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予也有一段時間沒有上班,除了每天找麥央就是應付歐芸芸的糾纏。
歐芸芸依然戰鬥在M臺第一線,靠着她老爸的能力。就爲這個,她曾好幾次極其巧合的見到麥央,極其無意的炫耀一番。
麥央不生氣,因爲她走了,歐芸芸沒走,那不是她該多想該生氣的。
她只是看到歐芸芸在蘇陽面前說些有的沒的風涼話難受,因爲她沒有幫到蘇陽,因爲她不是歐芸芸說的那樣,看着歐雪遭殃幸災樂禍。也因爲她真的如歐芸芸說的那樣,關鍵時刻幫不上任何忙,其實也就那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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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舍予終於把麥央拉出來,說是散散心,看看電影。結果把麥央帶到一地方,麥央都傻了。一小學附近,正好趕上學生放學這會兒,洶涌的學生人潮和接孩子的家長人潮雙面夾擊。
舍予說這附近有家包子店“真的真的真的好吃”,於是麥央就真的真的真的相信跟了過來,因爲葉子真的真的真的喜歡吃包子,還是肉的!
舍予讓麥央拉着一欄杆別動,把她當小孩都不放心。麥央真的拽着小護欄恐慌的看着洪水一樣從身邊流過的人羣,努力做到不被沖走,來往的人羣沒有一張臉對着她。
這孩子奔着衝媽媽懷裡,那個孩子嚷嚷着跑爺爺奶奶中間,這孩子乾脆利落的騎爸爸脖子上……
多麼豐富動感的羣衆畫面,麥央和舍予就跟兩不搭調的男女主角,被人羣擠散在兩個盡頭。舍予不停回頭看麥央有沒有被人羣擠到哪裡去,一邊好不容易擠到包子店買了一大袋還冒着白氣的肉包子。紅色的塑料袋被他舉得很高在平均身高不怎麼高的小學生人羣中搖晃,麥央就算被天真無邪的小學生擠得氣暈八素、驚魂未定,還是爭氣的看到舍予邀功一樣特興奮傻呼的樣子。
又是一場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畫面上演,結果兩人一走近,麥央就抱怨。“你行不行啦?怎麼沒說這是一小學附近啊?還掐準時機等人放學這會兒。”
“你還別說,就是這回,這包子鋪生意最紅火。”
“還不知道,人警察讓不讓葉子吃呢!”
“那倒不至於那麼沒人性!大國!大國風範!”
麥央一陣無語,白了一眼舍予,忽然想起什麼。
“誒,舍予……”
“你說啊?磨磨蹭蹭的可不像你啊。”
“你媽有沒有說什麼?……你工作都沒了。”
“當然說了,不過沒事,找工作容易的很。沒你們這些小姑娘想的那麼難,我媽還讓我乾脆回家管家裡的事業,我說再讓我玩幾年。”
麥央不說話,抱着包子沿着護欄和一路的小學生擠着走出街道,她知道舍予丟工作八成也和她有關,不然這麼優秀這麼有能耐的一青年電視臺不要,活膩了。
只是沒想到當初無意的一次牙疼,遇到了陸北海這代班牙醫,看人陸北海帥氣好看犯賤的範了花癡,就惹出這麼大的禍來,千古罪人都不夠形容她的。
套句話說就是,對於自己的愧疚,已經不能原諒自己的詞窮。再套句現在90後的話就是,火星人也阻止不了陸北海他爺爺了。
可沒想到,一到監獄見着一人,小可愛艾婷!
丫是來作證的,證明葉子真的是販毒頭目,她甘願犧牲自己早已經破敗的名譽,承認曾經在夜總會當過小雞頭,親眼見過葉子手下的小雞頭們在她的指使下交易過毒品那玩意兒!
麥央看到幾個警察護着小可愛走出監獄,小可愛勝利女神一樣遠遠看着麥央和她懷裡抱着的肉包子就笑,笑得很諷刺。舍
予認得小可愛,一面之緣居然記得這麼清晰,記性真好。被告知不能探視葉子,麥央臉色蒼白,她絕不是因爲肉包子不能給葉子吃浪費了,她是知道葉子的事更復雜化了就難受。
麥央一個箭步衝過去,本想揪住小可愛,像葉子教她的那樣狠狠教訓她一頓,可是隻離小可愛半米遠,被兩個西裝大漢架住。她認得這些人的打扮,就是上次警告她的陸氏的人。
來了,終於又來了。
小可愛在這幾個人的阻攔下安然離開,舍予還因爲這幾個人對麥央動手來氣了,撩起袖子要幹架。讓麥央拉住,別到時候舍予遭更大的罪,傻孩子都不知道什麼情況。
“麥央小姐好久不見?”
上次那個人再次出現,麥央懷疑陸氏只怕是北極冰山羣,陸北海只是其中最大的一塊,這些都是冰山2號,3號,4號……
舍予有些恍惚,怎麼又竄出來一大佬,還整的跟認識麥央一樣。問麥央誰,麥央也不出聲,眼神是特凌厲的瞪視,小姑娘不懂得掩飾情緒,不爽就表現出來給人看。人老大不怕,挺輕蔑的一笑,走近還挺有禮貌的說,“最近你可過得好?”
“託你們的福,好!”
“那就好,這裡我們也打理好了,你就等着看好戲吧!”
說完老大就走,一撥黑衣人也跟着。麥央終於忍不住,拉下面子揹着那羣人喊。
“你們不是說,照你們說的做就沒事的嗎?”
那人停住腳步,也不回頭的回答,“可是你沒照做。”
“我會!你可要說話算數!”
