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這事兒,爹也覺得和你說有些唐突了。”徐毛子嘆了口氣說道。
“爹,這事兒我實在是弄不明白,你咋想着要過繼給我呢?”福生問道。
“這,這個,我和你娘倆這前前後後也思量了很多次了,你這沒有結婚,和你說這過繼的事情,確實也有些不妥。你這要是不願意,我們也不勉強你。”徐毛子尷尬地眨巴着眼睛說道。
“爹,這事兒,我也不是說不願意,只是覺得這哥嫂都在,這娃子就過繼到我的跟前,我不就是覺得有些奇怪了麼?”福生連忙解釋道。
“福生啊,其實這個事兒,這也是因爲你哥。”他娘接過了話茬。
“我哥?哥他不是挺好的麼?”福生皺着眉頭問道。
“你哥雖說老大不小了,但是你哥這樣的情況,這養崽的事兒那壓根也不是他能辦得了的。”他娘說道。
徐毛子在一旁抽着煙,也點了點頭。
“可這不還有嫂子麼?我看嫂子可是挺賢惠的,我哥可是被她伺候得挺不錯的哩。”福生笑着說道。
“你嫂子終歸別人屋裡的人!”他娘朝屋外頭努了努嘴說道。
“娘,你咋這樣說嫂子哩,這都嫁到咱們屋裡來了,還不就是一個屋裡的人麼?”福生不解地問道,語氣裡倒也有了些不滿的情緒。
“你嫂子這是按着雞婆孵蛋的,可不是個啥安分的人哩。”他娘翻着白眼說道。
“他娘,我們說正事,你咋盡扯些那個?”徐毛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說道。
“我說的可是實話,上回她在場上曬衣服的時候,不曉得哪個遭天殺的咱屋裡茅廁邊上鬼鬼祟祟的,翠娥還跟他擠眉弄眼的,我可是看在眼裡的哩!”他媳婦不甘示弱地說道,她自覺找到理兒了,說起話來,底氣也特足。
“這事兒不都過去了麼?再說翠娥也沒咋樣,盡是說些沒分量的話!”徐毛子不滿地說道。
“他爹,那次你不也看在眼裡麼?”他媳婦說道。
“他娘,這個事兒咱們就結了,咱們這跟娃說事,你就不要扯些沒斤兩的事了!”徐毛子不耐煩地說道。
“反正這事情,你心裡是過去了,我心裡可是作了個印子的!”他媳婦嘟囔着說道。
“好了,他娘,你就消停些!”徐毛子揮了揮手說道,“福生,過繼的這個事兒呢,我是這麼想的。啊,你哥也不是個能主事的人,你嫂子呢,畢竟是個女人家,現今呢,屋裡頭又添了個娃子,這往後,我和你娘要是過背了,你哥這邊的事情呢,就少了個照應。”說到這裡的時候,徐毛子停了下來,臉上浮上了一種表情,頗有一種蒼涼的感覺。(過背:過世)
“爹,我曉得了。這事兒,我是沒有意見的。只是嫂子那邊咋說的?她曉得麼?”福生咬了咬嘴脣說道。
“只要你同意就好,你嫂子那邊我去說。這不過是讓娃子多個爹!”徐毛子面露喜色地說道。
“嗯呢。”福生點了點頭。
“福生,這個事情也確實怪難爲你的,不過這個事兒咱們也只是在屋裡說,上外頭咱就不說這事兒,你畢竟還是沒有娶媳婦的後生哩。”他娘抱着手,笑嘻嘻地說道。
“娘,我曉得!”福生淡淡地笑着說道。
第二天一大早,福生還是回了他的水塘子,屋裡頭倒是跟啥事兒都沒有發生似的。這一大早上徐毛子倆口子就上了官生的屋。
“翠娥,你先別忙着,爹和你說個事。”徐毛子叫住了正忙着疊衣服的翠娥。
“爹,麼事?”翠娥也挪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我和你娘商量着把娃子過繼到福生的跟前,你看這事兒,你看咋着?”徐毛子直入主題。
“爹,這事兒合適麼?”翠娥神情黯淡地說道。
“翠娥,我和你娘尋思這事兒呢,主要是爲你和官生好,福生能主事,把娃子過繼到他的跟前,這對於娃子來說也是個好事兒哩。”徐毛子解釋道。
“我曉得爹孃爲我倆着想,可福生弟畢竟是沒結婚的後生……”翠娥說道。
“哦,這事兒,我已經和福生說了,他說沒意見。”徐毛子笑着說道。
“我說翠娥啊,福生願意把娃子過繼到他跟前,那可是幫了你個大忙呢。福生這娃子就是明事理哩。這往後啊,這屋裡屋外的事兒,也就指着你爹和福生兩個男人擔着,咱們這女人在屋裡也就安心着點不是?”她婆婆接過了腔說道。
“是啊。”翠娥應了聲。婆婆說的這番話,這後面的音兒,翠娥倒是明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