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跳起二話沒說一把就抓住了夜童的手,左手三指一扣就壓在了夜童的脈門寸關尺上,夜童就感覺一股氣流自手臂傳來,還沒有準備抵抗一下,韓信就彷佛籃球撞了牆般被彈出,腳下一個沒有站穩,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蒸熟了的螃蟹般滿臉通紅。
韓信驚愕道:“親親,宋思玉師傅他老人家果真把法力傳給你了。”
夜童說:“你不是不相信麼?這下知道我沒有騙你了吧?”
韓信的眼睛閃過一絲狡黠,他賠笑道:“我信我信,來來,快過來給我抱一下。”
夜童嬌嗔道:“我說什麼你也不信,討厭。”
韓信把夜童摟在懷裡:“這下好了,你成了大法師了,唉。”
夜童道:“怎麼了?”
韓信的眼睛裡居然泛起了淚光:“你都成了大法師,可是我呢?我連個狗屁夠不是。”
夜童道:“你別這麼說自己,我成不成大法師都無所謂,我要的是你成功。”
韓信道:“我還能成功麼?宋思玉魂飄魄散了,嬋兒也找不到,我還有什麼希望?”
說完,不住的用手啪啪的打自己的大禿頭。
夜童使勁的把韓信的手抱住:“你別這樣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嘛,我不是一直都會幫你的麼?只要你成功,我什麼都可以做的。”
韓信突然把夜童的手捧在手心:“親親,爲了我你什麼都可以做的對不對?”
夜童說:“是啊,這麼多年,我對你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來幽村招魂,難道不是爲了讓你很快的成爲一個大法師,功成名就麼?”
韓信的臉一陣猙獰:“親親,那,那你把宋思玉給你的法力給我行不行?我不全要,給我一半也行,親親,啊?你答應我,你會給我的?”
夜童愣了,她沒有想到韓信會這麼問。
“我……。”夜童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韓信。
韓信翻身給夜童跪下了,淚流滿面:“親親,你不會拒絕我的是不是?你能眼睜睜的看着我一無是處一事無成麼?你不會的,你把宋思玉的法力給我,我就一鳴驚人了,我就在陰陽道露臉了,到時候,我就能風風光光的去娶你,你說對麼?”
夜童用手給韓信擦眼淚:“你別哭,有什麼話不好商量的,什麼你的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麼,反正我一個女流之輩,做不做大法師也無關緊要,你要是想要,我給你就是了。”
韓信把夜童緊緊的摟在懷裡:“我就知道你會支持我的,我的好親親。”
夜童道:“可是我得先找到嬋兒,我不能違揹我的承諾。”
韓信道:“去他的找嬋兒吧,反正宋思玉已然把秘籍的下落告訴你了,我們去把秘籍一拿,離開幽村,宋思玉都魂飛魄散了,他能把我們怎麼樣,而且我會聽你的把眼睛還給餘陽,這不是皆大歡喜麼?你想想看,如果要找嬋兒的話,餘陽就得開天眼,那這眼睛不是白還給他了,他都瞎過一次了,我不忍心讓他再瞎一回,你忍心麼?”
夜童沒有想到韓信居然能這麼說:“我也爲這件事進退兩難呢,我不想違揹我的承諾,可是我又不想讓餘陽成瞎子。”
韓信道:“你別兩難了,聽我的沒有錯,如果宋思玉要有什麼不高興,讓他來找我好了,什麼不守承諾之類的罪過,我替你揹負了,要有懲罰,儘管衝我來。”
夜童捂住了韓信的嘴:“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
韓信嘿嘿樂了:“我這麼做都是爲了我們,現在幽村這麼危險,我們不趕緊的離開,還找什麼嬋兒,那不是自己找倒黴麼?遇到那個戴面具的傢伙怎麼辦?”