“那就等着麥央小姐的行動來證明。”
一羣人悄悄的來又悄悄的走,跟徐志摩的詩裡描述的那樣,化爲西邊黑壓壓的烏雲……
麥央抱着的包子還是熱的,可是看着關着的監獄大門和站得一棵鬆一樣筆直的警察心裡就涼。舍予也跟着心裡堵着,掰過麥央肩膀就問,眼睛裡滿是焦急。
“麥央,你是不是惹什麼人了?他剛纔說的是什麼話?”
“你別管,省得挨着我倒大黴。”
麥央特別沒力氣的拉開舍予的手,轉身就準備走。手腕被舍予拉住,包子差點掉了下去。
“麥央,你別這樣,我看你最近總是失了魂一樣,我心裡難受。一直不敢問你是擔心挑着你傷心的處,可是這次我一定要知道爲什麼!”
“真沒什麼,舍予,回去吧。”
“你不考慮我的感情就算了,可是你把我當外人我更難受!麥央,你能不能把什麼開心或者難受的事都告訴我,能不能安安心心的依靠我。你說出來,說不定我可以幫你。你別惹什麼人了,還怕人家,誰都不說。你以爲你是女金剛呢?你就是一無時無刻都需要人撐着的小姑娘!”
“……”
麥央看着舍予眼睛裡有迷霧一樣的色調隱隱閃爍,可是還是忍着沒往外漏,麥央嚥了口水,努力壓着堵着的嗓子說,“舍予,我惹着一大的,你別管,都鬥不過他的。”
一路回來,舍予都不怎麼說話,可能最後看快到麥央家了,就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哄她,麥央知道那都不是發自他內心的,閒言碎語逗着麥央開心,可句句都是圍繞着核心而轉的那些好聽的話才叫閒言碎語。
舍予心裡的難受,不比她的少,她沒有說明事情的真相爲的就是不想讓更多的人因爲她倒黴,可是恰恰就無意的傷得舍予體無完膚。
M臺的工作麥央打算徹底放棄了,臺裡分配給她的房子也不打算接着住。麥央準備和家裡人回長沙,
說句耐俗的話,那裡是生她養她的地方。
都離開北京了,這總該算離陸北海十萬八千里了吧!
傍晚時分,麥央回到了小區,站在小區入口,麥央看着一棟棟青灰色的建築也覺着親切。
一眨眼也住了快半年了,她從來都覺得MHK帶給她的驚喜和挑戰都是她做夢都夢不到的的美好。可是就這麼一眨眼,“奔跑吧,家族”在雲端一下子消失不見,連個說法都沒給觀衆。家族成員們一年多的相處說散就散,連最後一期節目錄制時的開心和下期預告的承諾都擺在那裡。
她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短短一年時間一躍成了萬衆矚目的幕後女王,也像掃把星一樣劃了道亮色的弧線就不知消失在何處。
舍予看得出麥央心裡想着什麼,一時說不出什麼話能讓這姑娘什麼都兜給他聽。只看着她挪着步子走進小區,他也只能看着。
屋頂有一羣鴿子騰空而起,讓恍惚地麥央擡頭看了鴿羣點綴的天空,說是和平的使者,這會在麥央看來都是諷刺的象徵。偶爾掉下的鴿子羽毛飄了好久也沒飄落下來,麥央就心煩。
鴿子出現了,她消失了,世界該消停了吧?
那次之後,麥央去MHK正式辭職。辭職那會兒家族成員只有於光肅在M臺主持另一檔節目,才見着麥央。
一個在臺上不好下來,一個在臺下不好上去,兩人就這麼趁着攝像機拍空的時刻眼神交流了一下不捨的情愫,就無奈的無聲告別。空氣裡傳播着神傷的粒子,讓於光肅這期節目表現都有點反常。
成功打來電話,哭聲代表一切,麥央難受不想再接乾脆把手機關機。節目組幕後成員眼睛居然一個個紅的跟兔子一樣,麥央裝作沒看見,收拾幾樣東西就笑着打哈哈的走人。龍大和貝姐門神一樣守在門口,沉默的樣子看得麥央更難受。
“走啦?”
龍大故作輕鬆的挑起話題,打破沉默。本來M臺的離別一度成了麥央心裡的負擔,她見不得離別,永遠懷舊。 Www●тт kдn●¢ o
就像她忘不了蘇陽一樣,MHK的日子已經成了她身體的神經細胞。
麥央始終相信M臺的日子沒有讓她失望,和大學生活相反,她最相信大學生活讓她失望透頂。寒窗苦讀12年換來的大學生活讓人陡然失望,從很多年前的9月1號踏入校園開始,除了吃飯、睡覺,恨不得所以時間用在考大學上,高昂的代價換來不能與其匹配的結果,不得不說,家長從一開始就知道錯了,還帶着孩子一錯到底。
真正人生的轉折點大概就是麥央認爲的初次努力工作的生活,即便是和大學生活一樣只不過是“人生”這齣戲中的一個過場罷了,只是過場也分重不重要。
“又不是永遠退出電視圈,只是換個工作環境跟你們搶飯碗。”
“是,你能耐!”
貝姐沒有龍大那麼堅強,眼睛早紅了。算起來,貝姐是麥央最初進MHK的上司,也是她向龍大推薦的麥央。在貝姐看來,麥央也是她見過最認真對待生活的人,真性情的對待每一個人,真心實意幫她找到陸北海這個難搞的嘉賓讓她節目劃上圓滿句號的人。
“麥央,以後有什麼難處,找貝姐,我隨時歡迎。”
顯然麥央鬆了口氣,這些人沒有說更多煽情地話惹哭麥央,她們只是繼續聊起近一年半的相處,貌似輕鬆的在笑。胖墩找急忙慌跑來的時候,幾個人還以爲是怕趕不上跟麥央告別才這麼慌張,結果他說不是,胖墩說。
“央兒姐,予哥打電話說,你爸昏倒住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