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沒想到,自己給林麗透露了餘曉鵬來過的消息後,林麗竟然受此刺激一病不起。本就虛弱不堪的林麗,這一病竟然昏迷了三天三夜,根本不懂該如何醫治的海子和畢福,唯恐林麗病死在這裡,嚇得在第三天夜裡,兩人輪流把她背到了外面一個鎮子上的衛生所裡。
一番救治之後,好在有餘曉鵬當時給海子留下的一萬元錢,還沒被海子全部揮霍掉,花費了兩千多,終於把林麗給救醒了。可是,醒過來的林麗,卻是不言不語,如同沒有了思維意識一樣。
海子和畢福再不敢把林麗帶回山洞裡,也不敢把林麗留在觀海地面上,商量半天,最終想出一個辦法,兩個人坐車把林麗送到了外省,然後找地方躲了一兩個月,才返回觀海,偷偷打聽了一下消息。並沒有聽到警方有找過他們,才放下心來,重新回到梨山溝村。
其實,梨山溝村的村民,並不是沒有發現海子和畢福一段時間內總是朝梨山前懷的山洞跑,只是,沒有誰願意多管閒事,也沒有誰願意和海子這樣的人牽扯到一起,所以,都選擇了沉默。
趙勤等四名警察的突然出現,把本以爲事情已經過去的海子給嚇了一跳。不過,從警察口中聽的出來,他們並沒有找到林麗,也就是說,並不是林麗報的警才引來警察的。於是,海子又故伎重演,希望用糊弄餘曉鵬的那一招把警察糊弄走。
果然,在聽了自己編造的謊言後,警察只是到林麗住過的地方看了一眼,就走了。海子也就放下心來。不過,海子自從回來後,一直沒有到山洞裡去過,那裡還有不少當時留下的痕跡,比如被褥啊,生活垃圾啊,甚至還有林麗幾件替換的內衣等。所以,海子等到夜深人靜時,想要偷偷過去,把那些東西統統清理一下,以免被人發現了。
當隱約看到海子正在從山洞裡往懸崖下的大海中扔東西時,趙勤再也顧不上等待援兵了,第一時間從藏身處衝出來,雙手持槍,嘴裡大喊一聲:
“警察,不許動!”
隨即沿着那條蜿蜒的小路,領着民警小孫跑了過去。
海子也被突然出現的警察嚇得驚慌失措起來,再也顧不上清理留下的痕跡,掉頭就朝懸崖的另外一側跑去。
就這樣,海子在前面跑,趙勤帶着小孫在後面追。畢竟海子是從小在這裡長大的,就算是閉着眼睛,也能毫不費力地把身後的趙勤和民警小孫給擺脫掉。
眼看海子的身影越來越淡,最終消失在夜色之中,趙勤果斷停止了追擊,帶領小孫原路返回,來到那個山洞中。海子剛纔只來得及把生活垃圾給扔出去,那一牀被褥,還有林麗的內衣,挎包都還在。當趙勤帶着小孫把這些物證都蒐集到一起不久,增援的民警也到了,同時,海面上也傳來了海警快艇的聲音。
趙勤簡單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隨即命令道:
“當地派出所的同志熟悉地形,馬上沿着海子逃跑的方向追下去,最好是能逮住他。我們到村子裡去,囚困林麗的事情,應該不是海子一個人能夠完成的。畢竟海子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守在這裡,所以他一定還有同夥。”
事不宜遲,趙勤說完後,就帶着從觀海來的民警進村調查海子的同夥,而當地趕來增援的民警,則繼續追趕海子。
當趙勤來到村子裡時,村民們早已被刺耳的警笛聲給驚醒了。特別是畢福,看見警察都是朝南山跑去,心裡就明白是自己和海子做下的事情敗露了。急急忙忙收拾了點行李,不過家裡人的阻攔,沿着出村的公路就跑了下去。畢福也不傻,剛跑了不遠就鑽到公路邊上的莊稼地裡,藉着初秋農田裡已經半人高的莊稼的掩護,天不亮就跑到二十里外的鎮子上。找了個僻靜的街角旮旯躲起來,想等天亮後,好坐車離開。
趙勤帶人回到村子裡,經過一番調查,很容易就知道了最近一段時間是誰和海子走的比較近。儘管警察沒來時,村民對於海子的所作所爲選擇了漠視,並不代表警察詢問他們時,他們還會選擇沉默。
不過,當趙勤帶人來到畢福家裡時,畢福的家人告訴警察,四十多分鐘前,畢福就慌慌張張走了。
看看梨山溝周圍的地形,除了南山,也就是梨山少樹木,多怪石外,其餘三面都是茂密的山林。如果畢福選擇逃往山裡,別說現在是夜裡不好搜找,就是白天,在植被茂密的山林裡想找到一個人,也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趙勤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沿着公路追下去,希望畢福沒有逃進山裡,而是逃往鎮上,打算坐車逃走。
趙勤四人來時把警察停在了二十里外的鎮子上,是打車上來的,現在也只能是徒步趕過去。雖然畢福比他們早走了四十多分鐘,可是畢福卻不敢一直沿着公路走,所以,畢福趕到鎮子上只比趙勤四人提前了不到十分鐘時間。
知道畢福如果來到鎮子上,肯定不敢住旅館,必定是找個僻靜的地方躲起來,等天亮再伺機坐車逃跑。趙勤四人分成兩組,專門在鎮子上相對僻靜的地方進行搜索。
畢福藏在一家人家的柴火園裡,兩隻耳朵支楞着,專一留心聽警車的警笛聲。他哪裡知道,追來的趙勤四人根本就沒開車,也是和他一樣是徒步走下來的呢?
