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家軍糧被劫,整整二十萬大軍餓了好幾天肚子,如果不是領軍將領威望頗高,幾乎就引起兵變,這件事情,玉滿樓暴跳如雷,手下人都就差跑斷了腿,可是到了也不知道是那些做的,這一些身爲玉家子弟的他們又豈能不知道?卻沒有想到罪魁禍首就在這裡現身,而且還這麼高調的嚷了出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臉色之間更是如同做了多麼光榮的事情一般,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子,居然敢詆譭我們玉家,當真是好大的膽子!若是當真有膽,報出你的名字來!”一名黑衣人端坐不動,沉聲喝道。他的聲音並不高,但卻充滿了森寒的殺氣,直直的傳到了衆人耳中,將整個大廳所有的喧囂一舉壓下。
“玉家!?這裡居然有玉家中人?!”那兩桌十幾個人頓時靜了下來,十幾雙目光刷的轉了過來。其中一人突然捧腹大笑,道:“真是有趣,說啥就來啥,這麼巧,哈哈哈,可笑死我了,再叫你們吹,看看,把正主兒吹出來了吧?不是說玉家狗屁不如嗎?趕緊擺平吧!”
此言一出,頓時好幾個人都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居然都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意思。但有一點卻是很明白,現在玉家的人就在眼前,這些人依然是絲毫沒有放在眼裡!
玉家的十個人頓時也打消了原本的疑惑,原以爲這些人可能就是看到自己等人在這裡,故意尋釁,現在看來,倒不一定是這麼回事。不過,這個大言說是搶劫了玉家軍糧的人,卻是決計不能放過,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輕放一人。
爲了這件事情整的整個玉家雞飛狗跳,如今好不容易有點線索,豈能讓他溜了?
“小子,剛纔你自己說了出來,是你截了玉家軍糧?是也不是?”黑衣人陰沉沉的問道。
“不錯,就是你爺爺我!軍糧?哈哈哈,此刻早已經變成了五穀輪迴之物啦!咋地?想要捉拿老子歸案不成?”那粗豪少年哈哈一陣狂笑:“只怕你沒那本事!”
嘩啦一聲,玉家十人同時站了起來。此來承天,雖然玉滿樓一再交代千萬要謹慎從事,更嚴禁滋事,尤其是在未聯繫到天上天的人商定時機之前萬萬不得莽撞行事,但面對搶劫了玉家二十萬大軍軍糧的劫匪若是還要忍氣吞聲下去,那當真是不用挺直腰桿做人了。
眼看雙方就要打起來,突然一個嬌滴滴的聲音說道:“各位貴賓暫息雷霆之怒,凌家立國在即,早有嚴令承天上下禁止出現什麼亂子,若是一旦出現什麼傷亡,不僅諸位貴客自家不好受,恐怕奴家這茗煙樓也要關門大吉了。無論雙方有什麼恩怨,是否可以請先讓一步,另約他處解決!奴家在這裡先行謝過了!”
說話打圓場之人正是茗煙樓樓主顧夕顏。顧夕顏這幾句話,字面的含義自然是勸架,但想深一層,這番話與其說是勸架,倒不如說是爲衆人作出了指點。言下之意便是,只要不出現傷亡,也就算不得什麼亂子了,至於說另約他處解決什麼的,不但玉家中人未必肯,就算這些個少年也是不願意的……
果然,一個少年哈哈大笑:“美人兒放心,今日大王我只是教訓教訓這些玉家的狗腿子,決計不下殺手就是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玉家雖然不放在咱們眼裡,但凌公子我們卻是惹不起的。在承天城,誰敢不給凌天公子面子?”
這番話讓玉家的十個人更是怒火萬丈!聽這意思,凌天分明要比玉滿樓厲害得多啦。真是豈有此理!
