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閥世族就是門閥世族啊!”這縣令又是欣慰,又是感嘆的道:“眼光卻是遠遠勝尋常人了!”
袁振心中也是一振奮,這縣令出身於張家,放在江左只不過是二流門閥而已。
但是江左門閥世族之間,互相聯姻,重重瓜葛,宛如盤根錯節。
既然江左那些大的門閥早已經下注投靠了當今天子,那麼就不可能對於江左勢力有着大規模的清算了。
難怪縣令喜氣洋洋的了!
“還有!”縣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肅殺起來:“當今天子崇道,更是出身於天師道之中。因此,最近那些上清宗有些動靜,需得注意了!”
袁振心中一駭,聯想到夜裡的夢境,不由問道:“可是天子下了詔令?”
這刻,袁振立刻把自己的心理身份給轉換了過來,這聲天子自然是叫的自然無比。
“天子有那麼多事情要做,哪裡顧得上一個小小的上清宗?防微杜漸,安靖地方,自然是我等地方官府之職。你放心吧,那些上清宗的道士真敢輕舉妄動,郡中的兵馬立刻就會出動!”這話說的殺氣騰騰。
袁振心中一凜,大聲道是。心中依舊明白,這次召見縣中各豪強大戶,就是安定思想,統一認識了。
想來那些豪強大戶們不蠢的話,自然知道該怎麼做了!
此刻,整個江左暗流涌動。這般事情,上清宗的高人自然不可能不查知。
卻就聚集在茅山地肺洞天之中,卻見着祥雲彩霞瀰漫而起。讓這片洞天越發顯得仙氣十足。
只是。此刻,聚在一處的各位真人們。卻是一個個皺眉不已。
儘管不想承認,但是上清宗卻是脫胎自天師道之中。和那長生道一般……
但是現在問題的是,孫恩構亂,動搖江左。一場起事,怕是江左三吳之地,足有數百萬百姓死於其間。
原本在另外一個時空軌跡之中,對於江左的破壞就是極大。讓江左最爲富裕繁華的三吳之地,幾乎變成白地,所謂富人穿綾羅,懷珠玉而餓死……
再是有錢。都已經買不到半點糧食……
但是在這個時空破壞更大,尤其是當初勾結海外龍族,遍發大水,幾乎讓三吳沿海之地,盡數變成水鄉澤國!
如此行徑,就算是沒有朝廷出面禁止,便是天下百姓也都聞之色變。
怕是再沒有一個正常人,會信奉長生道了!
但是問題在於,上清宗這次卻就被長生道害的慘了……
一時間。江左上至門閥,下到普通百姓,對於長生道,甚至他們上清宗都敬而遠之。
讓上清宗的勢力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更不要說。漢軍已經渡江,如今已經在收復各處郡縣了。
而上清宗當年對於劉勝之的態度可說不上太好……
當然了,最爲重要的在於。江左鬼神盡數投靠於劉勝之。爲劉勝之奪取天下出力不少。
而他們上清宗,雖然一直走上層路線。在各家門閥世族之中傳道。
但是,卻偏偏沒有抱住劉勝之這個大腿……
當然了。最爲主要的問題在於。上清宗不是不想去抱。可惜劉勝之出身於天師道……
而上清宗雖然出自天師道,但是卻另起爐竈,另造新神。天師道最高主神自然爲老君……
而上清宗卻是以原始而取而代之,甚至不斷貶低其地位。
這種大道之爭,卻是要比別的爭鬥更是要殘酷的多。
總之,這般心結之下,讓上清宗早早去投靠身爲天師道首領的劉勝之,卻又怎麼可能?
但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到了如此地步。
他們又有什麼其他辦法?
“佛門常說不依人主,這佛法難傳!”便有着一位頭頂上懸掛這清氣寶珠的道人,淡淡的說道:“我上清也明白這個道理。人道至大,不可與之爭鋒……
漢家大勢已成,天柱已立。諸天神佛,也都要退避三舍,不敢直攖直攖其鋒。
我等也當順應大勢纔對!”
“可是劉勝之再造天宮,本身以天師身份,佔據人王寶座,得人道氣運。那是準備效仿上古三代以前,以人主而爲天主,成就天帝寶座的。這般作爲,吾等又豈能容忍的下?”
“容不下也要容!若是當今天子,如同三代以下的帝王一般,統領不得神道也就罷了。
吾等還能潛蹤於洞天福地之內,觀世間之風雲,以待時變。
可是,當今天子,既要爲人主,又要爲神王。更是能夠號令得天下鬼神……
你以爲我們還能躲在洞天之中,不出去,就拿我們沒有辦法了麼?”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變色。
這道理很淺顯,但是卻沒有人請願多想,下意識的迴避。
不錯,若是劉勝之只是凡俗帝王。那也就罷了。
頂多他們隱世不出而已!
但是,劉勝之要主宰天人。他們就算隱世不出,難道就能夠躲避的過去?
怕是,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着鬼神大軍殺上門來……
那個時候,卻就是滿門飛灰的下場!
“難怪那些海外散仙要干涉劉勝之成道的事情……”其中一個真人苦澀的說着。
諸人盡數不語!
就算是秦皇漢武這等雄才偉略之帝王,畢竟凡俗。也許會征討少數幾個作對的神靈,但是沒有可能和天下神靈對抗。更不可能真正號令天下鬼神!
但是,劉勝之卻是做到了!
起碼那些貨真價實的天神不說,其他的地祇鬼神,卻是大半都已經聽從號令。
“除非我們離開中土,學那些海外散仙!”
這話聽了,諸人還是無語。上清宗所求和那些逍遙散仙不同,卻是不可能輕易出海。
那麼其實,商量再多,也就只有妥協這麼一個辦法!
不甘心啊!
卻又沒有更好辦法!
妥協就意味着承認上清宗在天師道之下,那麼上清神系,自然在太上神系之下了……
也就是在江左風起雲涌,各方勢力都動起來的時候,波及影響極大的一場大會戰早已經結束。
此刻在北地,再沒有任何勢力能夠威脅到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