夜童道:“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韓信道:“事不宜遲,我們趕緊的去找到宋思玉的秘籍,然後就離開幽村。”
夜童道:“可是……。”
韓信道:“可是什麼,夜長夢多,聽我的錯不了,你能爲了一個死人放棄自己活着的幸福麼?什麼諾言,什麼誠信,我呸,我呸呸呸。”
夜童還在猶豫,韓信已經哼着歌站起來去翻騰自己的揹包了。
夜童看着韓信的背影,嘆口氣。
怎麼會感覺韓信的背影如此的陌生呢?
不過,韓信既然這麼說了,也就只能這麼做了,而且目前來看,韓信的辦法是最可行的。
師傅,不是我要背叛您,是我實在沒有別的選擇了。
韓信說的沒有錯,我不能爲了一個死人而放棄了我活着的幸福。
韓信隨手把那個黑色的罐子丟給夜童:“看見沒有,餘陽的眼睛,拿去,給他治去,讓丫挺的心明眼亮好好的看着咱們怎麼幸福。”
夜童沒精打采的走進來,我慌忙的藏起了酒壺。
夜童還是看見了:“不聽話,偷喝酒,欠我收拾你呢吧?”
我嘿嘿的笑:“我就喝了一小口,再也不敢了。”
夜童坐回了我身邊,嘆氣。
我說:“怎麼,不高興,要不要我給你說個笑話?”
夜童說:“不要,不想聽。”
我說:“那要不我給你翻個跟頭,唱個歌什麼?”
夜童說:“你別對我這麼好,我會,我會有愧疚的。”
我說:“不用吧,我願意的。”
夜童要我把手給她,她要給我一個驚喜,我當然求之不得,不用有什麼驚喜,能握着夜童的手就叫驚喜了。
夜童的手卻涼涼的,沒有了熟悉的那份溫暖。
“你的手怎麼發冷啊?是不是病了?”我伸手去摸夜童的額頭,“發燒了?”
夜童搖搖頭:“我沒事,就是心裡亂的很。”
我說:“怎麼了?”
夜童說:“蝌蚪死了,連魂魄也沒有留下。”
我一驚,果然是很壞的消息。
“戴面具的傢伙乾的?”我說,其實不用問,除了他還能有誰。
夜童說:“恩,韓信也差點沒命了,蝌蚪爲了救韓信,所以……。”
雖然我對蝌蚪的印象也不怎麼樣,可是自從上次他施展五彩驅蟲咒救了我們大家,我倒是覺得蝌蚪也挺夠意思的。我還想着等這事兒過去,好好的跟他聊聊。結果現在,他竟然也遭了毒手。
我說:“我們現在只剩下三個半人了,寧心能不能好起來,還兩說。”
夜童的聲音也是澀澀的:“爲什麼事情都不能按照我們想的方向發展呢?爲什麼希望總是一次次的落空變成失望呢?”
我說:“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註定吧,宿命如此,我們掙扎不過的。”
夜童說:“你別安慰我了,註定?這無非是人們逃避責任的託詞罷了,什麼是註定,又是誰在註定?那這注定就不能好一點麼?”
我說:“蝌蚪連屍骨都沒有留下?”
夜童說:“是,那人用化屍符徹底的讓蝌蚪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我說:“下一個會是誰呢?”
夜童呸了一下:“閉上你的烏鴉嘴,沒有下一個了,我們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我說:“我記得你說過,來過幽村的人,就算回去,也逃脫不掉死亡的詛咒,你那個前輩不是活生生的例子麼?”
夜童說:“這次不一樣了,我要破解這個咒語,爲了我們。”
我說:“嗯,我相信你能做到。”
夜童說:“你就一點也不懷疑我的話?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我說:“恩,肯定的。”
夜童說:“你就是個傻子,到時候我把你賣了你都幫我吆喝呢。”
我說:“我知道你不會賣我的,嘿嘿,對吧?”
夜童的手指在我手心輕輕一劃,我頓時感覺到一陣眩暈,想說話,卻說不出來,然後就什麼感覺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