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過來給以律換藥,她也是才生完孩子沒有多久,就把以律當成弟弟了,就是小孩子一枚。
“看不出來你像是生過的人,身材真好。”以律由心的讚歎着。
他撲閃着眼睛,他承認他就是故意的,每個人都有自己坐月子或者減肥的一個套路,你就是問,人告訴的也不見得就是全部,即便是全部用在她身上好使的用在別人的身上不見得能行。
“付出的多,自然收穫的就多,我有個好爸爸……”小護士一笑,大家都是普通人,她就更是普通人中的普通人,丈夫指靠不上,丈夫肯定是開心的,榮升爸爸了,高興沒兩天說自己太累了,你再喊他,他就裝死蛇給你看,晚上喊不起來,白天人家要上班,沒有實際的努力,動不動就說我怎麼吃都不胖,她覺得這樣的人就是純屬炫耀了。
父母和丈夫肯定是不同的,女人懷孕的過程是個很奇怪的過程,身體好像全部都被打亂重新開始,中國有講究說坐月子的,月子坐好了身體就好,月子坐的不好就容易落下毛病。
“我和你講,沒有幹吃不胖的,那樣的比例真的是極少數的,我20多歲的時候怎麼吃晚上吃幾頓也不胖,過了25歲就不行了,現在裝怎麼吃都不胖,那我就是裝十三點……”護士真是有很多的經驗要說,她可以分享的,可惜那些年輕的護士都不聽,年紀大的已經生過孩子了,年紀小的覺得這些還距離自己很遠,加上覺得麻煩。
“說唄,我聽聽,我將來還得娶老婆生孩子呢……”以律坐了起來,拍拍自己的牀邊,讓護士坐下。
護士現在也是清閒,她主要就是負責紀以律,其他人不管,不出去護士長也不會說她。
“那我就和你說說,你那些喜歡她啊?”護士先八卦了一句,所有人看着都覺得這女的就是長得一般,一般人,一般到身上找不出來二般,不過回頭想想,如果讓你嫁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走的人,你幹嘛?在優秀的條件也是負累了,這就是命,不去羨慕人家好運氣,也許人家將來守寡,這個有什麼好羨慕的,有錢也買不來快樂,她丈夫是,看着沒有多好多突出,但是她生孩子的時候也哭了,怕她出事兒,這就行了,一個男人別要求的太多。
“我昨天去做SPA,你知道吧,人家看我的肚子就問我是不是還沒結婚呢,生完的女人身材可以恢復回去,但是肚皮摸起來卻會很鬆……”
以律拿着筆,護士一臉的鄙夷,還真的做記錄啊。
“她要是能嫁給你,她也是撞大運了……”
一個小屁孩,竟然還知道關心這些。
“懷孕的時候醫生都會給你開一瓶葉酸,其他的我都沒吃過,我也經常忘記吃,應該吃些什麼,我都省略這個過程了,懷孕之後呢,就要每天自檢體重,每週控制,我給你的建議就是下個APP寶寶樹,沒事兒就多看看,具體怎麼吃呢,看個人,你老婆是北方人嗎?”
小護士講着,以律點點頭。
“她是。”
“是的話,儘量勸她放棄麪食的習慣,麪食糖分轉化高吸收率也高,吃下去很容易就發胖,多吃粗糧,我懷孕的時候早上是一杯豆漿一個鵝蛋,爲什麼是鵝蛋,回家問你媽媽去,不讓吃的東西例如肯德基冰淇淋之類的,我覺得沒有必要去控制,想吃就吃,不要吃的太多,偶爾爲之,懷孕之後要散步,所謂的散步並不是要拽着誰的胳膊慢悠悠的走,快走是讓心率加快達到有氧的效果,這樣呢,體力就會增加,對胎兒的血液氧氣供給也很好的。”
“產後呢?”
以律關心的其實就是在產後。
他很早就決定了,李時鈺的月子一定他給坐,他親自上手去做,因爲李時鈺的媽媽身體不好,自己媽媽雖然身體好,但如果她有個什麼不方便的話,婆婆還是比較有距離感的。
“你還着急,慢慢聽着嘛,我告訴你,一般人我不告訴他,我的方法就是月子餐加上四個月的腹帶以及平時的收腹按摩霜……”
“坐月子真心的是考驗人的耐性,說白了月子不就是一個吃嘛,月子餐我不是去月子中心坐的而是在家裡,我爸爸給我坐的,按照食譜每天兢兢業業的一頓一頓給我做的,花的錢肯定就不少,但是我現在身體很好,恢復的很好……”
她坐完月子出來,體重比沒生之前還掉了五斤。
以律的筆唰唰的寫着,纏着人家護士問個不停,早上怎麼吃,月子水是怎麼做的,喝了能有什麼樣的效果。
“我和你說這麼多真是的……”她起來,真是的,一個屁孩子,說這麼多,你能馬上當爸爸嗎?就算是當爸爸了,你的身體這樣,你又能做得了什麼呢,不差錢就去月子中心就是了,一羣人圍着你轉,效果都是一樣的。
小護士從病房裡離開,以律還在認真的寫着,自己認真的標記着。
紀母和小阿姨前後進病房,給以律送飯來了,她兒子最近活潑的有點叫人頭疼,全醫院孩子的媽媽都在和她抱怨了,莫名其妙的人就變成這樣了,動不動還和你耍耍賤,過去哪裡這樣過。
“你寫什麼呢?”