顧夕顏微微一笑,說完了那句話,她的任務已經完成,自然功成身退。
“玉家人居然跑承承天來抓我兄弟!大夥跟他們拼了!”一個少年大叫。
“一個個打殘廢他們!看他們陰沉沉的就像鬼一樣。看着就不舒服,原來是玉家的,怪不得這般的陰樣怪氣,不似好人!”另一人添油加醋。
“上啊!幹啊!撂下南北打東西……”頓時十幾個強盜頭子羣情激奮,砰砰乓乓幾聲,已經每人拎着兩根凳子腿直接衝了上來。
玉家諸人大怒,自己等人還未曾動手,這幫強盜居然敢率先衝了上來,這不是雙方顛倒了麼?擺明就是沒有把自己一行人放在眼內,不甘示弱之下,唿哨一聲,瞬時混戰成一團。
玉家三魂七魄具是成名多年的好手,每一人的武功都可謂頗爲可觀,彼此之間更練有一套聯手合擊之術,十個人湊在一起,威力更大,遠非尋常十人聯手可比。但卻想不到面前這羣貌似是烏合之衆的山大王們彼此之間的配合居然也是極爲默契,你攻我守,此進彼退,彼此之間的默契程度居然不亞於三魂七魄!
才短短交手一刻,雙方都有人鼻青臉腫了起來,但人人大呼酣戰,並沒有一個退縮。
玉家三魂七魄之中,居中的白鬚老者邊動手心中更是納悶不已。自己十個人在玉家雖然算不得頂尖高手,但若是論到羣攻合擊,卻是連家主玉滿樓也不敢輕易入陣嘗試的。
而且就算是在整個天下間,自己十個人若要排名,也足足能夠排到百名之內。如今十個人聯手,對付面前這十幾個強盜,不但沒有佔到多少上風,反倒有一種縛手縛腳的棘手感覺!這真是匪夷所思之事!
衆強盜少年的出手,咋一看毫無章法,但仔細一看,卻是進退有據,倒像極了久經訓練的。比如那白臉少年,咋看似是不要命的撲上來,全身空門大露,似乎只要隨意一招就能夠將他殺死;但仔細一看卻會發現,在他身邊的兩側的那兩個人也在同時出招,且那兩招正好將他空門大露的所有破綻全部補足,不但不是破綻。而且還形成了一個極之隱蔽且威力極大的陷阱。若有人攻擊他的破綻之所在,則必定會遭到三個人的聯手絞殺!
這些人若真只是萍水相逢的強盜頭子,怎麼可能會有如此默契?但若是不是的話,那他們故意挑起爭端,與自己等人大戰一場,目的卻又是爲何?
正在疑慮之間,突聽一個少年扯着嗓子叫道:“玉家這些傢伙太厲害啦,老子打不過,鼻子都見紅了,趕緊逃吧?”
又一人大笑:“鼻子見紅不要緊,別是你雞雞見紅了就好哇。”頓時又是一陣笑罵。
一人憤怒的大叫:“胡說八道!就算打不過也不能說逃啊,應該說是撤退!”
“什麼撤退,明明是策略性轉移,一點沒文化,粗鄙、庸俗……”另一人糾正道!
“那……我們就策略性轉移如何?”好幾人叫了起來。“我受不了了哇,太慘烈了,沒看我都受重傷了。淤青了這麼一大塊!”
“好!既然風這麼緊,大夥兒聽我號令,一二三,兄弟們一起扯呼——”頓時所有人都在抽身溜腳,唯見二三十根凳子腿暴雨一般向着玉家三魂七魄招呼了過來,等到他們將這些凳子腿擋了下來,面前已經是空無一人。
忽而聽見一個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你會不會發號施令?是策略性轉移!懂嗎?叫什麼扯呼?你以爲你們是混黑道的嗎?!”
……
玉家十個人面面相覷,人人都是十分狼狽,衣服都扯破了不說,幾乎人人身上有傷,傷勢雖不嚴重,卻也多少見了紅。
“沒道理呀!”十個人都是莫名其妙,怎地就這麼莫名其妙、糊里糊塗的打一架啊,再說了,他們也沒顯露什麼敗像啊,怎麼突然就走的無影無蹤了?
