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二章 聯手

趙武想,皇上若是知道自己還有個兒子好好的活着,怕是比什麼靈丹妙藥都管用。

他思忖片刻,提筆寫下了給皇上的回信。

趙武剛一把信送出去,外面就傳來急報,說是衛起已經帶兵攻到麗州城下,請他速速帶兵救援。

“前鋒是誰?”

報信的小兵道:“……楊指揮使。”

趙武冷冷一笑,提上自己的長矛大步往外走去。

香花自從收到了墨寶帶來的急信之後就沒睡着,好不容易熬到天光亮透了,她便急忙起了牀,去了祝府。

祝渙之也一夜未睡,他先是聽說皇上不大好,萬一皇上駕鶴西去,他們得隨時預備着進宮。後來聽說漳州和麗州已經打起來了,他就更睡不着了。

“祝大人好。”香花先對他行了一禮。

祝渙之笑道:“我就知道這城裡睡不着的不止我一個。”

香花不好意思開口便問麗州如何,就問:“皇上如今可大安了?”

祝渙之道:“說是天亮的時候突然好了些,如今已經能喝進去藥了。御醫說能喝進去藥,三五日之內應該無礙。”

香花點點頭。

“麗州和漳州已經打了好一陣,不過有趙將軍坐鎮,我覺得無妨。”祝渙之坐下道。

香花卻不覺得此事這樣簡單,“祝大人可還記得趙燾趙大人還在衛起手上?”

“自然記得。”祝渙之道,“可趙將軍和楊遇裡應外合,定然無事的。”

香花卻不太放心,問:“祝大人如此肯定?”

祝渙之笑道:“你信我的,楊遇那小子肚子裡幾根花花腸子,趙將軍摸得清清楚楚。他倆合作那叫一個天衣無縫,我只恨我無法親自到麗州去看看,實乃一大憾事。”

香花心裡卻半信半疑。她知道趙武教過楊遇不少,但兩人當真默契到如此地步?

麗州知府發現門前大軍壓境的時候,嚇得剛喝下的熱茶都化成冷汗,全都流出來了。他立即下令守好城門,另外派人用最快的馬給在賓州的趙武送信。

楊遇作爲前鋒,乾等着定然會讓衛起生疑,他讓人用繩梯從城牆翻進去,城門處用大木樁死命衝撞。

麗州知府就算再謹慎妥當,手下也只有五千士兵,雙拳難敵四手,他們苦苦支撐了一個時辰,麗州的大門還是被撞開了。

楊遇帶人衝進來,雪白的駿馬人立長嘶:“爾等若是束手就擒,定不傷爾等性命!”

這話也是他和衛起商量過的。衛起若是要一路打到京城,如今手下的士兵還遠遠不夠,要是能一路招安,不僅名聲好,而且能補充兵力。

麗州知府先前就收到了趙武的密信,讓他不要頑固抵抗,儘量虛與委蛇拖延時間,當下便答應投降,“奴顏婢膝”地帶衛起衛屏去看城中糧草。

衛起看了十分高興,麗州當真名副其實,是江南的一塊肥肉。

麗州知府問:“王爺接下來要如何?”

衛起看了他一眼,“自然要乘勝追擊。”

“可如今趙武將軍在賓州駐守,賓州和麗州相隔不遠,想必將軍已經知道這邊的消息,此時或許已在路上。”

衛屏問:“這路上可有適合伏擊的地方?”

麗州知府攤開地圖給他們看:“王爺和殿下請看,從麗州到漳州一路上雖有丘陵,但整體地勢平坦,想要伏擊恐怕不妥。”

“那依你之見呢?”衛起見他有幾分聰明便問道。

麗州知府捻了捻鬍鬚慢慢道:“不如我們就在此守株待兔,麗州本就易守難攻。下官愚鈍,可王爺和殿下英明,若有二位在此駐守,想來就算是趙將軍也絕難輕易攻下來的。”

衛起聽了點了一下頭,問楊遇道:“楊將軍曾在趙將軍身邊多年,以爲知府說的有理沒有?”

楊遇笑道:“趙將軍一向認爲‘兵貴神速’,此時定然已經出發了,我軍雖然目前士氣高昂,但‘再而衰三而竭’,若是兩軍相遇,恐怕勝算不高。”

衛起和衛屏商量片刻,也認爲二人說得有理,衛起就道:“那便先在此處駐紮,下令守好城門城牆,準備好火油火箭,若有人攻城,殺無赦!”

趙武還在路上就派人先去探路,果然得知麗州已經被衛起佔據。

“傳令休整,天黑之後再行動。”

趙雷問:“將軍何不一鼓作氣攻下麗州,拿下衛起首級?就算衛起衛屏親自帶兵,您和楊遇聯手,不愁他們能逃出生天。”

趙武笑着擺手道:“別小看了衛起,不到最後一刻你不知他到底有多少底牌。”

等到夜幕降臨,麗州城內勞累一天的將士們漸漸放鬆下來,麗州知府好意地送來許多好吃的東西,甚至把自己的院子都讓給了衛起衛屏住,惹得不少百姓臭罵。

楊遇沒有休息,他站在城牆上舉目四望,偶爾也用一下“千里目”。四周看起來似乎很正常,但他注意到在不遠處有一兩點亮光,非常微弱,但忽明忽暗,看得很清楚。

他心裡數着這光山洞的次數和長短,也明白了趙武要傳遞過來的話。

——不必留情,擒賊擒王。

楊遇下了城牆之後問成狗剩:“我讓你帶給趙燾的東西可都帶過去了?”

成狗剩得意道:“早就辦妥了。”

楊遇拍拍他的肩膀,低聲道:“打起精神來,要動手了。”

成狗剩摸了摸自己的刀:“早就準備好了,我的刀都要生鏽了!”

楊遇又對他耳語幾句,讓他去提醒成鐵柱和其他幾個小隊長,不過一時半刻,幾個看守城牆的士兵就無聲無息地被箭射了下去,楊遇裝作突然發現,大喊一聲“提高警惕,有敵情”,衛起和衛屏立刻從屋子裡出來。

只見城牆上已經有不少人爬了上來,城門也被撞得山響。

衛起拔出劍來喊道:“守住!若有後退者,定斬不饒!楊遇你立刻帶人,從城牆上擊退他們!”

楊遇領命去了,衛屏也去往另一邊守城。

衛起眼見着城門要守不住,就一把抓過麗州知府道:“把你的官兵都叫過來,城裡的男丁也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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