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怎麼了?”莊淼在廚房端出來一道又一道菜,一堆盤子在兩人面前堆成了一座小山,倭寇們畢竟心裡對道觀神明還是有些敬畏之心的,倭寇們只是衝進道觀,並沒有洗劫青雲觀,當然也有可能是還沒來得及。
“唉,不管那些了,我今天要好好吃一頓青雲觀的齋飯,好久沒吃了。”徐瑞大大咧咧的性格擺了擺手就開始大快朵頤了。
孫毅憂心忡忡的吃着眼前的飯菜,不過心裡卻沒有什麼主意,其實孫毅的麻煩遠比徐瑞要大,因爲徐瑞無非是多加編一個親兵衛隊,徐家財大氣粗壓根就沒什麼影響,最多就是剛纔人突然過來的太多,徐瑞沒見過這樣的事情,有點吃驚罷了。
但是孫毅面臨的是,一旦這些人都走了之後,張家莊這一大片的土地誰來耕,孫毅腦海裡幾乎都已經有了孫毅辛辛苦苦趕着牛,望着一望無垠的“青青大草原”耕種的畫面了。
空隱匆匆的走了出來,剛纔莊子裡出事的時候,老東西一直跟着張家的人,所以被保護的不錯,打架之類的事情只在旁邊當了一會觀衆。
吃完青雲觀的齋飯之後的固定節目就是孫毅帶着徐瑞去偷吃,孫毅熟練的在廚房裡拿出來幾根收拾好的鴨腿用木棍穿起來架着火烤了起來。
徐瑞看孫毅愁眉不展的,拿着鴨腿烤着說道:“我想了想,張家莊的這些人,我可以都帶走,不用想了,反正青雲觀的人都沒事。”
孫毅一邊扔着柴火,看神經病一樣瞅着徐瑞說道:“滾犢子吧,你也不想想,你要是把他們都帶走了,我自己種這幾百畝地啊?”
徐瑞一愣,說道:“你真好使勁生兒子啊,先生他十幾二十個,過個十幾年,你就是這一片最大的土豪了。”
孫毅壓根就沒搭理他,直接說道:“不行,你不能把他們帶走,帶走了我咋辦?”徐瑞直接問道:“我不帶他們走,怎麼跟他們交代?咋着,今兒晚上直接偷摸溜了?”
“不行,一會我在想辦法。唉”孫毅嘆了口氣瞅着烤鴨腿說道。但是孫毅也沒辦法直接告訴張家莊的佃戶們不讓他們去報仇。
“實在不行……算了我還是不說了。”孫毅每當看到徐瑞這股子欲言又止的樣子,就想把這貨給一腳踹死。“有話說有屁放,憋着你還想拉肚子是怎麼着?”
“實在不行,你也跟我去金陵得了,我保你個……百戶?”徐瑞小心翼翼的說道。“滾犢子!”
要是跟他走了,孫毅才真是廢了,混到頭也就是個總兵之類的就完事了。孫毅的計劃也就全都廢了。
就當兩人還在糾結的時候,空隱這老傢伙忽然在夜色裡爬了出來。
“咳咳,清修之地,你們竟然在此殺生,靈逸莫不是想要被逐出師門?”空隱瞅着孫毅說道。
孫毅一個機靈在地上爬起來,義正言辭的說道:“弟子知錯了,現在就把這些厄堵之物,無辜生靈就地掩埋。”說完孫毅拿過來幾個鴨腿,作勢就要往地上扔,空隱見狀一把把鴨腿搶過來,直接塞在嘴裡說道:“酒肉穿腸過,佛……道尊心中留。還是讓超度它們吧。”
空隱啃完了剩下的鴨腿之後,一屁股坐在地上。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內啥,你內個小金庫該拿出來了,明天去附近僱幾個人把道觀和附近打掃一下。”
空隱說完剃了剃牙就走了,孫毅聽到空隱這麼說之後,就好像渾身過電一樣,打了個哆嗦。
孫毅突然腦子裡靈光一現,張家莊的人要走,可能對於孫毅來說,是莫大的好事。
孫毅猛的站起身來對徐瑞說道:“明天,你就帶他們走吧,我有辦法了!”徐瑞有點懵,不知道孫毅在這裡說什麼,但是既然孫毅都這麼說了,徐瑞就只能照做了。
孫毅現在整個人都是在亢奮狀態,即便是張家莊沒人,還可以去城裡僱人,這麼典型的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
第二天清晨,徐瑞帶着奮武營的將士出現在了張家莊外。一張招兵的告示貼在了青雲觀的外面,幾乎是同一時間,張家莊家破人亡的人幾乎全都站在了青雲觀的外面。
徐瑞按例是要出來講幾句話的,徐瑞身穿甲冑,站在了青雲觀外,對下面的人說道:“兄弟們,咱們這行,表面上吃皇糧的,但是你們也知道,咱們也得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幹活,你們怕嚒。”
“將軍,我家七口人,六個都被倭寇殺了,剩我一個,我就算窩窩囊囊的活着,也寢食難安,我……我活着,就是要給他們報仇的!”七尺高的漢子,就這麼在徐瑞面前哭的不成樣子。
徐瑞嘆了口氣,沒說話,擺了擺手,幾個士兵擡上來幾箱鴛鴦戰襖和兵器,擺在了一干村民面前。
“拿上刀,咱們去報仇!”當徐瑞報仇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孫毅明顯感覺到面前涌起了一陣殺氣,將孫毅包圍了起來。
當部隊出發的時候,徐瑞對孫毅說道:“這次打寨子,他們是前鋒,如果能活下來,我會把他們全都編進我們家的親兵衛隊。”
徐瑞是將門世家,當然知道這支部隊,一旦殺了人,就如同一把寶刀開了刃,當他們遇上那些倭寇時必將化身爲殺戮的機器。
根據張同海的情報,在張家莊最近的黑雲寨首當其衝,黑雲寨的大當家看着天邊漫天的風沙震驚的將手裡的茶杯摔了個粉碎。
“這是怎麼回事?縣衙裡怎麼一點消息都沒傳出來?”大當家的驚慌的問道。
“大……大當家的,好像……好像不是靖安衛的兵……”小嘍囉驚慌的看着寨子外面的士兵,因爲靖安衛的士兵軍服早就已經老舊,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隻有那支親兵衛隊了,但是現在土匪們看到的,很顯然就是一支精銳的明軍,整個軍隊,都充斥着一股殺氣,這是一支會殺人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