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濛看見雅蝶和槿凌雙雙回來,然後就走了上去。雅蝶本來對溟濛就沒有什麼好感。所以就推脫說自己困了,回到了自己的殿內早早的睡了。溟濛看着槿凌然後說:“槿凌,明天早上我會把下了藥的食物給雅蝶。早朝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所有的大臣明天都不會來,我說女皇妹妹要出嫁,最近無事不要來打擾。”槿凌雖然不喜歡溟濛這樣自作主張,可是事情都已經辦了,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是點點頭,讓溟濛下去了。
一碗冒着熱氣的羹,放在槿凌的面前。而槿凌此刻正坐在雅蝶的牀前,看着雅蝶的睡臉,那麼安靜,相信自己。槿凌回頭看了看桌子上的那碗羹,自己是不是真的要這麼做?她實在無法說服自己,正準備端着羹把它倒掉的時候,雅蝶醒了。看到槿凌端着羹,然後甜甜的笑着說:“槿凌姐,一大早就來給我送吃的哇,你怎麼知道我睡一覺起來是最餓的?快給我吧。”雅蝶張着手搶過了羹,西里呼嚕的吃了下去。槿凌想着這有可能是天意難爲,只是靜靜的坐在雅蝶身邊。
一刻鐘之後,雅蝶忽然感覺到喉嚨處的甜膩越來越濃,再也沒有壓抑住自己,一口血就噴了出來。槿凌看見她這樣,趕緊過去扶住了她。可是無奈溟濛配得藥,藥效太烈,等槿凌過去的時候,雅蝶就已經斷了氣。槿凌傻在了原地,溟濛明明告訴她這是一劑迷藥,只是讓雅蝶昏過去,這樣槿凌就能夠易容,但是槿凌從來沒有想過要殺害雅蝶啊。
槿凌探了探雅蝶的脈,這一探才發現雅蝶的內裡早就已經虛空了。恐怕是不用藥也活不過一個月了,難道這就是南笙痕要跟她成親的理由嗎?槿凌無法相信他們兩個人到底做了什麼,抱着雅蝶已經開始慢慢僵硬的屍體,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來挽回,槿凌知道,現在做什麼也沒有用了。
“妹妹。”溟濛從外面走了進來,看着槿凌失魂落魄的樣子。然後笑着說:“看來藥已經生效了。”槿凌擡起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眸,對溟濛說:“你不是說這只是迷藥嗎?可是現在這是怎麼一回事?”
溟濛一笑,然後走到槿凌身邊說:“妹妹,我以爲你瞭解我,可是看來你還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啊。雅蝶是卞震爍的女兒,說到底也算是我的一個仇人,放着這麼好的機會可以要了她的命,我又怎麼可能放過她?我只不過是跟你這麼說,可是你就這麼信了。鳳棲啊,這是你第一次這麼相信我。”溟濛說完之後看着槿凌絕望的眼神,大笑着離開了。
離洛在他身後趕了過來,他一清早上看到溟濛往這裡來,就覺得有事情不好。剛纔看到溟濛大笑着離開,還有槿凌的怒吼聲,離洛衝進來卻發現,槿凌抱着雅蝶的屍體,哭的不能自己,離洛伸手探了下雅蝶的呼
吸。大羅神仙就算來了,估計也迴天乏力了。離洛看着槿凌,然後跟她說:“你竟然能夠讓溟濛得逞,槿凌你做這件事之前爲什麼不跟我商量一下呢?現在怎麼辦?卞叔和南笙痕都在草屋裡張羅着婚禮的事情,你怎麼跟他們交代?你怎麼跟自己交代?”
