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球場老闆恭恭敬敬地帶着一干主子們去挑選馬匹。
菱寶年紀小,自然要騎脾氣溫順的小馬,選了一匹眼睛和謝無恙的流星很相像的馬兒。
其他人也依次選好了,然後由人帶着去換騎裝,趁着這個時間,小廝們會再檢查一下馬鞍馬鐙,畢竟都是金枝玉葉的貴人, 可不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嘛。
菱寶又是一身喜慶的大紅色衣裳,江寶蕙可喜歡給她準備這種色彩鮮豔的了,看她穿就心情好。
菱寶甩了甩胳膊腿,感覺還挺舒服的。
“菱寶過來,孃親教你。”
菱寶剛要跑過去,突然腳步一頓, 眼珠子機靈地轉了一圈,悶笑一聲, 慢悠悠地搖搖頭:“不要, 我要哥哥們教我。”
被拒絕了。
江寶蕙神色震動,頗有些受打擊。
難不成是她那句“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使得菱寶以爲她教不了人?
正要解釋,只見菱寶促狹一笑:“孃親教爹爹吧,把爹爹教會後再來教我!”
復婚的第一步是什麼?
當然是修復感情呀!
兩情相悅才能結爲連理,否則就只能是一對怨偶!
自從被爹爹賦予瞭如此重大的人物,菱寶就在空間裡找了許多愛情話本子看,一邊看還一邊和大王討論,最後兩個小不點得出的結論就是:得給兩人制造相處時間!
現在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啊!
“爹爹和孃親顯然還互相喜歡,我得給他們製造機會!”
程仲謙一愣,隨即勾起脣角,暗地裡給菱寶豎了個大拇指。
江寶蕙:“.”
她張了張嘴,試圖喚醒女兒:“他又不是不會,哪用得着我教?”
話音剛落,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許久沒玩, 早忘得一乾二淨了。”
江寶蕙:“.”
菱寶抓起程錦和謝無恙的手,歡快地跑走了,留下銀鈴般的笑聲:“孃親好好教啊,我先和哥哥們去玩啦!”
只來得及叮囑一句小心的江寶蕙萬般無奈,這小人精!
程仲謙清了清嗓子,滿含期待:“寶蕙,我扶你上去吧?”
江寶蕙抿脣,說不清自己什麼心思,鬼使神差地就把手遞了過去。
程仲謙簡直像是得了什麼恩賜一樣,笑逐顏開的,走在前面牽着繮繩,不時回頭和江寶蕙說上一句話。
那頭,剛跑完一圈的程毅忽然瞥見幾個熟悉的身影,剛想仔細看,眼前就多了個人。
“程毅,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啊?”
來人和程毅差不多的年齡,身材頎長,面容白皙,長相還算俊美,只不過下巴微擡,有種高高在上的意味。
程毅不耐煩地看他一眼:“起開, 擋着我路了!”
席雲崗瞪眼, 反而擋的更嚴實了, 挑釁道:“你是不是怕了我啊?”
程毅冷笑一聲:“可笑!就你這小雞仔體格,我用得着怕你?”
“唰”地一下,席雲崗的臉色就黑下來了,暗暗咬牙。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幾年前兩人體格差不多,怎麼等程毅回來,兩個人就差了這麼多呢!
不說別的,單說身高,他竟然比程毅矮了整整半個頭!
簡直是奇恥大辱!
不過他剛剛已經觀察過了,程毅現在的馬球技術可是退步了好些,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既然不怕,咱們就來比一場!”
只要你敢應下,明天你就是全京城的笑柄!
“比什麼呀?”
身後突然有道洋洋盈耳的聲音響起,宛如清泉擊石,透着股好奇勁兒。
席雲崗還沒轉身,便被程毅大力推開,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飛”了出去,要不是好友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只怕現在他就會成爲全京城的笑柄!
“菱寶,三郎,無恙,真的是你們啊,我還以爲我看錯了呢。”程毅笑呵呵地說。
“孃親和爹爹也來了哦。”說到這裡,菱寶湊近程毅,驕傲地說,“我給他們倆製造了相處機會,二哥哥,我是不是很厲害?”
程毅往馬場上掃了一眼,果然看到了爹孃兩人,雖然不知道在幹什麼,但看氛圍很不錯嘛!
“厲害呀菱寶,看來用不了多久,咱爹就能搬回長公主府了。”
菱寶得意地晃晃身子,像個隨風搖擺的蘑菇。
“二哥哥,你們剛剛說要比什麼呀?”
席雲崗見縫插針地說:“馬球!不過你二哥不敢跟我比,怕輸給我!”
“放屁!”程毅脫口而出。
竟敢在他弟弟妹妹面前損壞他的形象,簡直可惡!
席雲崗得意洋洋地說:“有本事跟我比一場,不比就是你不敢,知道會輸給我。”
程毅剛要說“比就比,誰怕誰”,就被菱寶牽住了手。
小姑娘的手又軟又暖,一下子撫平了程毅暴躁的心。
菱寶眼神平靜地說:“二哥哥不要答應他,他在對你使激將法。”
席雲崗:“.”
這種事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了,幹嘛還要說出來?
程毅說:“我知道,但他太猖狂了,必須得給他個教訓吃不可。”
菱寶歪頭打量了一下二哥哥,發現二哥哥看上去像是被刺激到沒理智,其實還挺淡定的,就沒再說什麼了。
“那好吧。”菱寶揚起笑臉,原地蹦躂了兩下,“二哥哥必勝!”
說完,還用手肘搗了搗程錦和謝無恙,快點快點,一致對外。
程錦:“二哥必勝!”
謝無恙:“二哥必勝!”
席雲崗看向自己的好友。
好友:“.雲崗必勝。”救命,好羞恥。
程毅乾脆利落地翻身上馬,颯爽英姿,目光明亮,直視前方。
菱寶很是配合地揮舞着拳頭:“二哥哥好厲害呀——”
席雲崗冷哼一聲,也跟着翻身上馬,結果屁股落下的時候角度沒找好,臉色突然鉅變,嘴脣都白了一下。
他渾身僵住,很想現在就下馬,可是程毅已經騎馬過去了。
沒辦法,他只能咬咬牙,也跟着過去。
馬球隊人是滿的,直接加進去就行。
一開始,席雲崗和程毅兩人不分上下,可後來程毅找到了久違的手感,而席雲崗又不知道爲什麼,彷彿屁股上長釘子似的,差距就這麼漸漸被拉開了。
菱寶若有所思地望着席雲崗,難道他有痔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