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神接過茶來就往嘴中灌，連連誇道：“好茶，好茶！”
林子欣只是微微笑着，她總算是知道了，無論自己說什麼做什麼，龍神都會說“好”的。
心中明白，別看龍神很強，其實他也是位老人呀。
喝完這杯茶，龍神道：“說吧，小子欣想請教祖父什麼事啊。”
一聽“祖父”二字，林子欣皺皺眉，這位龍神還真是不客氣呢，這以快就自稱是人家祖父了。
但她不想現在就討論這麼嚴肅的話題，也就沒在這上面計較，再次將龍神的茶杯倒滿，說道：“不知可以講講量天尺，也就是至尊神器的事嗎？”
龍神這次將這杯茶細細地品了起來，說道：“好，這些事你們遲早也是會知道的。”
林子欣皺皺眉，是遲早也是需要面對的吧。
龍神說道：“量天尺有至尊神器的外形，但現在至尊神器並非最初的形態。而紫曾有幸跟至尊神器相處過一段時間，所以纔有了他的本命法寶量天尺。其實這件法寶的形成，除了我跟紫的努力外，也有真正至尊神器的默許。”
這話說得林子欣跟月璃越來越迷惑，兩人相視一眼，感到這裡的故事不少啊。
林子欣問道：“怎麼感覺這至尊神器好像有人性一樣，不會是一件神兵修煉成人了吧。”
龍神聽到她的疑問卻是微微勾起了脣角，“這麼說也不算錯。只不過至尊神器大多都是神兵狀態。而現在至尊神器早已跟其中的靈分離，也就沒有了最初的銳氣。要不然紫很可能早就……。”
“嗯？什麼。”林子欣問，一聽到紫的消息她就想把一切都記下來。
可龍神卻在這時卡殼了，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子欣提醒道：“龍神大人，怎麼了？怎麼不說了？”
龍神幽幽道：“我們接着說至尊神器吧。”
“哦。”林子欣看他有些不大對，也就不再多問。
“說起至尊神器，不得不說一下我們神的最終歸路。”
“最終歸路？”林子欣跟月璃齊聲道。
龍神解釋道：“神有悠久的生命，但不代表能與天地同壽。這說的是我們神界空間。神界可以說是最穩定的空間。大千世界有無數的位面，這些位面也都是有壽限的，位面亡，裡面的生靈也就跟着死亡。就如距今最近的一個滅亡的空間一樣。其內的生靈就跟此面一起化爲虛無，除非早一步離開此位面。”
林子欣道：“說的是虛冥界嗎？”
龍神點頭，“幸好虛冥界滅亡之時，有我族血脈的一鳴及時逃了出來。唉！要不然我族又少一人，雖然他身上的龍之血脈不多，但好歹也是我龍族一員啊。”
林子欣蹙眉，對他這話沒來由的不開心，既然你能接受一個血脈不多的族人，爲何當初自己的親子受難都不伸出一分援助？
“哼！真是好命的一鳴，可憐的紫。可憐的母親。”林子欣小聲嘀咕，對於龍神說的那個一鳴也沒了好感。
龍神聞言瞬間又老了幾分，輕輕了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我可憐的紫！
月璃暗中拉了拉林子欣的衣袖。搖了搖頭，將話題再次拉了回來，“不知，神的歸路是指……什麼？”
龍神讚賞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說道：“在那一刻每一個還活着的至高神都會感受到天的呼喚。我們從何處來便再回歸何處。”
林子欣跟月璃對這話並不懂，龍神也沒打算給他們解釋，“我們日常修行所需的各類元氣還有某些仙葩是怎麼來的？不是天無償賜予的嗎。那我們這些得到天賜予最多的人，難道不應該回報些什麼嗎？”
一席話，讓兩人茅塞頓開，原來如此。眼前的迷惑似乎一下子清了，修行原來是這樣子的啊。
不，原本就應該是這樣子的。
“奉獻！”林子欣輕聲道。
她記起第一次在家鄉森林中吸收靈氣時的情景。山中靈氣通過草木散發出來，吸收到人的體內，增加了人體內的能量。而人若是將這些能量分出一部分回饋自然的話，大自然會給你的更多。
所以紫說青帝留下的玉牌是宇宙的本源，因爲裡面是生之力。也是衆生靈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而一直困擾林子欣的天道問題也迎刃而解了，那就是奉獻跟包容！這是她理解的天道。
林子欣覺得老天就是這個樣子的，可人類的自私自利卻衍生出了死亡。明明怕得要死的死亡竟然是自己的招惹來的，這難道不是無聲的諷刺嗎？
