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和李復圍繞着孫家找了一圈,最後竟然是在孫家祠堂旁邊的池塘裡面,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李嬸。
他們連忙將李嬸救上來,去找郎中救命。
可不巧的是,村裡的郎中正巧出診去了,不在家中。
從這裡去鎮上得走半天,怕是趕到鎮上時,人都已經涼透了。
兩人只得將李嬸擡回秦家,希望秦羽能幫忙救人。
誰知還是晚了一步。
李嬸已經沒了氣,最終還是撒手西去。
轟隆隆一聲巨響!
天邊閃過雷電,漆黑的夜空乍然一閃,隨後又被黑暗吞沒。
雨越下越大,似有傾盆之勢。
秦鎮越看着西屋的方向,搖頭嘆氣:“這都是命!”
在秦家兄弟的幫助下,李覆冒着傾盆大雨,連夜將李嬸的遺體送回家中。
隨後又去村裡,找到專門做棺材的胡三爺,買了一口現成的棺材,將李嬸入棺收殮。
等忙完這些,已經是半夜了。
雨終於轉小了些。
一大家子都沒吃東西,又累又餓,他們回到家裡,剛進院子就聞到了熟悉的飯菜香。
秦羽聽到聲音,推門出來:“竈上熱着飯菜,你們自己去取了吃。”
秦穆走進竈房,將熱乎乎的飯菜端出來,招呼父親和弟弟們過來吃。
他們實在是餓極了,呼啦啦地往嘴裡扒飯,狼吞虎嚥地將飯菜全部吃得乾乾淨淨。
吃飽喝足後,衆人這才長舒一口氣。
秦穆問:“媳婦兒人呢?”
秦羽說她已經睡了。
爲免打攪到唐蜜休息,他們刷碗洗澡的動作都非常輕,儘量不發出聲音。
等大家都睡下了,整個小院都陷入長久的寂靜之中。
唐蜜此時正在做夢。
她夢到自己又回到了穿越之前,自己穿着八釐米的高跟鞋,拼了命地去追那個小偷,結果一不小心崴了腳,整個甩進下水道里。
下水道里全是髒水,臭氣熏天。
唐蜜想要喊救命,但卻感覺喉嚨被什麼東西給卡住了,死活都發不出聲音。
她只能不顧一切地掙扎,想要爬出去。
可是下水道太深了,她根本爬不出去,身體漸漸失去力氣,一點點向下沉。
冰冷的水從四面八方涌來,令她無法呼吸。
唐蜜的靈魂從身體裡飄了出來。
她浮在半空中,看到自己的身體沉入水中不久,又無力地浮出水面。
烏泱泱的水中央,她如同無根的浮萍,臉色蒼白如紙,溼漉漉的頭髮黏在臉上,嘴脣發紫,身體一動不動。
就跟白天見到的李嬸一模一樣。
就在此時,唐蜜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變成了李嬸!
李嬸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唐蜜,眼角流出兩行刺目的猩紅血淚!
“啊!!”
唐蜜被嚇得尖叫出聲。
她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的遺體和下水道全部消失不見。
原本睡在西屋裡面的衆人聽到聲音,立刻被驚醒,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就光着上半身飛快地衝出來。
最先衝進東屋的是秦烈,其次是秦穆和秦容,隨後秦鎮越和秦朗、秦羽也都趕來了。
六個男人將小小的屋子擠得滿滿當當。
此時唐蜜依舊直挺挺地躺在牀上,眼睛瞪得溜圓,小巧精緻的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媳婦兒!”
“蜜娘!”
衆人圍着她喊了好幾聲,唐蜜臉上的驚恐之色才逐漸退去。
她閉上眼睛,又昏睡了過去。
秦鎮越年紀最大,見多識廣,他琢磨了一下:“蜜娘這樣子像是被夢魘鎮住了,普通辦法是弄不醒她的,只能去隔壁村請神婆過來。”
秦烈立刻說道:“我這就去!”
“等一下,”秦羽操縱輪椅擠到牀邊,“先讓我給她看看。”
他搭在唐蜜的手腕上,仔細地爲她把脈。
其他人都屏住呼吸,盯着秦羽的一舉一動。
片刻過後,秦羽收回手指,將唐蜜的手塞回被窩裡,沉聲說道:“她是夜裡受了涼,身體有些發燙,再加上驚嚇過度,纔會出現夢魘之症。我給她扎兩針,再開個方子,給她熬點藥,過了今晚應該就沒事了。”
秦朗連忙追問:“蜜蜜應該還能醒來吧?”
秦烈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當然!媳婦兒福大命大,肯定能醒來,你別亂說話!”
秦羽回頭看向衆人:“你們都回去歇息吧,這裡有我守着就行了。”
秦穆:“我留下來幫你吧。”
秦烈和秦朗連忙也出聲:“我也要留下來!”
不看到唐蜜安然醒來,他們是沒法安心睡覺的。
秦羽皺眉說道:“媳婦兒需要安靜的環境休息,人太多的話,會打攪到她,你們若是真想爲她做點什麼,就去幫她把藥熬了吧。”
熬藥只需要一個人就行了。
秦穆將弟弟們都趕回去睡覺,獨自去竈房煎藥。
秦鎮越對秦羽說道:“有事就喊我們一聲。”
“嗯。”
等秦鎮越走後,屋裡就只剩下唐蜜和秦羽兩個人。
秦羽拿出燭臺,許久未用的燭臺上面已經落滿灰塵,他用抹布將燭臺擦拭乾淨,點燃蠟燭,昏黃的燭光在屋內暈染開來。
他擼起唐蜜的衣袖,露出雪白細膩的手腕,隨後將銀針放在燭火上消毒,隨後小心地扎入唐蜜的手臂上。
片刻過後,唐蜜睜開了眼睛。
她怔怔地看着房頂,過了好半晌纔回過神來,伸手要掀被子,嘴裡發出沙啞的而聲音:“好熱……”
秦羽拔出銀針:“別亂動,好生躺着。”
唐蜜轉動腦袋,看到牀邊坐在輪椅上的秦羽,囁嚅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病了,我在給你看病。”
“我病了嗎?”唐蜜擡起手搭在額頭上,一臉的茫然,“我怎麼沒感覺?”
“你着了涼,渾身發燙,剛纔還做了噩夢,慘叫的聲音把我們都給驚醒了。”
沒想到自己居然打攪到大家休息了,唐蜜有點不好意思:“我已經沒事了,你回屋去休息吧。”
“這裡就是我的屋子,我回哪裡去?”
唐蜜張了張嘴,想說你這屋子不是借給我住了嗎?
但目光在觸及到秦羽那張生人勿進的冷臉時,又不由自主地將話嚥了回去。
直覺告訴她,她要是把話說出來,秦羽肯定又要生氣。
他總是動不動就生氣,特別難相處。
……
之前把趙秋英寫成了張芳華,多謝指出,已經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