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殿近三月前建立,自建立以來,便屬於地級勢力,沒有突破人級勢力一說。”
“剛建立?那你這般狂妄,天王可知?天宮可知?”
趙鑫羅語氣重了些,令阿燭像要撲出的小豹子,但被夏蕭一把抱住。這等行爲,令趙鑫羅擡起頭,下眼看人,顯然有些瞧不起。這麼毛毛躁躁,怎配得上地級勢力,不過是兩個毛孩子罷了。趙鑫羅這麼認爲時,夏蕭還是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道:
“實不相瞞,說荒殿爲地級勢力的乃天王,至於天宮,我們已去過。”
“真是放肆!你別以爲幫過我一次,便可胡言亂語的騙我,天宮可是你們能隨意去的?去做什麼,譁衆取寵?”
“你會不會說話?”
阿燭喝了一聲,趙鑫羅卻不以爲然。不過這恰是夏蕭想要的,他隨便怎麼看自己,此時話說得越重,瞭解真相後,越不敢拒絕加入荒殿和背叛。
這趙鑫羅光看面相,便知不是個好惹的主,之前見到阿燭出手還敢這般說話,更顯現出其心高氣傲,自命不凡。越是如此,夏蕭越想看到他今後的臉色,因此故意狂妄了些,但說的也是事實。
“前輩隱於此處許久,有很多事不知道也正常。可我們並非隨意前去,而是宮主大人派馬誕天王攜四翼天馬來接我們入宮。至於做什麼,便是幫其突破夕曙桎梏,現在宮主大人正在閉關修行,可只要你離開這青山,前去荒殿,便知我們說的是真是假。”
“你們可真是會編!”
趙鑫羅又冷哼一聲,令阿燭很是惱怒,當即動用源氣時,將這青山都籠罩,而後以近乎恐嚇的語氣道:
“我們雖然來請你加入荒殿,可你不敬在先,別怪我們不客氣!”
“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強的實力!”
說罷,蒼天源氣皆起,一聲鷹唳傳遍九霄。鋪天蓋地的源氣皆來,呈覆蓋之勢欲把眼前二人覆蓋。這一招顯然是試探,但趙鑫羅也用了不少源氣,但阿燭只是一指,便將其戳破,且將其傷到。
一股無法抵抗的強大源氣直破防禦,破其身外盾,傷其肉體,令其一口鮮血噴出,臉色更爲驚慌。他原本以爲是二人故作玄虛,可先後兩次,足以證明其實力。因此,短暫的比試到此結束,趙鑫羅連忙道:
“在下知錯了,還請小友手下留情!”
阿燭哼了一聲,收手時,之前暴戾的氣息和血腥味皆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切又恢復原狀。這等收放力量的速度令趙鑫羅暗自吃驚,莫非他們真的有什麼特殊之處,令天宮特批荒殿直接成爲地級勢力?
趙鑫羅活了好幾萬年,自問自己見到過無數強者,各路人士皆有,但還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可出於當前的時局,他不好再開口廢話或問,只是看着二人,聽他們說:
“現在手下留情了,能不能聽我們好生說說?”
趙鑫羅點頭,阿燭便示意夏蕭來,他們的關係可見一般,但趙鑫羅絕對想不到他們是夫妻。這年頭,誰在正值風流倜儻的歲數選擇作繭自縛?
“前些日子,荒殿招攬了第一批弟子,現在缺少強者駐於殿中,爲弟子排憂解惑。前輩也知道,繁豐大陸上的自由人不少,強者卻不多,所以找到您,希望您能加入荒殿,指導小輩。當然,作爲報酬,您的待遇肯定差不了。”
“聽你的語氣,應該不是夕曙人吧?”
“晚輩是從四級世界來的。”
“四級,她也是?”
“瞧不起誰呢,等你離開這座大青山,就知道我有多厲害了。”
阿燭哼哼幾聲,夏蕭也沒責怪她沒禮貌,只是略帶歉意的說:
“阿燭性子耿直,還請不要見怪,但她說的都沒錯,等前輩去了荒殿,或走出這,便知荒殿如今的特殊。”
趙鑫羅陷入沉默,莫非是他真的落後於時代?在他的記憶裡,根本沒有這種荒誕的勢力存在。可看兩人的實力、談吐和氣度,又似乎一切爲真。但兩個外來者,真的可以做到那般宛若奇蹟的事?
趙鑫羅暫時拿不定主意,雖說他很想勸服自己,令自己相信他們說的話,畢竟自己欠他們人情且輸給了他們。但這太超乎常理,令人下意識不願相信。
“前輩意下如何?”
