田晴鼻音特別的重,“爸,咱們回去看看爺爺吧!”
苗志,“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