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慄臉皮厚, 心大，第二節課就忘了掛黑板這茬了。
晚上放學的時候，蘇慄跟在江言楓後面：“哥哥跟我走嘛, 說好了請你吃芋圓。”
江言楓淡淡地問：“數列求和的方法你都會了麼？”
蘇慄嚼着糖, 被江言楓一說纔想起來：“哎呀, 我還要寫整理五遍題目, 太狠了, 今天又不能好好睡覺了。”
江言楓：“我教你吧。”
蘇慄臉上立即綻開了笑容，開心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小哥哥你真是人美心善。”蘇慄小嘴抹了蜜似的，彩虹屁不要錢似的撒。
江言楓依舊是一副淡淡的模樣。
蘇慄去學校門口的小店買了兩碗芋圓, 在大馬路上吃的津津有味。
“你可以來我家，我和你一起整理。”江言楓說。
蘇慄心裡激動地不得了, 嘴上還在推辭：“不會浪費你的時間吧。”
江言楓平靜地說：“我已經把作業寫完了。”
他們已經進入了複習階段, 各科作業基本就是將試卷上的錯題整理一遍, 江言楓哪有什麼錯題了，所以根本就不用做作業。
蘇慄露出了羨慕嫉妒的眼神。
到了江言楓家, 蘇慄就成了小客人，乖乖巧巧地坐着，沒了學校裡那股皮勁兒。
江言楓鋪開筆記本，開始了小課堂。
蘇慄一開始還認認真真地聽，又是記筆記又是提問題, 妥妥一個乖孩子。
不一會兒他就困了, 數學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他上下眼皮打了一會兒架, 終於撐不住了, 腦袋一歪倒在了江言楓肩頭。
“哥哥我想睡一會兒再學習。”蘇慄細聲哼哼着。
夢到這裡中斷了，再接上的時候, 場景已經轉換。
他躺在柔軟的大牀上，身上的睡衣散開了，有雙帶着涼意的手在撫摸自己的臉。
蘇慄開口發出黏糊的聲音：“是誰呀？”
那人沒有回答，蘇慄睜開眼睛，一張俊美的臉映入眼簾，包含着深情和愛意，那柔和的眼光好似湖水一般要將自己包圍。
“你……你要幹什麼啊？”
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緩緩開口：“你欠我的補課費，怎麼還？”
蘇慄還在懵逼鍾，下一秒，他就有一種浮出水面的感覺。
夢醒了，蘇慄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剛醒過來時，夢境和現實交錯，虛幻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緩了半分鐘，蘇慄才徹底回到現實。
江言楓躺在他身邊看書，聽見身邊的動靜，問：“醒了？”
蘇慄興致勃勃地講起夢中的事：“我剛剛夢見我還在上高中，你還是我同桌。”
江言楓笑了笑：“是麼？”
蘇慄歡喜地看着男人的眉眼，努力回憶着夢裡江言楓的長相：“你那時候就一本正經的，我就特別想撩你。”
江言楓：“那你怎麼做？”
蘇慄說：“不過我在夢裡好像情竇未開，守着這麼大一個帥哥，卻不想你的人，只想得到你的作業。”
江言楓聞言露出了一種慈父般的表情。
說起少年時光，蘇慄特別好奇老公高中時有沒有人追：“你上學的時候有人向你表白麼？”
江言楓遲疑了一下，反問道：“你呢。”
蘇慄往他懷裡縮了縮，聲音變小了：“當然有啊。”
有男孩，也有女孩。
其中有個開朗大膽的女孩子每到節日就給他送巧克力，連端午節和勞動節都不放過，幸虧清明節沒有送。
蘇慄心軟，儘管他沒有戀愛的想法，可是他覺得十幾歲的感情時純粹美好的，做不到像小說裡寫的那樣高傲冷漠地拒絕。
他不想傷害一顆鮮活真摯的心。
“我還經常收巧克力呢。”蘇慄故意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那模樣，簡直就是個小海王。
“哦。”江言楓冷淡地回覆了一個字。
蘇慄掰着指頭：“讓我想想我收到過多少告白，一個，兩個，三個……”
他的目光落在江言楓的臉上，瞳孔裡彷彿燃燒着一簇火苗：“你算不算啊——不對，是我先對你告白的。”
“是我先喜歡你的。”江言楓目光灼灼。
蘇慄臉發燙，他知道當時在醫院的時候，江言楓偷偷吻他了，而自己是在離婚之後才發掘真正的心意。
他很好奇江言楓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
“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江言楓緩緩地搖頭：“不知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蘇慄聽見三個字，突然覺得有一束光照進了心裡，雪亮通透。
何必討論誰先愛上誰的問題呢，也許自己在更早的時候就離不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