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115
除了靈花之魄的力量外,這世間,還有什麼,可以讓一具纔剛死不久的屍體,變成這般?
“哈哈哈哈!南昭!”養屍匠大聲喊道她的名字說:“上次那小道士毀了我的青面屍,沒想到,竟讓我因禍得福,得了這一具紅眼靈屍,哈哈哈——”
這回答,雖沒直接提及靈花之魄,但不難推測,他從誰那裡得了一粒靈花之魄,用來煉了歐陽嵩!
話說,歐陽嵩的屍體一直在棺材內,這兩天發生不少事,沒人一直守着那棺材,這養屍匠何時動的手,他們並不清楚。
養屍匠十分得意,繼續興奮的道:“我這具紅眼靈屍,擁有不死之身,你砍!隨便砍!等你把自己累死了,它照樣會恢復原樣兒!”
說完,他又搖起了紅鈴鐺。
紅眼靈屍被劍砍過的地方,已經癒合如初,一聽到主子的鈴鐺聲,立刻就齜牙咧嘴再朝南昭撲過來。
“少夫人!”屋裡的潮源兄弟都爲她捏了一把冷汗。
南昭手持發着紅光的辟邪寶劍,敏捷側身躲開,一劍揮下去,紅眼靈屍動作看似僵硬緩慢,卻迅猛地用手握住了她的劍刃,接着,便看到一股黑色的邪氣,從它屍手裡溢出來,沿着劍刃朝南昭的手而去。
“南昭!小心!”歐陽宜的聲音,她必然是看出了這不同尋常,所以纔出聲喊。
那邊站着的養屍匠道:“真當我這紅眼靈屍只有不死之身嗎?靈花之魄是萬魄之守,得魄如靈花綻放,萬物得魄可生,你別忘了,他身前是誰!哈哈哈——”
生前是誰?南昭大驚。
歐陽嵩是陰陽家的家主,身學陰陽之術,莫非靈魄到了歐陽嵩的身上,還能讓他使出陰陽術來?
她震驚之餘,那股黑氣已近身,南昭立刻鬆了劍柄,打退了兩步。
歐陽宜告誡道:“我爹生前修陰陽術,他的屍體自然不同!”
音落下,她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念:“天地玄宗,萬無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
是歐陽嵩的聲音不錯,南昭上回在杜家山莊與歐陽嵩鬥法時,他便使過這招,只是當時的歐陽嵩揮着陰陽八卦旗,那氣魄,聲聲氣勢逼人,而此刻念出來的,卻夾着一股子陰不陰陽不陽的怪味兒。
當年,有高人用一粒靈花之魄便讓沈如故死而復生。
而近日,養屍匠用一粒靈花之魄在歐陽嵩的屍體上,當然不是把他也復活了,就一朵白菜,放不同人手裡,都能煮出不同的味兒來,更別說那力量強大的靈花之魄了!
養屍匠與他煉的活屍表面上用一隻鈴鐺溝通,但越強的煉屍,講究一個人屍相通,人操控着屍體去做他讓它做的事,而屍體有何能耐,那也是養屍匠通過‘煉’的過程中,便通曉了!
他靈花之魄將歐陽嵩煉成了會使陰陽術的紅眼靈屍,靈屍之所以叫靈屍,那便是除了肉身的傷害外,它還通靈有了法術!
這一道陰陽咒一出來,南昭便見眼前突然就多了四個紅眼靈屍,她心叫不好,辟邪寶劍都被躲了去,她本能轉身就往回跑。
人一進了屋子內,就在沈如故的庇護界之中了!
那四個紅眼靈屍後腳就逼了過來,與先前一樣,全被擋在了界線之外。
“哼!”養屍匠朝這邊走過來,早已發現這道庇護界十分礙事,他站在靈屍身後,手舞足蹈的再次搖起紅鈴鐺來。
接着,他們便看到紅眼靈屍也動了起來,且與後面養屍匠的所有動作一模一樣。
南昭說:“他在借靈屍身上的靈魄破如故這道界線!”
歐陽宜也看出了名堂,告訴她:“這是我家陰陽術第十三決、破界決!”
這就相當於養屍匠不止擁有靈花之魄,還一併擁有了一會使陰陽術的靈屍!
紅眼靈屍此刻在主子的操控下,使出了陰陽十三決,靈眼可見,那道保護着這間房間的靈光正被另外一股力量不斷撞擊。
雖然此刻未破,也難免令人擔憂。
南昭臉色凝重的問歐陽宜:“你家這道破界決能破這道庇護界嗎?”
對方站立難安的回答:“若是我和我大哥這道行修的,應是破不了的,但若是我爹,應有六成把握,且他身上還有靈花之魄……”
南昭心頭一沉,這庇護界恐怕是破定了!
“我們怎麼辦?”歐陽宜問。
南昭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其他幾人,他們無不面色驚恐,如死降臨,她沉聲對他們講:“這庇護界要破,應該還需要些時間,沒準,大少爺馬上就回來了!”
“哼!”養屍匠聽到這聲,十分不屑,“就算他回來了又怎樣?他已消耗盡數靈氣設這道庇護界,還如何與我這紅眼靈屍鬥?不過——我倒希望他回來,這樣也免去我再費心力,另外去找他!”
想起上回他也是要活抓沈如故,南昭就問他:“你抓如故來做什麼?”
“虧你還是靈女轉世呢,連這個都不知道!”養屍匠嘲諷道:“抓沈如故,當然是要獻給曄仙了!”
一聽到這個,南昭就急了,“爲何要獻我的如故給曄仙?”
養屍匠也不吝嗇,幸災樂禍的告訴她:“三百年前,他是我曄仙的愛人,三百年後,他們再現人間,當然要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咯!”
“你胡說!”南昭一口否定,但心卻在砰砰直跳。
她想起她在九重山的幻境裡面見到聞曄,她問聞曄,爲何要這樣做。
聞曄看她是明知故問,那雙帶着仇恨的眼睛,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她這一世本不認識聞曄,卻下意識想逃離,害怕看到那雙眼睛,就好像,她真有什麼對不起這女人似的。
“我胡說?我爲何要胡說?難道他沒告訴過你,上輩子跟他成親的人,可是你的親姐姐呀!哈哈哈——”
“不!不可能的!”南昭心緒混亂了,一個勁的搖頭。
“南昭,他肯定是知道你在意沈如故,故意說這個來亂你陣腳的!”
歐陽宜的話提醒了她,她立即平復了一下心情,故作鎮定的答:“別告訴我這些,上輩子的事,我纔不在乎!”
“你當真不在乎嗎?”養屍匠早已看穿她的口是心非,還問她:“你還記不記得,你的沈如故當初,是如何對待柳葉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