儘管眼下這個鎮子不算大,不過,要是靠趙勤四人想要把畢福找出來,還是不大可能的。眼看東方的天際已經露出魚肚白,趙勤四人集合起了,做了一下分工。
“我和小孫到車站蹲守,小劉和小毛開車守在鎮子外出的路口,注意檢查外出的車輛。只要畢福選擇了從這裡逃走,一定要抓到他。”
四人剛分好工,追趕海子民警也回來了。由於夜太黑,海子又提前了十幾分鍾,所以,最終還是沒能追到他。剛好趙勤感覺四個人的力量太薄弱了些,重新做了一番佈置。讓增援的民警在路口檢查,他們四人一起在車站附近蹲守。
當第一輛班車進站後,四人都睜大眼睛觀察着,可是,眼看班車就要啓動了,還不見畢福的影子,趙勤都在心裡暗問一聲:
“難道畢福真的藏到山裡去了不成?”
當班車緩緩啓動時,突然一個人影從一側的街口衝出來,三兩步就跑到了車上。
儘管沒有看清來人的相貌,不過,憑感覺,趙勤四人知道,來人應該就是畢福。四人同時現身出來,朝班車跑過去。趙勤一手持槍,一手持自己的警官證,高喊:
“停車,車上的人都不要動!”
畢福剛跳到車上,就發現了突然冒出來的趙勤四人,惶急之下,就想挾持班車的司機。不想,這趟班車的司機也不是個善茬。畢福的突然現身,緊跟着是趙勤四人,早已引起司機的警覺,偷偷伸手攥住了座椅下面的一把扳手。當畢福靠過去,想要摟住司機的脖子時,司機趁勢一扳手,剛好打在畢福的肩頭。初秋的季節,大都衣着單薄,畢福也不過只穿了一件t恤。只聽扳手着肉之後,接連兩聲“噗嗤”,“咔嚓”,隨即就是畢福的慘嚎聲。
畢福慘嚎着蹲下來,剛好趙勤四人也衝了上來,哪裡會理會畢福肩頭的傷勢,先銬起來再說。
等把畢福銬起來之後,才發現畢福的肩胛骨恐怕已經被打碎了,趙勤不由看了一眼那位司機。
“警察同志,我這算見義勇爲,還是正當防衛?乘客可都看見了,此人想要挾持我。”
車上的人此時紛紛開口,都給司機做證明。
趙勤其實早就在車下看到了剛纔的一幕,他看那位司機一眼,不過是有些驚訝對方下手之狠,之準罷了。
“算是正當防衛,同時還幫我們制服了嫌疑犯,謝謝你了。”
“不客氣,不客氣。”
先把畢福帶到鎮上的衛生所簡單包紮了一下,帶上警車後,趙勤便開始了對畢福的審問。
畢福在被捉住的瞬間,心中就做了一番衡量。雖然自己也幹了林麗,不過,一切都是海子策劃的,頂多自己也只是個幫兇、從犯。再說,林麗就算有了大的變化,畢竟沒有鬧出人命來,應該算不上什麼重罪。所以,當時畢福就沒打算隱瞞什麼。趙勤問什麼,只要是畢福知道的,無不一一做了回答。
聽到畢福供述,林麗被他們送到了外省,事不宜遲,趙勤馬上返回觀海,向領導做了彙報。觀海警方,在得到趙勤的彙報後,第一時間派趙勤帶隊,帶上畢福,一起前往林麗被遺棄的地方,請求當地警方配合,展開對林麗尋找。
據畢福回憶,他們當時是把林麗放到了一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荒野的公路邊上的。當地警方對趙勤介紹道:
“這一帶共有四個自然村,如果林麗沒有被過路的車輛帶走,那麼以她當時的身體狀況,應該就在這四個村子裡,我們一個村子,一個村子找找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