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曾信俠的兩隻眼眶已經全部烏青一片,右眉骨高高腫起,胳膊上更是被扭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有些地方更是明顯地透出紫青的血痕,曾信實心裡便憤怒之極。
歐陽虎至少比他大三歲,這個理着平頭的壯漢也至少有二十歲了,一大一少居然就這樣毫無羞恥之心地合夥歐打一個才十歲左右的小男孩(他根本就沒有把旁邊那個女人算上),真正是豬狗不如!
該死的,要不是他的速度還算快,要不是他身具水系異能,曾信俠今天還不知要挨多少揍!
看到哥哥那張熟悉的臉,剛纔在水裡被灌得七葷八素、臉上亦是一陣火辣辣地疼的曾信俠頓時爆發出心中的全數委屈,指着還在水面上不停掙扎的歐陽虎就恨聲叫道:“哥哥,你要幫我報仇啊!那個王八蛋根本就不是人!”
“你放心,哥一定替你報仇!你先告訴哥,除了臉上,還有哪裡被打傷了不舒服?”曾信實冷冷地瞥了水中的兩人一眼,一部分意念依舊控制着“窒息水幕”,存心讓兩個卑鄙無恥的東西再多吃點苦頭。
“不知道,我只覺得肚子和手都好疼!那個大個子在滑道里面就開始打人,不光在我肩上踹了兩腳,出來以後還用力地扭我的手,踩了我的胳膊,還有這,這,全都是他打的!他力氣太大了,我躲都躲不開!”曾信俠憤憤地將身上的傷一一指給堂哥看。
趙曉豐這時也終於趕到,一見到曾信俠身上的那幾處紫紅色的淤痕,不由分說,舉起拳頭就氣勢洶洶地砸向水中已經開始有些暈乎的歐陽虎:“他媽的,你有本事就直接跟老子打,幹嘛要欺負小孩子!……”
他這六年裡只跟曾信實打過架,還沒有跟別人幹過,早就憋得一肚子勁了!此時不發何時發?
“住……手!”剛自水中重新站穩的平頭男人阿行慌忙撲來。
曾信實及時地衝上前,一邊悄然地撤散了兩邊的“窒息水幕”,一邊毫不猶豫地格住男人揮出的拳頭。
雖然對方是成年男人,但自己常年累月和身爲修真者的趙曉豐在嶽楓山下對練,那力氣也不是蓋的!
嘭!
兩人的拳頭實打實地撞在一起,曾信實心中頓覺訝然。
這個混帳的拳頭好硬!而且表面的皮膚粗糙不堪,多有厚繭,爆發力也不是一般的強,至少,比一直在幹農活的老叔的拳頭還要重得多。
阿行也沒有想到自己那迅速的一拳居然能被曾信實這個小身板的擋住,兇狠的眼神中迅速地閃過一絲詫異,卻沒有說話,又快速地擊出第二拳、第三拳。
嘭!嘭!嘭!
曾信實也不假思索地連擋了三次,只覺得每一次的力度都比上一次增加了一倍,且角度間頗有章法,不是那種純粹的蠻拼。
不光如此,他還明顯地發覺,這廝的手臂肌肉緊繃,堅實,不似單純的跟班,倒似是一個經過長年訓練的武者。
再想起對方那結滿了厚繭的皮膚,他立刻就反應過來――這該死的混帳居然是個武者!
這一下,他愈發怒不可遏,揮出的拳頭也忿然運起了一級金系異能,“銅拳鐵指”!
你他媽一個成年武者,也好意思和一個初中生一起聯手歐打一個小學生?!
奶奶的,不把你揍成連你媽也不認識的豬頭,老子以後就不姓曾!
隨着曾信實那閃爍着淡金色光芒的一雙拳一次又一次如狂風暴雨般不停歇地砸向水中的某男,曾信俠也回過神來,立刻就是一聲不甘心的怒喝,撲上前去加入了打鬥的戰場。
剛剛趕到的白雪就遲了那一步,四個大小男人已經重新戰成一團,她便輕輕地嘆了口氣,退後兩步,禮貌地拉着妙齡女子開始道謝。
在曾信實和歐陽虎兩夥人在水裡混戰了好一會後,水上世界的入口處又走進一個很特別的中年男人,身形中等,不胖不瘦,鼻頭隆而厚,看似平常的眼睛深如幽潭,讓人很容易就迷失其中,臉上雖然帶着些微的笑,卻給人一種敬而遠之的顧忌。
神念已完全籠罩全場的龍海一看到那中年人就意外地微眯起雙眼,和姚平同時生出一份疑惑:“他怎麼來了?”
兩人再下意識地看向某個已經在水中打出十分火氣的少年,心中悄然地生出幾分戒備。
中年人一進來就察覺到龍海和姚平的神念,待循跡探去,見到兩人之後,先是一怔,隨後便客氣地微微一笑,頷首示意,卻沒有過去寒喧的意思。
只是,當他隨後不經意地轉移了目光,碰巧地掃過在水中揮動着拳頭的曾信實和趙曉豐時,目光突然就是一凝,正在行走的步子也於瞬間一滯。
再過片刻,已發現某個秘密的他眼神大亮,濃眉高高地挑起,淡然的臉上已露出些許驚喜,腳步更是突然加快,直朝水中的兩人走來。
發現他的臉色變化,遠處的龍海和姚平心中一緊,迅速地交換了彼此的眼色,龍海便微笑着拍拍曾百業的肩膀:“曾老弟,能不能跟我去一個地方?對,還有百豐老弟,你也一起來吧?”
這個時候,曾百業自然是不會拒絕他的提議,曾百豐更是唯大哥是命,兩兄弟二話沒說就欣然地跟在他後面離開,徒剩下姚平和兩名司機一起照看着幾名家屬。
雖然是走得慢,但因爲離那組合滑道僅隔着三十來米,只需要越過這個項目的一節封閉式管道就可以到,故三人可算是與中年人同時抵達了這處水池。
乍一見到兒子在打架,曾百業和曾百豐迅速地沉下了臉,只是等他們再看清曾信俠身上的明顯傷痕和敵對兩人的年齡時,兩個父親就大致猜到了一點原因,臉色也開始轉變,從不滿、鄙夷到得意、驕傲,眼神中更是泄露出一絲欣然。
這一點點的變化很快就被對面的中年人迅速地完全捕捉到,心中也開始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