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萬道霞光透過窗戶,明晃晃地照進屋子。弘文帝習慣性地睜開眼睛,但覺頭疼如裂,宿醉的痛苦,已經開始爆發出來。
眼睛也是澀的,他趕緊又閉上。身邊那麼溫暖,臂窩裡,躺着一個女子,正在酣睡。他下意識地一彎手臂,那種感覺是豐滿而真實的。
再次睜開眼睛,凝視着她的臉,白皙的臉龐,長長的睫毛偶爾煽動一下。突如其來的甜蜜和喜悅,沖淡了宿醉的痛苦,那麼習慣,那麼安心,那麼勝利,那麼得到……彷彿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
彷彿和某一個女人,這樣一同入睡,一同醒來,每每睜開眼睛,第一個看見的就是她——彷彿早就是這樣了。
他完全忘了自己的規矩,也那麼奇怪,以前,爲什麼非要獨自就寢?
這樣,不是很好很好麼?
彷彿自己對於這樣的生活,已經適應得很好很好了。
他擡起手,輕輕撥弄一下她覆蓋了額頭的亂髮,黑髮飄散,撫在自己的鼻端,癢癢的,他不禁打了個噴嚏。
她微微側一下身子,嘟嘟囔囔的,還是沒有醒來。
他鬆一口氣,凝視着着她甜蜜而舒適的面容。
本是要起牀的,有很多的事情。
可是,這溫柔鄉實在太過甜美——而且,昨夜的盛宴,羣臣皆醉,北武當就沒什麼清醒之人,今日本來就不上朝。羣臣不會猜忌,慈寧宮,也沒有任何外人能夠輕易進出;所有人,都是經過嚴厲過濾的,外面,有他最親信的太監,魏啓元在監管;縱然是一隻蒼蠅,也是不可以在劃定的空間裡自由穿梭的。爲此,他曾是做了精心的防備。這是多年以來的習慣考慮,每走一步,無論結果如何,事先安排,步步爲營,總是錯不了。因此,他才能一次次地絕地逢生,擊敗一個個的政敵,對手。甚至感情,也是一場艱苦的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