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東擊西
紅山姑被癡顛和尚下了槍後,激動地說:“師兄,莫要聽他胡說,郎中說了,這毒沒解藥。珠兒已經死了,沒得救啦!”
木柰子看着紅山姑手中的瓷瓶大聲地喊道:“不,珠兒小姐沒死。解藥就在化妝臺抽屜裡,紅色的胭脂盒中,只要取出一粒化水喝掉毒就解了。”
紅山姑拿着瓷瓶想掙脫癡顛和尚的手,她瘋狂的說:“師兄,莫要信她的,她說的都是假的。那根本不是解藥。裕兒,快,快把秋蟾露塞到她的嘴中。讓她渾身長滿膿包,人人厭惡,痛苦而死。”
木柰子驚恐地望着發瘋的紅山姑說:“我說的是真的,我沒騙你們。饒了我吧,請不要讓我吃秋蟾露。我說地真的是真得。”
雲翔天拿過瓷瓶湊到木柰子眼前說:“你說的是真的?不騙我們?”
木柰子用力的點着頭說:“是真的,是真的。”
雲翔天從瓷瓶中倒出兩粒說:“看來你說的是真的,這藥啊,你也別吃啦,我替你代勞吧。”他把藥丸放在嘴裡,接着說:“姑姑,這人丹夏天防暑,冬天有什麼用?”
木柰子恍然大悟,她憤怒地罵道:“混蛋,你們騙我,你們這羣混蛋。”
雲翔天沒有理會她,又把人丹放了一粒口中說:“哦,好涼啊。”
紅山姑從雲翔天手中接過瓷瓶,她也倒出一粒放在口中,然後吧唧吧唧嘴說:“哦,就是有點涼。”說着轉身向外走去。癡顛和尚跟在她背後,伸着手說:“哎,哎,給俺也來一顆嘛。俺也嚐嚐。”
成功的挖出櫻花,讓王夫人很高興。她破例在洞中宴請了紅山姑和雲翔天。吃飯的時候,她講起了武壯山。
武壯山、馮天雄和王員外之子,王夫人的丈夫王繼洲是結義兄弟,按歲數武壯山最大,馮天雄次之。王繼洲最小。三人結伴仗劍江湖,笑傲羣雄。王家大寨建成後,三人回到寨中,武壯山和馮天雄一同拜在王員外膝下,被王員外收做義子。在王家大寨建成後的第二年,武壯山帶回一個受了重傷的人,揹着王員外藏在山寨中,結果引來了靈峰警察局的警察,多虧馮天雄的幫助,才躲過警察的搜捕,化險爲夷。爲此武壯山也觸犯了寨規,在受了家法的懲戒後,被逐出王家,自此後再無音訊。
雲翔天好奇地問:“王夫人知道他在桌子上,給馮二俠寫了些什麼嗎?”
王夫人說:“我也問過他,他只是說‘一個給小鬼子做了狗的東西,能寫出什麼好東西出來。’剩下的什麼都不說。”
雲翔天又問:“馮二俠今天去了哪裡?怎麼沒有見他。”
王夫人說:“他呀,自打回來後,總是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也不知道都做了些什麼?”
雲翔天一笑說:“夫人,能讓我去見見他嗎?咱們需要跟他了解一些情況,馮老太太還在小鬼子手裡。我們得在鬼子沒發現櫻花已經暴露,馮二俠叛變是假的情況下,救出馮老太太。”
紅山姑點點頭說:“不錯,一旦小鬼子有所覺察。馮老太太必遭殺害。我們必須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馮天雄對雲天翔的到來顯得極爲冷淡,他隨手指着一把座椅說:“坐吧,雲公子找我有事嗎?”
雲翔天對馮天雄的冷淡沒有感到驚訝,他微笑着說:“也沒有什麼大事。”他坐下後接着說:“我聽王夫人說,馮二俠精通機關術,所設機關精妙無比,無人能破,很是敬仰,所以前來拜會,想學個一招半式。不知馮二俠可否賜教?”
馮天雄不冷不熱地說:“不敢,那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兒,讓雲公子見笑了。”
雲翔天打量着馮天雄的房間說:“小孩子的玩意兒?能救人於對方眼皮子底下,能把王家大寨收拾的滴水不漏,毫無破綻,這叫小孩子的玩意兒。馮二俠,你也太客氣啦。”
馮天雄仍是愛理不理的低着頭搓着手指說:“那都是一些沒用的東西。上不了檯面。雲公子要是沒有什麼事還是請回吧。我累啦,想休息一會。”
雲翔天裝做心不在焉的樣子,沒有理會馮天雄的話,他拿起茶几上的水杯說:“馮二俠,你義薄雲天,廣交江湖。這次下山,可曾在‘聞香醉’酒坊多住幾天?聞香醉的老闆瞎開心,據說可是個喜歡交朋友的俠義之人吶。”
馮天雄身上一顫,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說:“放屁,他瞎開心是俠義之士?我呸!他媽的,他就是一個豬狗不如的畜生。要不是老子被小鬼子設計抓住了,我會去那裡、、、”
雲翔天看着馮天雄突然住口不說了。他放下茶杯站了起來,走到牆邊摘下牆上掛着的一張弓,慢聲細語地說:“哦,是這樣的。記得王七和胡三才的家人也是被他請去的,關在一個小黑屋子裡,挺安全的。”
馮天雄緊張的問:“那,那後來呢?”