紀母上前看了一眼,他沒有什麼寫字的愛好,寫的這麼認真,是什麼?
小阿姨拿着保溫桶,一共帶了三個來,又是湯又是菜的,一樣一樣的拿出來,將他身前的桌板放了下來,一個小盒一個小盒的裝着,小阿姨早上五點就起來開始準備中午的這頓飯,早上飯不用她管,有人給送。
擺了一小桌子。
“阿姨,以律吃飯了。”
小阿姨現在就準備回去了,紀母交代她,晚上四點半就送,量不需要太多,醫生不讓多吃。
“別寫了,先吃飯,你不用着急,她坐月子我給她坐。”紀母忍住眼睛裡的笑意,纔多大啊,就想着以後坐月子的事兒了,可真是小孩子,李時鈺那樣的個性,她能馬上給你生孩子?女強人範兒的,肯定不想早生的。
紀以律將本子放好:“生了我帶,不用你們坐,有我是擺着看的呀。”
紀母挑着眉,你可真敢說,你爸爸那麼喜歡你媽媽我,他給我坐月子了?你懂得幾個問題?
你知道女人的月子是怎麼回事兒?
紀以律覺得自己憑着命去撞,前路不管多艱難多坎坷多不好走,心愛的女人就站在前面,不就是一年嘛,還哭,哭菜啊想明白就不能這樣去做,哭都容易哭死了,不就是一年嘛,他等得起,他要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方歌自己答應的,他活過一年了,她就輸了,他眼看着伸手就能抓到她,前方就是心靈可以歇息的地方,他鬱悶什麼?
人這一輩子是在道路上重複,進行各種各樣的前行,如果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風景再好看你說有什麼意義?就比如他哥,賺再多的錢,你能花出去多少?
“你呀,就說的好聽,行,到時候我等着看,你千萬不要來求我,不然我就狠狠嘲笑你。”紀母如此說。
以律沉默片刻,拿着筷子夾着菜:“對不對的我都這樣做了,對不起我也就對不起她一個人了,媽,我要是命真的那麼不好,我半路把她扔下走了,你得答應我,你要勸她另找,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在下面我看着也會難過的,我不想看她這樣,她需要有人照顧,整個兒人不是我也得是其他人。”
紀母的眼睛裡有些發酸。
“媽都知道,別說那些喪氣的話,你都挺過來了,時鈺這孩子和別人也不一樣,她舅媽住院了……”紀母碎碎念。
自己知道了之後請的人過去,李時鈺也並沒有拒絕,方歌方面好像也沒有鬧騰,接受了是不是就證明方歌對待自己兒子的態度活動了一些?
母子倆說了半天的李時鈺,你提李時鈺,紀以律的身上勁兒就可足了,眼睛笑得彎彎的,那是打從心眼裡的高興。
*
“阿姨,你先回去吧,我們倆看着就行了,我們在這裡還能陪着舅媽說說話……”
方歌就知道眼前的這兩個人是李時鈺的同事,沒聽說過她和誰的關係這樣的好啊,那自己家的事兒能叫人待在醫院嘛,方歌就推,說這樣絕對不行。
李時鈺下班停好車,自己拎着包上樓,一身的正氣,越是有人追捧她身上的正氣越是強,奇了怪了,就連醫生看見她和她說話都是和對待一般病人家屬不同的,不是因爲她家有關係,有關係的話,那方歌也算,方兆南也算,醫生對待他們兩個人怎麼就沒這樣呢。
遇上護士,護士打了一聲招呼,可以說醫院裡這科室的護士都有點懼怕李時鈺,覺得整個人嚴肅的很,總板着臉,在她臉上找不到一絲的笑容,說話有點發冰,有什麼不對立馬就出聲說,她懂的還多呢,所以護士覺得這樣的人物是有點棘手的。
不敢得罪就是了,真的得罪上了,被她給盯上就容易脫層皮。
推開病房的門進來,屋子裡的那兩個同事站起來,李時鈺擰着眉頭。
“你們倆怎麼來了?”
