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轟轟烈烈地清除藉着慈善之名斂財行惡的整治行動在大周各地展開,抓了一大批僞君子真小人,連帶着監察院也牽出一批官員被下了大獄,緊接着堪稱有史以來最嚴密,最完善的慈善管理條例頒佈,最大限度的杜絕了此類事件的發生。
對此,百姓們拍手稱快,以前這樣的小事兒朝廷怎麼可能會關注?可見這位年輕的皇帝是真的把老百姓放在心上的。
隨後揚州又傳來鹽務大臣趙大人查處了一起特大私鹽走私案,最大的幾家鹽商齊齊造反,被趙大人和宋毅一鍋端,皇上一道旨意,誰敢販賣私鹽哄擡物價攪亂民生,殺無赦,展現了其鐵血手腕。
就此憤憤不平的鹽商們偃旗息鼓,徹底死了跟朝廷對抗的心思。他們不肯老實,朝廷就會扶持那些小鹽商們取而代之,雖然新政出臺使得他們的利益減少,但再減少,利潤還是可觀的,誰願意放棄?還是老實經商吧。
夕霧去了趟揚州,取回了老狐狸藏在城隍廟的東西,半份地圖,陸小寧拿出來看了一眼便收了起來,她已經通知了四舅,估計小白不日就會迴轉。
過了幾天,小白果然回來了,帶回來一句話,說他主人交代了,那東西由陸小寧處置,任務已經取消。
陸小寧帶他去見了老狐狸。
老狐狸的傷勢恢復的很快,大還丹的效用不是蓋的,加上她的妙手回春之術,還有寂雲大師的內功療法,如果不打架,一點都看不出來老狐狸傷重的差點掛掉。
小白這次見到老狐狸,態度好了很多,你捶我一拳,我踢你一腳,冰釋前嫌。
第二天小白便離開了,說是去西北,陸小寧琢磨着,肯定是四舅給他派的新任務,三國開戰,情報很重要,而重重樓的情報網無孔不入,應該能幫到不少忙。
到三月初,老狐狸的傷已經好差不多了,包不知奉命來找他,給了他一封書信。
老狐狸便開始收拾東西要走了。
陸小寧看老狐狸要把阿幸帶上,便說阿幸年紀還小,前線畢竟太危險,還是把阿幸留在莊上好了。
老狐狸卻說軍中才是最能鍛鍊人的,阿幸自己也執意要跟老狐狸去,他已經把老狐狸當親人,不願分開。
陸小寧勸說不動,只好交給老狐狸一些治傷的良藥,以備不時之需。
老狐狸此去若是能立功的話,便能徹底洗白,從此光明正大的做人,再也不用躲躲藏藏。
轉眼到了陳丞相的週年祭,這一天,陳家人要去墳上祭拜,陸小寧也去了。
陳彥禹早已經在那等候,許久未見陳彥禹,只見他一身素白布衣,腳上穿着一雙半舊的黑布鞋,雖然樸素,依然是風姿俊逸如瓊樹孑立,只是眼底眉梢不見了往日的溫潤神色,也沒了溫和的笑容,見面也只是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大家一同在丞相大熱墳前祭拜,陳夫人邊哭邊說,都是些告慰的話。
陸小寧手持三支香,也默默地跟丞相大人說話。
“丞相大人,不知不覺,你走了已經一年了,皇上執政勤勉,張弛有道,愛民如子,沒有辜負您的期望,眼下雖然西戎和北狄進犯,烽火狼煙的,但我相信,這一場戰爭,大週一定能贏,您不要擔心,伯母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思瑤成長的很快,都當家了,而且當的還不錯,把陳家打理的井井有條,趙寅成對思瑤更是關懷體貼備至,等他們成親後,一定會更恩愛幸福的。”
“如今就是陳大哥的事情還沒着落,沈姐姐對陳大哥一片癡心,希望您在泉下有知,給陳大哥託個夢,讓他不要辜負了這樣一個好女子纔是。”
祭拜結束,陳夫人要去陳彥禹居住的茅屋看看。
茅屋就建在離墳冢不遠的地方,很簡陋,好在乾淨整潔。
思瑤陪着母親在裡面稍作休息,思瑤說:“大哥,你帶小寧去附近走走吧,她要採些草藥。”
這是思瑤和陸小寧來之前就達成的共識,給陸小寧和大哥創造一個獨處的機會,也好勸勸大哥。
三月的郊外,綠草如茵,遠處的山上開滿一簇簇的杜鵑花,紅若煙霞。
陳彥禹默默地跟在陸小寧身後,看她不時的採一些他叫不上名的野草,不禁好奇地問:“你採的這叫什麼?好像很常見。”
陸小寧道:“這叫大薊,別看大薊到處都是,被人當成雜草,其實大薊是很好的止血藥材。”
陳彥禹微哂:“長見識了。”
陸小寧玩笑道:“你平日讀書讀累了,出來散步,就幫我採一些唄,我給工錢。”
陳彥禹道:“工錢就免了,你需要的話,我幫你採就是。”
“不是我需要啊,是前方的將士需要,止血藥不嫌多,就怕少了。”陸小寧嘆了口氣說道。
她本想去當個隨軍大夫,可惜皇甫少燁不允許,長公主殿下也不答應,只好作罷。
陳彥禹眸光暗了暗,遙望西北,這個時候,大周的大軍應該已經到邊關了吧,也不知戰況如何。
“你和皇上什麼時候成婚?”陳彥禹轉了話題。
陸小寧訕訕道:“眼下誰還有心思說那事兒啊?”
就連趙寅成和陳思瑤的婚期也都往後推了。
趙寅成從揚州回來又被派去了江南,現在鹽務這塊可謂是來錢最快的,以競拍鹽引的方式代替了稅收,別的稅收都要到年底才能繳上來,而現在朝廷急需銀子,大把大把的銀子,所以趙寅成的腳步不能停。
陳彥禹點點頭,說的也是,雖說立後也是國家大事,但眼下邊關烽火正熾,倒有些不合時宜了,起碼也得等到看到勝利的曙光吧。
陸小寧眼睛滴溜一轉,道:“倒是你,你真的不管沈姐姐嗎?沈姐姐是一門心思想要等你。”
陳彥禹道:“現在誰還有心思關心這種事啊?”
把陸小寧的話原話奉還。
陸小寧:呃……
“這不一樣,我和皇上,思瑤和趙寅成,那都是定了的,只是遲辦早辦的問題,而你和沈姐姐連心意都沒確定,當然你若是對沈姐姐一點好感都沒有,十分的不樂意,不情願那又另當別論,總不能逼你娶一個你一點也不喜歡的人,只能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陸小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