槿凌放下雅蝶的屍體,把她的眼睛閉上。然後起身對離洛說:“這些都是後話,找來灼叔,還有召集滿朝文武大臣,我今天就要讓溟濛一死去給雅蝶陪葬。”離洛看着槿凌充滿殺氣的眼神。知道槿凌是說真的,只能是幫着把雅蝶的身體放到牀上,裝作還在睡覺的樣子。然後出去找灼叔和大臣了。
溟濛剛剛走出大殿就被叫回去,說是要上朝,女皇有召。溟濛雖然心裡不知道槿凌要幹些什麼,可是他仗着自己已經勾結了很多大臣,就算是槿凌要對他不利,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帶着報仇後的心滿意足,他踏上了那個大殿。
一進大殿,溟濛就發現所有的官員都已經來了。槿凌早就換上了紅色的鳳袍,那身鳳袍上鮮豔的紅色就像剛纔雅蝶吐出的鮮血一般,讓槿凌在換上的時候足足的噁心了好久。她整個人都在顫抖着,可是還是強撐着不讓自己倒下來。她頭上戴着鳳冠,紅色的鳳袍其實離遠看真的像是一件喜服,雅蝶就是要在半個月之後穿着喜服嫁給南笙痕的。如果不是槿凌聽信了溟濛的話,雅蝶就不會死,她至少還能夠撐到半個月後的婚禮。她會在幸福中死去,不會像今天早上一樣,還沒有知道任何事情,就已經離開了。
“不知女皇有何吩咐?”溟濛在殿下朗聲道,他仗着自己國師的身份,和在場的這些官員有一半以上都跟自己串通一氣,所以腰板十分的直。看着槿凌,臉上帶着笑容的說。槿凌也不着急,只是冷冷的帶着殺氣的對溟濛說:“國師近日十分的繁忙啊。”
溟濛感覺到有些不對,不過還是走出來回答槿凌的問題:“回女皇的話,深受女皇的信任,接任國師一職,不敢有任何倦怠,每天都在爲女皇奔波啊。”槿凌冷笑一聲,拍掌三聲,離洛就帶着灼叔從側門走了上來。
溟濛看到灼叔的那一瞬間有一些慌張,自己同官員往來的書信都在灼叔的手中保管,溟濛是萬萬沒有想到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灼叔竟然能夠背叛自己。可是他絲毫都沒有慌張之色,看着槿凌,知道今天不是魚死就是網破。他冷言相向的對槿凌說:“不知女皇陛下把我的家奴叫過來有什麼事情。”
“家奴?灼叔是原來我母后在的時候的侍衛,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家奴?”槿凌朗聲道,所有的官員都不敢擡頭看着現在這個正處在暴怒邊緣的女皇,槿凌看着溟濛繼續說:“溟濛,你仗着跟我同父同母就勾結官員,我本以爲我賜
你國師一職能夠讓你安於本分,可是你並沒有,你暗中勾結各國的官員,讓他們每年都給你送上金額頗多的禮金,而且還對他們惡言相向,讓他們以你爲尊。你是想在我的統治之下,建立一個屬於你的小王朝嗎?”槿凌隨手把灼叔給自己的那些溟濛同官員往來的書信往殿下一扔。看着溟濛瞬間變了的臉色,站起來看着他。
溟濛見事情都已經被發現,現在的槿凌正處於憤怒之中,這樣的情況下,他只能最後一搏,他轉過身來對着一半以上都跟自己有過聯繫的官員們說:“各位,既然我們的勾結都已經被女皇發現了。不如我們就在這殿上反了吧。女皇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她能夠懂什麼治國的道理?只能是一味的追求平庸,讓我們創造一番大事業吧,像我們談過的那樣?啊?”溟濛看着每一個人躲避的臉,一時間怒了起來,甚至是站到了中間的臺階上,振臂高呼着,他不知道爲什麼平時跟他談的那麼好的官員如今真正到了要用他們的時候竟然悄無聲息。
槿凌冷笑着對溟濛說:“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這些伎倆嗎?在你跟灼叔聯合起來把所有官員往你府裡叫的時候,灼叔暗中給了我一份名單,所有跟你有過聯繫,甚至是最後爲你所用的官員我都讓離洛去一一找過了。有了灼叔,你給他們的承諾,你以爲我一個女皇不能做到嗎?但是我能做到的東西,你溟濛卻一輩子都做不到。這也就是你爲什麼不能夠讓他們反了我的原因。”
溟濛不敢相信的轉過頭看着槿凌,這個他曾經以爲只是一隻徒有其表的小野貓,如今甦醒了之後卻讓溟濛發現,原來她竟然是一隻吃人不眨眼的小母豹。
底下不知道是誰出來高聲喊了一句:“臣誓死效忠女皇,世代效忠不敢忘女皇之恩。”這一句話引起了軒然大波,每個人都在片刻之間,跪倒在地上,高呼着效忠和萬歲的聲音。大殿內不像往常一樣冰冷,而都是被這種高呼聲充滿了。槿凌微笑着看着底下的臣子。
灼叔走到溟濛身邊,然後跪了下來,臉上都已經不再有當年的風采了,他對溟濛說:“少爺,你放棄吧。公主纔是這個國家的主宰啊,如果我們能夠安心的做這個國師,公主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啊。我在您身邊照顧了您這麼多年,是因爲我答應了夭姬女皇要把你撫養長大啊。少爺回頭吧。”溟濛看着底下曾經跟自己站在同一戰線的那些官員如今卻臣服在槿凌的膝下。他忽然覺得自己精心算計了二十年,復仇,還有意圖篡權這些事情,難道說他做的都是錯的?
溟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聽到的這些事情,他慢慢的回頭看着高高在上的槿凌。她穿着那件大紅色的鳳袍,多麼像當初母后的樣子,那樣冷酷甚至不帶一絲感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