方歌就覺得女兒語氣有些不好,人家同事是看在你面子上過來的,那天方歌動手術其實她們給扔錢,方歌就不想讓方兆南要的,這不是李時鈺自己的事情,哪裡有叫人花錢的道理。
“時鈺啊好好說話。”方兆南不可見的出了一聲,他覺得這些都是好孩子,真的就是,不是孩子是什麼,人家哪裡有義務來醫院照顧你舅媽呀。
“我倆下班就順路過來了……”
旁邊的牀是晚上方兆南睡覺用的,平時他都在地上,方兆南也是糟踐的有點不行了,別的都好說,就是眼神,實在是累,那種累從眼睛裡就能看出來。
李時鈺將包放在一邊,那倆圍着她說話,一個拿着電話往外打電話呢,說的是公司的事情。
全公司上下有人喜歡李時鈺自然也會有人討厭她的,明面上不敢說,私下關係較好的偷偷的說,覺得李時鈺就像是瘋狗,這樣的人咬上你就容易沒命的,袒護自己的下屬袒護的很,她的人你不能動,誰動都不行,說了除非是真的有什麼事情出了大的茬子。
一個女同事拎着買好的晚餐送了進來,男同事還好,女的這些人,方歌看着都有點接受不了,她要是生的不是女兒是兒子,特別帥氣的兒子她還能試着理解理解現在的場面,就算是兒子,也不可能這樣啊,這幾個孩子就好像被洗腦了似的。
李時鈺吃過飯送她們出去,盧嘉麗這纔出聲,她忍半天了。
“好公司就是不一樣。”
這個孩子氣質從外到內全部都變了,越是有人尊敬推崇捧着,她的自信就越是強,越是懂得如何與別人相處,她是板着臉呀,李時鈺對着誰都這樣,對着自己的上司也這樣,該說的話不管你是誰該說就說,心裡不服氣的人呢就說她是因爲有後盾,泡到老闆的弟弟,當然什麼話都敢說了,誰敢拿她怎麼樣,對她服氣的人呢,就說這是她的魅力,她不是隻對自己的下屬才護着的,該替說話就絕對會提,自己有錯自己擔,自己去承認,錯就是錯嘛。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話就是經典,衆人捧着你,你卻不自捧能將別人的追捧化作前進的動力,那就了不得了。
方歌倏地站起身,臉上變了顏色。
“不一樣就不一樣,在人手下幹,我也絕對不同意。”
盧嘉麗明白方歌的牴觸情緒,包括方兆南也有告訴她,不要在姐的面前提起來這些,但她看得出來,李時鈺這孩子現在誰都管不住,她從小就是這樣的,話不多,但是不代表她心裡沒有數,她願意順着方歌的時候,那是因爲她想這樣去做,就是現在她也沒頂着方歌來啊,問題方歌是她女兒的對手嗎?
看見剛剛那幾個小同事沒有?
盧嘉麗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來紀以律了,那孩子在時鈺的面前和這幾個同事是一樣的,就好像是被洗腦了,聽李時鈺的呀,那你能有什麼辦法。
你自己看嘛,竟然周圍的人都圍着時鈺在轉,她用的是什麼辦法,盧嘉麗就愣是看不出來。
盧嘉麗敢說她和方兆南兩個人是絕對的會做人,她這次死裡逃生方歌拿出來這些的錢,這就是她會做人的結果,大姑姐和親姐姐一樣的,但是她現在認輸了,不如李時鈺。
“嘉麗啊你別總說這樣的話,有錢就嫁?我不缺錢,我就是缺錢我也不同意,我攔不住我也得攔着,那孩子我不喜歡,看見他就煩……”
方歌如此說,盧嘉麗是相信方歌的話,方歌討厭那個孩子肯定就是真的,不厭惡到一定的程度,怎麼會提起來就是一臉的惱怒。
盧嘉麗艱難的開口,大姑姐給她拿着錢她還替人說話,她這樣就挺對不起良心的。
“我不知道姐是怎麼想的,姐嫁給姐夫過的很好,這個很好說的就是生活的氛圍,什麼都不用做,但是在我來看,姐你這輩子活的很委屈,衣服沒穿兩件好的,剩飯剩菜你都撿着吃,我呢,嫁給方兆南我沒後悔過,方兆南對我很好,我也對他很好,家裡有點吃的,我也捨不得吃,因爲我掛念着他,總體來說我們兩家的情況相同,男人受到的疼愛比較多……”
盧嘉麗回想着那次自己去李時鈺家。
“我那次看見過那孩子,我沒說,兆南不讓我說,怕我說了你會生氣,姐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承認,找個什麼樣的人,除了當事人,別人沒有質疑的權力。”
是不是合適自己,除了自己本身,誰都說不好。
方歌沒有吭聲,就是不想吭聲。
家裡方歌的婆婆,李時鈺她奶知道了盧嘉麗住院,這都是親戚裡道的,真的不去,不好,給女兒去了電話。
“我不去,這錢又是我嫂子出的吧……”李時鈺老姑來勁了,自己這嫂子是怎麼對她弟弟的?怎麼對自己家的?不說別的,“媽你可長點心吧,花什麼錢?她拿着我們老李家的錢往老方家搭還不夠嘛?你就是當明事理的婆婆也得差不多點,做人不能太善良,你都這麼大的歲數了,怎麼沒見我大哥大嫂把你接回家呢?”
