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劍,寒氣凜然,瞬間就接觸到了黑色氣體化做蠶繭。
白色的冰寒氣體,化做點點冰凌,從劍體開始,在黑色氣體上開始蔓延開來。
沒多久,一些細小如指蓋的白色晶體便從黑色氣體上,叮叮地掉在了地上。
黑氣之內。
楚卓控制着那把黑色短刃,一直在不停地割着那些不停長出來的綠色長鬚藤。
但他卻發現,不管他怎麼割都完全割不斷。好不容易割斷一些,馬上又有一些長了出來。
而就某一刻,他聽到外面有兩人對話的聲音響起,雖然聽上去也是隱隱約約,不怎麼清晰。
而就在這對話完成後不久,他發現對他一直在攻擊的爆炎術和冰錐術停下了。
接下來,便是一小會兒的寂靜。
對於這樣的情況,他沒感到放鬆,反而更加緊張起來。之前那些爆炎術與冰錐術,都是不痛不癢的攻擊,他完全可能靠這層黑氣防禦下來。
然而,此時外面的攻擊卻停了下來。
這便是更猛烈攻擊的前兆。
果然,如他所料,他這想法剛出現,便感覺到他外面的那層黑氣被一股超越之前的寒氣擊中。
接下來,那些寒氣就像根刺入骨頭的鋼針,在他全身各處,不斷侵蝕着。
這一次的寒冷,超越之前冷熱交替的太多,以至於,楚卓咬着牙,嘴裡冒出的氣體都變成了冰花。
他瞪着眼,而後,開始垂着頭,接着,控制着黑氣的短刃也爲得抖動起來。這是意識受到影響的結果。
沒多久,他低下頭,眼睛也開始半睜半閉。
“要堅持住。”楚卓心中如是想着。
模模糊糊間,他看到自己身上綠色須藤沒有了,只剩下最後一根,緊緊繫在他的胸膛處。
超過極限的寒冷,會讓人意識模糊,同時也會在這極寒之下,讓人意識擺脫一切干擾,迴歸到最真實的一面。
楚卓雙眼,好似喝醉酒一般,迷迷糊糊地打着轉。他臉上身上,都佈滿了冰霜。
也恰恰是這個時候,他手上的風洞也跟他的意識,傳來了最真實的感受。
他身上,除了白色的霜冰,就只有一根綠色的須藤綁在那裡。
“一根,一根?”
楚卓努力不讓自己睡過去,就像以前三伏九煉到達極限的時候,不斷提醒自己。
“割斷它,割斷它……”楚卓憑着從小鍛鍊來的意志力,控制着黑色短刃,用刃鋒在那綠色須藤上猛力一拉。
“啪”地一聲,須藤斷斷裂的聲音,清脆地響起在他耳邊。
同時,在黑氣不遠處的那位高個青年人,他眼中的綠色氣體,突然涌動起來,一下子收進了他雙眸裡面。
“啊……”他捂着雙眼,慘叫一聲,向後跌跌撞撞退去。
楚卓聽到慘叫聲的這一刻,忽地感覺自己的意識一鬆,腦海清醒了不少。
同時,周身的寒氣,也讓他愈加感覺冰冷刺骨。
他立時打了個寒顫,但手卻撐着地面,緩緩站了起來。
前方的黑氣,在他控制下緩緩打開一條細縫。
一高一矮的兩個青年人出現在他視線當中。此時,那個高個的青年人正捂着眼睛,坐下在顆大樹下,捂着眼睛的雙手,還不斷地往外流淌着絲絲鮮血。
而另一名矮些的青年人,則半蹲在那青年身邊,焦急地從身有拿出一個小瓶了,倒出幾顆丹藥直往那高個青年人嘴裡喂去。
“有兩人,一人已經受了傷。”楚卓冷靜地思考着眼下的情況。
黑氣仍是包裹着楚卓,讓他看上去,還是一動不動地呆在那棵樹下。
不遠處的那個高個青年人,用手捂着流血的眼睛,過了片刻後,受傷的青年人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
閉着眼,着急地用手指着楚卓所在的那片黑氣之地,喘着氣提醒矮個青年人:“他,他在裡面……破開防禦了。”
矮個青年人方纔見他大哥受傷,一時失察,此時想起,馬上轉頭望去。
之前的那棵樹下,只有一片的冰晶,哪還有什麼黑氣的影子。
“糟糕了!”矮個青年人立馬反應過來。便想施展法術,運起護罩。
“閣下此時纔想起,不覺得晚了麼。”
一道夾雜着冷氣的聲音,和一隻越來越大的拳頭驀然出現在這青年人眼前。
“叮!!”
在拳頭到達的同時,一個綠色的護罩,堪堪在此時,出現在拳頭的前方一指處,把這一次襲擊擋了一下。
也不知何時,那個高個青年人手指捏訣,身前燃起了一道灰色的煙火。
那是一道與衆不同的黑色符籙,這道符爲矮個青年擋下了楚卓的一次偷襲。
二人躲過偷襲後,那矮個青年,把一拉抓住高個青年,馬上向後躍去。
二人立定後,眼睛也沒有離開楚卓這邊,生怕楚卓再次出手。
“小子,你傷了我大哥,今天你別想跑了。”
矮個青年人,口氣猖狂,也不知其依憑什麼。
楚卓看着前方二人,臉上不動聲色,似乎對青年人話,不爲所動。
“雲飛,你還跟他廢什麼話,他傷了我的眼睛,今天決不能讓他離開這裡。”
高個青年的話語,怒氣當中,又有怨毒。
楚卓眼睛轉動,看一眼那個青年人。
原本眼睛流血的青年人,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他的眼睛,血紅血紅,可此時卻死死盯着楚卓這邊。
楚卓知道,今天他肯定有一番爭鬥,一時必然是走不了了。
矮個青年人冷笑一聲,下一刻,只聽唰地一聲,人突然消失在楚卓眼中。
楚卓見此,馬上拿出一道符,往自己身上貼去,而後躬着身子,四下打量着。
“人消失了,打算偷襲。”楚卓身上騰地升起一道金光罩。
一道劍形的白光,以迅雷之勢,憑空出現在他身邊,猛然砍在了楚卓的金光罩之上。
“轟!”