她看向龍神，認真地說道：“我明白何爲天道了。無論是人還是誰都無法永生，能夠永生的只有天道，這是一種法則，一種智慧，也可以說是真的神。站在宇宙中最高階的至高神也有一天會被天道收回去，那也是一種奉獻，他的離去，讓天道更加完善了。是這樣嗎？”
龍神聽到她的回話，異常欣慰，“沒錯。我們雖然已經不存在，但宇宙中的法則有我們的一部分，因爲已經化身爲某種規則了。因爲我們的奉獻，讓宇宙萬界更加協調。”
月璃也喃喃道：“原來天劫真的不是毀滅，而是在挑選，在成就。”
聽到他們的回答，龍神更加覺得能找回自己的孫女真是太好了。
林子欣跟月璃微笑着互看着對方，他們的前路已經很明確了。
三人滿臉掛笑的互看了一會，林子欣又問：“然後呢？這雖然是真正的天道，可一定還有人不服氣。既然人類製造了死亡跟恐怖，那麼定會有人破壞這一切，想方設法與天地同壽。”
“沒錯！”龍神眼神開頜，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林子欣二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想知道真相。
龍神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子欣，說道：“紫的離去也與此相關。”
“請講！”林子欣口齒清晰道，她迫切想知道當年的事。
龍神娓娓道來：“原本的至尊神器也就是天道的代表，是最公正最無私的。也不知從哪屆帝尊開始，至尊神器變了，變成了兩面。也有人說，至尊神器跟器靈產生了分歧，但具體如何卻不得而知。也因爲如此，我們龍族跟天界都得到了原本至尊神器的一部分。”
“天界得到的是鑲嵌在手柄上面的菱形扣，我們龍族得到的是量天尺身上的龍紋符。而留在神界的至尊神器得到的是本體，也是威力最強的一部分。具體是怎麼分開的，已不得而知。也因此本來一體的天地也成了萬界，有了階別。”
林子欣問：“然後呢？”
其實她心中實在着急呢，這龍神怎麼每每說到關鍵時候就打住呀，能不能一口氣講完。
龍神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心中暗自一喜，只要自家孫女喜歡聽，他就願意講，哪怕是最最隱秘的事，最不願意提及的事也願意。
隨之，他輕嘆一口氣道：“當年，老帝尊前往宇宙深處後，有兩人有接管至尊神器的資格。第一個就是紫，他也是第一個跟至尊神器相處的人；第二個就是現在帝尊‘敖’。他們分別跟至尊神器相處了極長時間，這其間發生了什麼外人不得而知。”
“不知爲什麼，紫落敗了，至尊神器選擇了敖。再然後紫便爲了散心去了一個凡人世界，這纔有了你的母親。待他們成親回到神界後，卻被鳳嫉恨上了。什麼‘禍亂的源泉’、‘破壞神界秩序’等等一系列抹黑他們的話都出現了。”
聽到這裡，林子欣一言不發，只是淡淡地看着龍神道：“我母親身爲一介凡人怎麼能入神界呢？你們沒想過嗎，她是靠自己的修爲進入神界的吧，那怎麼還能稱之爲一介凡人呢！”
龍神道：“是，這也是我以後才明白過來的事。當時鳳說，你母親只所以能入神界是靠紫的力量，所以至尊神器沒有選他，因爲他心中的天道與至尊神器不符，罔顧天道，壞了神界的平衡。”
“然後呢？”林子欣又問道。
“然後就是你的出生，我也被這些大道理迷惑了。在處理一個即將毀滅的位面時，帝尊出手了。待我跟司夜之王回到神界後，一切都已定局，帝尊也站穩了腳。”龍神心痛地說。
林子欣嘴角抽抽地冷笑，多麼可笑的理由啊，竟然會有人信。
誰說神聰明來着，他所看到的神要嗎就是惡毒得不行，要嗎就是迂腐得不行。
龍神這時看向林子欣道：“後來我們龍族脫離了神界，自成一界。也慢慢地明白了紫的決定，至尊神器變了，改變它的是敖，或者是至尊神器改變了敖。所以老龍很希望能再次看到你，紫不會白白犧牲的。”
林子欣眉頭一挑，這是什麼意思。
“請問，您是想跟神界決鬥嗎？”她懵懂地問。
龍神忽然笑了，說道：“你不想嗎？在紫離去後，他的神獸也受到了滅頂之災。你可知那是怎樣的神獸？”
林子欣茫然地搖頭。
龍神自問自答道：“那是黑白雙羽，據說他們的由來也跟至尊神器一樣悠久，從未有人收服過他們。可是紫成功了，這說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