家裡那麼有錢,對着婆婆就是各種捨不得,對着孃家呢?
老姑提起來這事兒就嘰歪,這也是她不喜歡方歌的最大原因,你生病我當小姑子的我不去,別人戳我脊樑骨,你弟妹住院還值得告訴告訴我媽?想讓我花錢,我就是不花,愛咋咋地。
老太太有些頭疼,手指按壓着頭部,這個女兒她是沒有辦法說。
你嫂子那樣的身體,自己過去做什麼?是讓方歌侍候自己還是自己侍候方歌?自己能動,就不往人面前去待,關係再好那舌頭和牙齒還關係好呢,沒掐架啊。
說這些,可惜女兒都不明白,也是,她要是明白了,她也不會犟的和蘿蔔頭似的。
給二兒子打電話,李國慶在電話裡就說了王愛霞住院了。
“媽,你怎麼不可憐可憐你二兒子我,愛霞這住院呢,我花出去多少錢了我,我還看她弟妹去,她怎麼就沒說來看看愛霞呢?”
李國慶挑理了,是他自己沒給任何人消息,現在掉過頭反倒是來怪方歌了。
王愛霞身體也是有點毛病,不過這次嚴重了,直接就進醫院了,左邊臉現在面癱,醫生讓住一段時間醫院,鍼灸慢慢的會緩和回來,李國慶成天在醫院陪着滾,也是糟踐的夠嗆。
老太太一聽,拍着大腿將電話給掛上了,自己默默的掉着眼淚。
三個兒女,就沒一個省心的,老二就是個是非精,別人欠他一點就不行,老大那就是和外面的人親,老三那就是死犟死犟的。
老太太沒有辦法,去醫院自己替老二老三花的錢,這個面子她怎麼樣的都要走,她退休一個月纔開多少錢,然後和方歌說了說,說愛霞住院了,再怎麼說都是嫂子,不去看不是那麼回事兒。
王愛霞這頭就真的沒有那樣的重,躺在牀上有吃有喝的,那李國慶侍候她就和侍候自己媽似的,可能侍候自己媽都達不到這樣的程度。
原本正在吃蘋果呢,看着方歌進門就不吃了,就哭訴上了,沒人管自己。
孃家那些人都不行,結果婆家也指望不上,說着話眼睛就勾着方歌,那意思讓方歌每天給她送飯或者來醫院陪她呢,方歌肯定就不會搭茬的,自己弟妹什麼情況,你王愛霞什麼情況?
當婆婆的不能當看不見,可憐兒子,李國慶那可真是個混蛋兒子。
“媽,你就替替我吧,兒子都要累死了……”
兩家住樓上樓下啊,李時鈺她奶沒有辦法,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不管,人家兩口子說了,醫院賣的菜不好吃而且還貴,主要就是不想花錢,一天叫老太太送三頓飯,早上中午晚上一頓不拉。
完了還得從老太太的手裡刮錢,今天沒有錢了,必須出院,明天她就是命苦,孃家不給力,不像是大嫂弟妹那樣幸福,有個姐什麼錢都給出。
王愛霞她媽說了好幾次要來醫院陪陪女兒,她不讓來。
在電話裡是這樣說的。
“我婆婆閒着也是閒着,每天過來也就當運動了,你都這麼大歲數了,你過來幹什麼,這天又不好,在滑倒了。”
電話裡的那個是親媽,電話外面的這個就不知道是誰親媽了。
老太太一天要倒兩段的車來給送飯,天天跑能不累嘛,這還是李時鈺回家,送了她奶奶一次,晚上回家就和自己爸說了,李國偉怎麼管吧?
除非李國偉給老二一家出這個飯火費,不然就死勁兒折騰老太太。
李國偉能和讓女兒去給送飯啊?時鈺這一天天累的,只能叫方歌幫着給送。
方歌這口氣就出不去,老二一家就是故意的,她不喜歡王愛霞,更不願意給王愛霞送飯。
“我拖着這樣的身體給人送飯,我送……”
方歌也來脾氣,天天送,老太太就覺得故意不去,不想折騰方歌,推方歌出去,說不用。
“媽,你說哪裡有這樣的?我住院的時候她來醫院看我了嗎?”