十個人都是一頭霧水。
“要不等三爺回來,跟他說說?”一人試探着道。
“跟他說什麼?跟他說,你還不如找塊木頭疙瘩訴說一番。”另一人沒好氣的道。衆人討論、研究了半天,也沒商量出個所以然來,但卻是都覺得今天之事實在是怪異到了極處。
茗煙樓外的街道上,一處隱蔽的角落裡,十幾個人正鬼鬼祟祟的聚集在這裡。
“怎麼樣,上了沒?”一人問道。
“上了,嘎嘎嘎,這還有假?”一人得意地。
“你們幾個呢?有沒有遺漏?”
“沒有,我仔細的看過,他們十個人每個人身上都見紅了,這事千真萬確!”
“我不關心他們見不見紅!我是問你們的藥,上了沒?有沒有確定沒有遺漏任何一人?”
“絕對沒有遺漏!這下那幫小子隨便一個人就能追蹤了。”衆人異口同聲:“有的甚至上了好幾遍,等於是輪了大米,哈哈……”
“滾蛋!今天就將你小子輪了大米……”笑聲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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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計劃非常順利,已經全部安排妥當了。”凌府別院密室之中,凌劍手持着一張便條,悄然出現。
“恩,很好,玉家的其餘人等可曾有仔細查探嗎?”凌天將一本賬目扔在了桌上,懶散的問道。“有沒有其他礙眼的?此事事關重大,不可掉以輕心!”
“玉家此行以玉滿天首,除了三魂七魄十個人爲一等一高手之外,另有使節團五百人,車馬伕三十人,藥師兩人,掌旗使一人,合計五百四十四人,除了三魂七魄這十人之外,其他的人都可以確認沒有任何問題,另並無人身懷高深武功,所謂的掌旗使也不過是紫玉頂峰水準而已!”凌劍斬釘截鐵的道。
“恩,那就好!”凌天揉了揉眉頭:“剩下來的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凌劍一挺身:“絕對沒有問題!一切可以按照原訂計劃行事!相信可以非常順利!”
凌天安慰的笑了笑:“那就全交給你了。我現在馬上就得去安撫財神去了。財神大人發火了,看看,賬目表居然都扔到了我的桌子上,要命啊!”
“沒錢了?不能吧!”凌劍有點吃驚。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這次的花銷實在是太大了。”凌天嘆了口氣:“從整修宮殿,到採買物品,然後各種慶典、裝修,我們這次開國大典等到落幕的那一天,最少是要用掉白銀三千萬兩!就這還不包括軍隊的正常用度和官員的薪資,若是再算上正常開支,這段時間花銷就突破了五千萬兩大關!老爺子天天啥事不幹,就等着坐上那把椅子;老爸雖然剛剛回來,但卻又跟他那幫老部下混到一起喝酒去了,天天爛醉如泥。就算不醉也要裝醉,再說了,就算他們有心幫忙,我也不敢讓他們碰這些細緻功夫。什麼事自然都要壓到凌府別院來,我這裡就是個別院哎,即沒有聚寶盆,也沒有搖錢樹,更沒有印鈔…那啥啊!唉,我咋就這麼苦命呢。”
凌劍筆直的站着,一言不發,心裡琢磨,聚寶盆、搖錢樹都能和錢扯上關係,“印鈔”是什麼玩意,比前兩個更厲害嗎?!