楚卓身上的金光明顯往內極度陷去,造成一片極致的壓力。
這一片壓力,馬上轉化到了楚卓身上,他整個人,帶着這金光罩,宛如一顆被丟出的石頭,直接撞倒了身後的數十棵大樹。
那道劍形白光,在楚卓被砍得不斷往後撞倒大樹的同時,也隨之跟上,毫不留手,如一顆巨樹壓地一般,劈在了楚卓還在往後飛的身體之上。
楚卓身上的金光,不斷閃爍着,第二次劈砍,讓他的還在往後飛的身體,也徑直從高空中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泥土紛飛,草屑四濺,地面龜列開來。
在樹枝亂葉當中,金色的光芒閃爍得更加厲害。
楚卓在金光當中喘着氣,風洞的黑氣,也早已把金光裡面覆蓋了起來。
“中階金鐘符,小子,嘿,你的防禦太弱了。”
原本是漂浮在空中的那道白形光符後面,剛纔那個消失的矮個青年人,一閃而現。
“我原本以爲,你是什麼大家子弟子,原來也是個窮鬼,連個像樣的防禦符籙都沒有。”
矮個青年人,對於一般修者求之不得的符籙,卻不屑一顧。他看着狼狽的陷入泥土的金光罩,陰沉沉地笑了幾聲。
四下泥土,雖是軟泥,但此時也被煙塵多少遮住了光線,在楚卓周身幾寸處,都是亂葉與樹枝和塵土混和在一起。
矮個青年人劍提着一道白光劍,慢慢走進這些沙塵裡面。
金光出現在他眼前,他低頭看一眼楚卓,“這就不行了。”
隨即冷笑,舉起白光劍,直接刺進了那道金光當中。
“呲呲”聲響起,猛力入肉的聲音頓時響了起來。
幾乎在這同時,在矮個青年人不遠處,前後飛來五道符籙。
火光與高溫從這幾道符籙射向矮個青年,一瞬間就把他吞噬進去了。
火光還未散去,楚卓的身影從另一處樹林裡緊跟着便衝進了這片火光當中。
而後——
裡面不斷傳法器相交,拳肉交加的聲音。
熱氣與火光沒一會兒完全散去,二人的身影也重新出現在了森林裡。
楚卓胸口有着點點血跡,臉上更是佈滿了灰土與被燒焦的事物,他躬着身,左手上的黑氣還在盤旋在他周圍。
而站在他對面的那個矮個青年人,身上原本白色乾淨的衣服,也被高溫融出了許多的小洞,頭上的一絲不苟的髮絲也有不少被燒焦捲曲。
他眼神兇狠,像楚卓一樣喘着氣,提着一把白光劍立在那裡。
“雲飛,沒事吧。”
兩人鬥完後,另一名高個青年人,也從森林裡,走到了矮個青年人身邊。
看他臉上表情,沒看出任何爲那矮個青人擔心的樣子。
楚卓沉着臉,望着前方二人。
那個之前受了傷的高個青年人,此時應該是恢復過來了,原本血紅的眼睛,也只剩下一道道未乾涸的血絲留在眼角一側。
楚卓表面雖然鎮定,但此時心裡卻暗暗叫苦。
“那白光劍,也不知是什麼東西,竟然讓金鐘防禦符也很難防住。要不是剛纔捨去了金剛符,恐怕第四次被那白光劍砍上,就要被破開防禦了。”
金鐘符這麼快被破開,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大家族子弟顆然有身家,這種法器都買得起。”
對方二人,實力也就比他高上一層,在靈血境九層,但其法器與法術的詭異之處,卻遠超他想像。
楚卓心中推測,這二人此時恐怕還沒有完全拿出所有手段,若是再打下去,他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如此想着,楚卓放出了晚霞劍,控制着它橫在身前不遠處。
“小子,你是乖乖放下手裡的法器,還是等我們去收呢。”
高個青年人,看着楚卓小心謹慎的動作,陰陽怪氣地問着楚卓。
“閣下還是好好關心自己的眼睛吧。”楚卓反脣相譏。
在這說話的同時,楚卓控制着長劍。
他要逃!
“這兩傢伙,實力不弱於我,深淺也完全看不出來。”楚卓有自信,以他的速度,完全可以從這二人手中逃走。
於是,他便儘量分開他們的注意力,譏諷道:“雲香師姐不跟你,就來找我的麻煩,怪不得她看不上你這樣的傢伙。”
楚卓一邊說着,一邊做好準備。
這話一出,尋矮個青年人到仍是一幅淡淡的表情,但那高青年,卻臉上露出猙獰之色:“小子,你是不是對雲香師姐說了什麼!要不然,她怎麼不可能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