方歌挑理,不是她挑事兒,妯娌之間也得差不多點,不是她方歌不講良心,她住那麼久的醫院,離開醫院回家,那裡裡外外都是盧嘉麗跑啊,現在她弟妹車禍纔剛剛有點起色,你說她扔着弟妹不管,跑過來照顧王愛霞?
王愛霞是個好樣的也就算了,她是嗎?
兩個兒媳婦對着老太太抱怨,李時鈺她奶這火上的,她一輩子都對兒媳婦沒擺過臉色啊,大的小的都一樣,現在大的說自己身體不好還得往醫院跑侍候小的,小的說大的每天做的菜就撿便宜的做,連點肉腥都看不見,李國慶要是懂事的,這種時候你對着方歌說兩句客氣的,說聲嫂子,實在是家裡的人不夠用了,麻煩你了,說兩句這樣的話多好,可惜沒有啊。
晚上方歌過來送飯,方歌也不愛做飯,照顧盧嘉麗照顧的累,她最近身體也不是多好,就炒了一個白菜片端過來了,家裡李國偉就吃的這樣的飯菜。
李國偉人家不來醫院,弟妹生病也輪不到他來,方歌回家還得給他弄飯,李國偉洗衣服但是他不做飯啊,你不給他做,他就寧願餓着,李時鈺下班比較晚,方歌現在拖着生病的身體就被當初超人用呢,誰讓她可憐丈夫了,就這樣自己生氣也不和丈夫說啊。
王愛霞看着菜就突然發火了,直接都給掀了。
“我一個病人,天天喂兔子似的餵我,生怕我康復了……”
得理不饒人的鬧,李國慶又是個疼老婆的,一看王愛霞這樣就徹底火大了,和方歌說了幾句就吵吵起來了。
“你家是過不上來了還是把錢都給你弟媳都花了?就給做炒白菜?”
“老二我告訴你,少和我犯渾,我欠你的?”方歌指着李國慶的鼻子,她做嫂子的做成這樣就算是夠意思了,你家對我傢什麼樣?李時鈺從小就沒拿過她二叔二嬸一毛錢,他們兩口子是怎麼告訴孩子來跟她和李國偉要錢的?
“你他媽的不欠我的欠誰的?我爸我媽工齡買的房子這些年放在你們倆手裡,你們佔了多大的便宜?租出去掙了多少錢?”
李國慶上來這脾氣,誰都勸不了,推方歌,這是老太太攔着了,不然非得動手直接打方歌不可,什麼嫂子不嫂子的。
“你少他媽的在我面前裝人,拿着我哥的錢給你家裡花,這些年還少了?在我這裡逞英雄,你是怎麼對媽的?我媽對你多好啊……”李國慶就說着,方歌是多麼的忘恩負義,想當初老太太是怎麼喜歡她的,她對老太太什麼樣?你媽就是媽了,我媽就不是媽了?
方歌也紅眼睛了。
“你少把媽掛在嘴邊,我和你哥一年到頭給媽多少錢?你們兩口子成天的下來吃飯,和媽伸手要錢,孩子也從媽的腰包裡劃拉錢,你還說呢……”
兩個人吵翻天了。
李時鈺她奶站在原地,流着眼淚,孽啊,都是孽啊。
王愛霞就不是省事兒的老婆,在病牀上支持李國慶和方歌對着幹,把話講清楚,那房子的事兒講明白,還有方歌弟妹住院花了多少錢,給對方花多少錢就得給自己花多少錢。
躺在牀上一副馬上就要嚥氣的表情,黯然的看着地面:“嫂子何必這樣跑到醫院來打我的臉,過去就算是我做錯了,我現在也是個病人,不願意來送飯你直接說一聲,何苦拿白菜來欺負我,我吃不起菜,嫂子的這些錢照比着花在你弟妹身上的又算是多少?人家生病我也是生病,又是給人請醫生又是動刀的,我這裡跑這麼兩次就這樣……”王愛霞低低的說:“嫂子和哥每個月都賺這麼多,就說時鈺拿的是年薪,哪裡像是我家,孩子沒有出路,就是一點錢花在我身上,嫂子都這樣的心疼,嫂子可憐可憐我,我現在拿了嫂子的錢,將來到了下面,我一定會好好的保佑嫂子……”
方歌立馬變了臉色,她還沒死呢,用不着這樣指着她鼻子就差沒希望她馬上見閻王爺了。
“一個面部癱瘓……”
“國慶啊……”老太太喊。
李國慶這是真的氣的狠了,覺得方歌簡直就不是東西,他老婆都躺在病牀上了,結果她還說個不停,什麼叫就一個面部癱瘓?李國慶疼老婆疼的狠,直接上手差一點就拍到方歌的臉上了。
這要是小叔子真的把嫂子給打了,這以後還能走動嗎?