“你說以前我們花銀子能成萬兩花的時候就很少了,上十萬兩就已經覺得太奢侈了,至於上百萬兩的消費更是基本沒有,可現在,居然以千萬爲消費單位了!阿劍啊,你說恐怖不恐怖?老天爺啊,下一場金錢雨砸我吧!”凌天哀嘆着。
凌劍臉色冰冷,貌似是在聽凌大公子的嘮叨,其實眼角餘光卻是看着門口的方向,腦海中不自覺地泛起那位‘心魔’的冰寒臉容,也不知道那丫頭現在在幹什麼?一會要去看看嘿嘿,恩,就這麼辦。
“阿劍啊,治理一個別院,一個家族,跟治理一個國家,那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啊。”凌天怨念沖天,愈發的碎碎念起來,越說越覺得委屈,越說越是氣不打一處來:“你說說,我現在根本就沒座上那把椅子,你說是吧,俗話說的好,在其位纔要謀其政!現在可倒好,即將在其位的去釣魚了,將要在其位的和朋友喝酒去了。根本就不在其位的我卻要當牛做馬,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凌天的聲音突然打住,因爲他正說得七情上臉的時候,無意中一擡頭,卻正好發現了凌劍沉浸在yy之中嘴角露出的一絲淺笑……
若是凌劍完全一言不發,靜聽牢騷,這個很正常,可是應該完全面無表情的第一樓主,嘴角居然多了一絲淺笑,而且還貌似很溫柔、很親和的,這就……
本公子這這裡正愁苦萬端沒處講理去,你不同情倒也罷了,居然卻在這裡魂遊天外,無限yy?想什麼呢,居然如此的淫|蕩……
頓時,凌天大公子立刻怒了!兩眼如同要吃人一般看着面前的凌劍,從牙縫裡狠狠地迸出了倆字:“凌劍!”聲如霹靂!整座凌府別院也似是晃了好幾晃。果然是絕世高手,內力就是不凡!
凌劍筆直的站立,眼觀鼻鼻觀心,如同老僧入定一般,除了嘴角多了一絲笑意之外,其實也和平時沒什麼分別,不過,內裡的分別就比較大了,正陷入腦海中無限的yy之中的凌劍此刻甚至已經想到:“如果她要跟我說話,我該如何應答呢;如果她要殺我,我該如何對付呢……”突然被這一聲驚天大喝嚇得渾身一激靈,頓時醒了過來,慌忙擡頭時,面前一對惱羞成怒的眼睛正惡狠狠的看着自己,聲音如同地獄裡吹出來的寒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你說、我說的對不對?我有沒有道理啊?!”
“呃……對對對,公子深謀遠慮,所言甚是,佈局更是周詳,凌劍佩服得五體投地。”凌劍急忙奉承,出了一身冷汗,眼珠亂轉極力的回憶凌天剛纔的說話。
“深謀遠慮?!佈局周詳?!你!……氣煞我也!”凌天暴怒起來。凌天發火,不同凡響。
“砰砰砰……”
接着,凌府別院之中正在外面忙碌的人就看到了一副奇景:平日裡所有人都畏懼的活閻王凌劍就像一個皮球一般被擊打了出來,一路翻滾地來到了外邊,站起身就想逃命,後面一個幾乎看不清楚的影子迅速追上,接着又是一陣噼噼啪啪,砰砰蓬蓬,然後又是一陣翻滾……
凌劍雙手護住臉,抱住頭,全身更縮成一團,如同一株在十二級的大臺風中搖曳的小草。
風暴過去,處在忠心的凌劍衣衫襤褸,鼻青臉腫,比熊貓還要熊貓,頭上更是成了釋迦牟尼佛頭。
凌天怒氣未歇,一把揪住他,突然眼珠一轉,狠狠道:“三天的時間,那兩家的陰謀要是不給我查清楚,小心仔細我找十八個芙蓉姐姐一樣的大媽給你賜婚!!老子讓她們把你給輪大米!讓你小子精…那啥而亡!”
凌劍頓時慌了神,雖然他並不知道芙蓉姐姐是什麼人,但從後面的‘大媽’兩個字聽起來貌似也不是什麼好貨色,不由得欲哭無淚,叫道:“公子,昨天您還說五天的……”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看來你是嫌時間太久,那就兩天好了!就這麼定了!”凌天惡狠狠的拋下一句話,揚長而去。
凌劍一肚子懊喪的站了起來,看着周邊正在看熱鬧的人羣,其中自然包括孟離歌和馮默,凌劍大怒,喝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很好看嗎?我再表演一場啊?!”
再要表演,自己就得一起登場,而且還得扮演被k的那個,誰也不是傻子,即刻四散奔逃!如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