“老朽……隱居二十餘年,期間就出過青山一次,還是爲了收集靈藥聖果。所以恕我直言,老朽還是不願去貴宗,雖然貴宗資源繁多,可幫老朽突破桎梏,但若真的只是爲了突破實力,當年我肯定也會投靠一門勢力,不用像現在這麼難堪。說到底,我還是自由散漫慣了,不太適應那種生活,還請二位見諒。”
“我荒殿的規矩並非嚴格,還請前輩考慮一下。”
趙鑫羅見他們這都不肯走,當即焦慮起來,他怕的就是這種,有實力還臉皮厚,當真堪稱無敵。在這個對峙的過程中,阿燭暗自問夏蕭怎麼辦,後者也無法,只有說:
“騙也要將其騙去荒殿,他只是不瞭解當前的形勢,只要令其走出這,就好說話多了。而且只要令其去荒殿,是否留下就看語尚言的本事。”
“你是想甩鍋給她?”
阿燭暗自叫好,他們只要將人帶去便是,至於是否能留住,就看語尚言。不過阿燭也有信心,只要到了荒殿,定會爲那裡的情況改變。這麼一想,阿燭還是覺得自己厲害,可當前,還看夏蕭如何發揮。
向來摳門的夏蕭從空戒中拿出一個木盒,雙手遞上前。趙鑫羅見狀,沒有收,這也太過唐突。可夏蕭將木盒拉開一點,忍痛道:
“前輩,這可是萬年的上品風神參,即便荒殿資源豐富,也是稀有之物,還請收下,就當做我們的見面禮了。”
“使不得,使不得,這太貴重!”
看這靈藥氤氳光輝色的濃重,趙鑫羅對兩人的重視再重幾分,這即便是地級勢力,都得咬咬牙才能拿出。但看夏蕭,並無多少不捨,可想那荒殿,究竟是多麼闊綽。但想用一株萬年靈藥就將自己收買,還是太小看他趙鑫羅。
兩者推辭不斷,夏蕭卻面色一正,故作嚴肅的耍起無賴。
“前輩,好說歹說,我們之前也幫了你一次,你是否該予以報答?”
“這……”
趙鑫羅一時語塞,他的確該報答二人,但以自己去荒殿那種事來威脅,是否有些不太好?夏蕭爲人不算正直,但也不會那麼威脅,否則效果不佳,便說:
“前輩放心,我們不會威脅你前去荒殿做長老,而是去荒殿走一遭,等你到了哪,知曉詳情之後,再做決定,如何?”
趙鑫羅兩眼放光,問:
“此話當真?”
“當真。”
夏蕭向來都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也給趙鑫羅一個好機會。他當即表態,唯恐夏蕭後悔。
“那老朽我就走一遭,若合適,定報答二位相助之恩,若不合適,恐怕得回這青山,繼續做自己這自由人。”
“我們只提議,決定的權力,在前輩手中。”
趙鑫羅直說好,第一反應卻是眼前二人有些蠢,他們分明有和自己講條件的資本,卻想用聖賢的禮儀之道,當真愚蠢。但夏蕭和阿燭對視時的自信,令其隱約有些期待。這個荒殿,究竟是什麼東西,能令他們相信自己去即能被留下。
“前輩,您準備何時前去?”
“現在就可。”
“那我帶你去!”
阿燭說完,身旁出一分身,和她如出一轍,輕聲道:
“跟我來吧!”
分身不是什麼難事,有很多功法皆可做到,趙鑫羅是見到過的,但能做到一模一樣,甚至氣息同樣無法感知的卻很難。他下意識跟上阿燭的分身,卻問:
“那你們呢?我們還有些事,事後會在荒殿見面的,恕不能帶路。”
“無妨!無妨!”
“快點啦,磨磨唧唧的!”
空中的阿燭抱怨幾句,令趙鑫羅連忙前去。他這一走,隱約覺得自己中了圈套,但他已答應,只有先過去看看荒殿究竟是怎樣的勢力。見其身影撕裂空間而去,樹梢上的夏蕭和阿燭對視一笑。
“第一個成功!”
“之後會越來越順利的!”
阿燭也那麼覺得,便順着卷軸上的地圖尋找起第二位強者。但這位強者的所在地並不像趙鑫羅位於一座龐然大山中,而是在一座名爲濟世的城裡,令他們需四處打聽。
但只要有趙鑫羅這個先例,接下來的這些隱士都十分好勸,一是對自己有所聽聞,二是十四重巔峰的趙鑫羅都已去荒殿,他們哪還有理由隱姓埋名?現在是建功立業的大時代,不該一直這麼沉靜。
死後有的是時間安眠,生前便得有足夠長遠的志向。站在濟世城前,阿燭感慨道:
“突然感覺繁豐大陸好大,只一個東北角,就抵半個大荒。”
“那可不,這可是六級世界。”
夏蕭和其一同進城,卻爲城中的景象震驚。這濟世城,實屬有些……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