老太太喊着,上手去推兒子,王愛霞也知道李國慶做的有些過分,是,她也不喜歡方歌,但是動手就真的太差勁了,到時候大哥面子上也過不去,老大那人就是個二五零,面子上過得去,該自己家的就少不了,李國慶去哭訴一回還能拿回來點錢呢。
“國慶你要是動手,你就讓我死了吧……我還活着幹什麼?別人看着我就是挑事精,讓親兄弟反目,我也沒爲你家做過什麼,現在竟然還叫你上手去打嫂子……”王愛霞從牀上下來作勢就要跳下去,李國慶又上手去攔,這下子這個熱鬧勁。
人就跟看戲似的。
方歌氣的夠嗆,她倒是想發病,自己發病了,她看看以後李國偉還管不管,可惜身體今天特別的給力,只是難受沒有犯病,硬着嗓音說道:“愛霞你不用說這些,我自問我對得起你們兩口子。”
方歌甩袖子就離開了,她是徹底不管了,她不管了那就只剩下老太太來回的跑,李時鈺她奶也是個人,老姑做女兒的看見自己的媽累成這樣能沒有怨言嗎?她是上着班天天跑過來給二嫂送飯,一連送了五天,真的就惱火了。
方歌晚上在醫院陪着盧嘉麗呢,盧嘉麗這估計短時間還康復不了,需要時間。
李國偉在家裡吃飯呢,李時鈺說是十點才能回來,外面有人敲門,李國偉踩着拖鞋從位置上起來,踱步到門口,問了一聲:“誰?”
“是我,哥開門。”
老姑叫了一聲,李國偉推開門,老姑拉着臉進的門,換了拖鞋包也沒有放在一旁,進門就和倒豆子一樣的說了起來。
“這麼冷的天,媽每天跑兩個小時給二嫂送飯,就不說那飯是不是熱的了,我嫂子怎麼就不能去醫院照顧一下?搭把手?”王愛霞住院的醫院距離李國偉家就特別的近,走路過去五分鐘就到了,下樓轉個小彎橫穿馬路過去就是醫院的後門,要多方便就有多方便。
李國偉臉上覺得火辣辣的。
“你嫂子身體也不好,她弟妹還在醫院呢……”
老姑徹底鬧了出來,哭着和李國偉鬧騰。
“她嫁到我們家來,我媽對她如何?這些年了,哥你也看見了,她是怎麼對待媽的?年輕的不跑就讓媽每天跑兩段,都說生兒子防老,媽生你和二哥到底有什麼用?她弟妹是人,那我二嫂就不是人了?現在我二哥兩口子明顯就盯住媽不放了,大哥你就不能讓我嫂子跑幾天?就幾天能不能累死?”
老姑一通哭,哭的李國偉鬧心,最後李國偉還是和方歌提了,說他們是當哥哥嫂子的,真的不出現叫人笑話。
方歌心裡是比吃了黃連還苦啊,那王愛霞沒有兄弟姐妹?一個都不出現,就可着姓李的人盯着,沒錢買飯?
方歌這人有什麼還不說,就埋藏在心裡,越是想越是多,越是想越是亂,最後心神不定的,她這個病怕的就是這個,一大早的做飯就摔地上了,摔下去的時候方歌只覺得解氣。
我就是死了,我也不便宜你們,叫我侍候你們?
方歌又住院,方歌這就是無聲的抗議,你們指望我,我現在看你們指望誰,不就覺得我是個好人嘛,現在呢?還覺得我是個好人?
方兆南照顧盧嘉麗呢,實在分不開身去找方歌,方歌她媽和方瑾每天跑醫院,倒是李時鈺她奶多少也明白了,大兒媳婦是因爲什麼進的醫院。
李時鈺她姥嘆口氣:“親家,咱們都認識這些年了,這年頭婆婆不好當,好婆婆就更加不好當了,沒有一點做派,只會被人欺負的。”
這老太太就是個性太好了,過去自己不讓方歌和李國偉處對象的時候,她去李國偉家鬧,現在回想起來自己都覺得鬧騰的忒厲害了,打了人家巴掌,結果人家還不記仇。
就像是老二這兩口子,這不就是東郭先生與狼,明知道沒有好下場還要去貼。
李時鈺她奶虛弱的笑笑,輕描淡寫的說着:“都是兒媳婦,我能給誰臉色看。”
李國慶不可憐自己老孃,當三孫子一樣的用,今天點菜,王愛霞要吃什麼,明天醫生又交代不能吃什麼,知道方歌又進醫院了,連個屁都沒有放,王愛霞住院那方歌來扔了一千塊錢,就這樣李國慶還覺得給拿的少了,輪到方歌他是一毛錢都沒有。
王愛霞的同學都來醫院看她,她人緣不錯,在外面處人和家裡也不一樣,收斂起來了身上的刺。
“你說愛霞怎麼就找國慶了?我們班這麼多的男生。”
來的同學幾乎都當官的,不是處長就是科長,就李國慶是個白身。
李國慶和王愛霞處對象,真是王愛霞上輩子燒高香了,家務她也是一根手指頭不碰,李國慶都做,不知這樣李國慶賺多少錢,都給王愛霞花,隨便王愛霞花,方歌是心疼李國偉,錢都給李國偉花,老二這兩口子則是調了過來,王愛霞這衣服鞋子買的,一件一雙緊跟着一雙一件的,李國慶幾本連件新衣服都沒有,這都多少年了一件衣服都沒買過,去李國偉家,和自己哥張嘴就要衣服,拿回來就穿,反正老大穿的都是牌子,他也不覺得委屈,你看王愛霞給婆婆送刀魚的頭和尾巴,李國慶在家裡就是這樣的待遇,王愛霞和孩子吃中間肉多的,李國慶也就配吃個魚頭魚尾巴,什麼菜不好吃最後都給他吃了。
要是這樣能換一句好也行,王愛霞和孩子說了家裡的錢都是她賺的,李國慶就是個廢物,孩子都對李國慶沒有什麼尊重的意思,平時連打帶踢的,雖然是開玩笑,那孩子教的也是夠讓人受的。
但當初還真不是李國慶主動去追王愛霞的,而是王愛霞主動追的,王愛霞追到李國慶,當時李時鈺她奶是不太願意王愛霞的,看着就懶上家裡吃飯,一眼就看出來了,連懶帶饞,結果沒給拆散啊,李國慶自己願意。
“我那時候叫李國慶給麻住了,他追我成天的說好話……”
王愛霞就說現在家裡的錢都是自己賺的,她要是不賺錢,李國慶不就喝西北風了,這個家沒有她就不行了,和男同學是打情罵俏的,李時鈺她奶就躲在走廊,自己看不習慣。
就這樣的人,你還拿着像個寶似的,人家拿你就當勞力使喚,你爲人付出爲人掙錢,結果到頭你成了不掙錢的,錢都是她賺的。
李時鈺她奶聽着這話只覺得可笑,當時王愛霞和李國慶還吵過架都打起來了,她把李國慶給甩了十幾個耳光,當時李國慶就不幹了,連帶着李國偉都說了叫分手,說這樣的女人我們不能要,結果李國慶自己沒臉,人家一鬨他,他就回頭了,就要王愛霞。
王愛霞當着同學的面就去埋汰李國慶,那李國慶呵呵的站在地上,看着她不舒服了就給她調整枕頭,人不舒服就趕緊的去叫醫生,反正閒不到。
幾個同學扔了錢,從病房裡出來。
“李國慶這輩子也不知道是倒了哪門子的黴,娶這麼一個老婆……”
幾個女同學提前離開的,看不慣王愛霞的那個勁,王愛霞這幾年和有錢人走的就非常的接近,身邊圍着一圈的有錢人,按道理來說這樣的社會狀態,王愛霞跟人跑了,她們都不覺得奇怪,爲什麼王愛霞最後沒跑呢?
答案那就只有一個,人家和她玩玩,一起吃個飯還行,真的和她過,誰都瞧不上她,她能幹什麼?今天這個明天那個的,對着誰都不行,有什麼都往自己家裡劃拉,就連對婆婆基本的面子活自己都不願意去做。
王愛霞就喜歡和有錢人結交,越是有錢她就越是羨慕,她周邊有這麼一個女的朋友,都是被人包的,固定一個月給拿多少錢,五六千那都是小數,還有一個更是傳奇,男朋友進監獄了女朋友那時候不離不棄的,最後男的叫女的嫁給別人,女的也嫁了最後男朋友從監獄裡出來,給這女朋友打了一千萬,打卡里了錢。
王愛霞看着能不激動嗎?
自己怎麼就沒這樣的一個男朋友?相比較之下,那李國慶算是什麼?
“你出去買箱礦泉水……”王愛霞使喚李國慶。
李國慶拿着錢就下樓了,王愛霞坐起來和麪前的幾個男人抱怨着。
“成天就知道在家裡待着,也不知道出去闖去……”
李時鈺她奶就跟着李國慶兩個人去樓下的超市,老太太邊走邊唸叨:“愛霞怎麼這麼說話呢?”
“媽,你別總說愛霞怎麼樣,愛霞能結交到有用的人。”李國慶覺得自己媳婦兒非常了不起,接觸的都是大人物不是這裡的就是哪裡的,反正都不是一般人,這個人的姐姐姐夫是那個市的教育局的,那個是副市長什麼的,反正家庭都很牛逼。
李時鈺她奶嘆口氣,壓低聲音:“真的認識這些人有用,我怎麼沒看見你們倆生活的更好呢?”
老太太對王愛霞很有意見,老大家賺的錢多,但到了實際就拿不出來錢,老二家也是一樣的,老二兩口子都是雙職工,掙的不少,特別是李國慶那是一線崗位,工作具有危險性但是賺的每個月都上八千了,今天說是醫院催錢了,叫她給拿的。
老太太再不願意,能不出嗎?
不出的話老二天天得跑自己家門口去哭去。
“媽,你都不懂,我大哥不是齊大山,能有他今天?”
老大是運氣好,那時候他怎麼就沒瞧出來齊大山像是以後能飛黃騰達的,不然自己也對着他好了,到了幾年齊大山能不回報自己嗎?真的不回報自己,自己噁心也噁心死他們。
“你啊,你嫂子進醫院你去看了?”老太太反問。
“我看她?她把愛霞給氣成什麼樣了?我還看她去。”李國慶撇嘴,他沒抽方歌兩耳光就算是他仁慈了。
老太太說不出來話,一個兩個就都是這樣的。
方歌叫李時鈺回家:“媽不用你管,你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叫你爸侍候我。”
方歌是打定主意了,她就可李國偉累,你不覺得你弟弟可憐嘛,這回我叫你好好的可憐。
李時鈺知道她媽的意思,誰的家人誰向着,那她媽其實對她姥姥家也是掛念着的,這是她爸媽之間的事情時鈺不管,她奶奶那頭她現在也不能管了,總不能叫她每天給二嬸送飯吧,說句不好聽的,自己媽還在醫院呢,二嬸這樣的人就不值得人可憐。
才說着呢,李時鈺的手機響,自己看了一眼號碼,站起來走到外面去接。
“二叔……”
帶上病房的門,才接了起來,要是在裡面接,她媽肯定就會生氣的。
李國慶說的話挺不客氣的。
“我聽你奶說你舅媽動手術都是你給找的人,你二嬸現在在醫院住院呢,你說你也沒來看看,時鈺啊你給你二嬸請個醫生吧。”李國慶彷彿在說,時鈺啊給二叔買個餡餅吧。
李時鈺:“請醫生是要花錢的,二叔肯拿這個錢嗎?”
你不怕花錢,我就給你請。
李國慶嗤了一聲:“我是你二叔,親二叔啊,時鈺你和二叔算錢啊,這錢叫你爸先替我墊着,回頭我給你們家,請那個醫生啊?你二嬸情況有點嚴重,你中午上班有時間嗎?”
李時鈺現在信她媽的話了,她二叔這個人就是極其自私的一個人。
除了他自己,他誰都想不到。
李時鈺很大方:“我媽住院現在還缺點錢,二叔要不先挪點錢給我們家用用?”
李國慶想數落李時鈺,你個侄女,怎麼說話跟叔叔就沒大沒小的,李時鈺小時候就被李國慶給打過,爲什麼打?
李時鈺小時候穿的就好,李時珍穿的不行,對,李國慶和王愛霞的女兒叫李時珍,足夠特別的名字吧,李時珍借了李時鈺的衣服沒還,李時鈺那衣服是新買的,就上門去要了,她第二天要穿,結果李時珍沒還,說是自己給洗了沒幹,死活就不肯給,最後還回來的時候白色的衣服上還有鋼筆水的痕跡,很是明顯。
李時鈺就說了一句,怎麼弄的,當時被李國慶給聽見了,就上手把李時鈺給打了,打就打了吧,還教訓李時鈺,說你是姐姐,你哪裡有點姐姐的樣子,你簡直就連妹妹都不如。
那以後李時鈺就不和李時珍玩了,和李時珍說話的次數都是有限的,二叔二嬸的家更是不去。
從來都是李國慶和王愛霞主動登門的。
“你媽還能缺錢?你舅媽住院我聽你奶說你家拿了十幾萬,你家這還叫沒錢?你不是賺的是年薪嘛,時鈺啊別有錢裝窮,二叔哪裡有你賺的錢來的快,你二叔我賺的錢都是用生命換回來的,你二嬸現在住院,家裡要開銷,我得上班,你中午反正開車,就買好午飯然後給你二嬸送過去……”
李時鈺鳥都沒鳥自己二叔,你自己說的,我爲什麼 要按照你說的去做?
李國慶以爲李時鈺這就是同意了,和王愛霞說的好好的。
“明天中午開始時鈺過來給你送飯,她賺的多不用對着她客氣,想吃什麼就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