雲翔天看了他一眼說:“王七和胡三才,不想麻煩人家,怕拖累了瞎開心。虎寨主,山姑寨主和我只好偷偷帶把人又帶回山上囉。”他說的輕輕鬆鬆,如串門走親戚一般無異。
馮天雄卻感到匪夷所思,他知道,聞香醉有十幾個夥計,他們大都是訓練有素的打手。能從他們手裡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救出那應該是何等能耐。他看着眼前心不在焉的雲翔天說:“他們真的被你們救出來啦?”
雲翔天把弓又掛在牆上,拍了一下手說:“中國是咱們的地界,咱們在自己的地界上走動,小鬼子能阻止得了嗎?想做的什麼事,那不是囊中取物,有啥難的。”
馮天雄驚訝的睜大眼睛,帶着期盼的表情說:“那,那我母親是不是也能救出?”
雲翔天肯定地說:“能,我們已經在計劃籌備救你母親的事,但你必須提供相關的情報。你能告訴我武壯山寫的什麼嗎?”
馮天雄想了好久,情緒突然變得極其低落,他慢慢地坐了下去說:“多謝你們操心,但我母親能否救出?那隻能看天意了。武大哥的確是個漢奸,他寫的什麼我已經記不得啦。”
雲翔天想笑,但怎麼也笑不出來。他知道馮天雄心裡的想法,這個耿直的漢子,也許他自己根本沒有注意到,一句“武大哥的確是個漢奸”的話,已經道出他內心的酸甜苦辣。雲翔天不想再逼他了,他走到馮天雄的身邊,拉起他的一隻手說:“好啦,忘了就忘了吧。但爲了能成功營救你的母親,其他的情況你還是要介紹一下的。”
馮天雄的眼睛再次放出了光芒,他毫不猶豫地說:“好,我現在就把我知道的告訴你。”
馮天雄說他母親住在靈峰城內,他每月都回去探望一次,半個多月前,馮天雄像往常一樣去探望母親。剛坐了一會,外面就進來一個人。馮母很高興的請那人坐下,然後對馮天雄說:“雄兒,這是隔壁的天魁,你不在家時都是他來照顧我,端水劈柴的什麼活都幹,可是沒少麻煩人家。”她拉起天魁的手接着說:“多好的孩子啊。雄兒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
一來二往的言談間,馮天雄瞭解到天魁在聞香醉酒坊做工,也知道了聞香醉酒坊有靈峰城最好的酒。經不住天魁的熱情相邀和美酒的**,馮天雄踏進了聞香醉酒坊。在天魁頻頻的勸酒下,他慢慢地失去了意識。再度醒來時,他已經被人吊了起來,面前站着幾個凶神惡煞的傢伙。馮天雄暗自後悔,自己過於大意,沒有防備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天魁,會在酒中給他做了手腳。
馮天雄說:小鬼子給他上了各種刑法,受盡百般折磨。小鬼子見他始終不肯屈服,就抓來他的母親。馮天雄知道事到如今,無論怎樣母親都難逃小鬼子的毒手,他想如其任人宰割,不如將計就計,先脫身而去將來爲母親報仇。於是他假意屈服,騙過小鬼子。小鬼子在讓他見過武壯山後,矇住了他的眼睛,又把他送回聞香醉酒坊。馮天雄說;他只記得,武壯山在桌子上寫着:櫻花,川雄木柰子組長,安民寨內奸幾個字其餘的都記不住了。
雲翔天問:“知道,審問你的地方在那裡嗎?”
馮天雄難爲情地說:“去時被人家迷翻了,回來又被人家矇住了眼睛。哪裡還記得。不過當時我坐馬車回來的,按馬車行走的時間和速度,那裡離聞香醉大概有兩三裡的路程。”
雲翔天沒有得到對營救有幫助的情報,可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中形成了。
剛進入冬天,靈峰城就下起了雪,飛舞的雪花打在王七和馮天雄的臉上。前面就是聞香醉酒坊啦,王七把棉衣又裹了裹,看了馮天雄一眼,馮天雄對他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也許是下雪的原因,酒坊裡沒有幾個客人,馮天雄找了一個靠近火爐的桌子坐下。王七則走到櫃檯邊,對裡面的夥計偷偷地比劃了一個手勢說:“小二燙一壺好酒,再來兩個小菜。”店裡的夥計應聲道:“得嘞,客官您先坐着,酒菜馬上就來。”說完對王七使了個眼色。王七微微一點頭眨了一下眼睛,左右看了一下說:“夥計內急得很,想方便一下,茅廁在哪裡?”店裡的夥計說:“客觀這裡請,我帶您過去。”
王七跟着夥計走進一個房間,房間裡坐着兩個人,一個是瞎開心,另一個王七以前沒見過。瞎開心坐在位子上,傲慢地說:“你怎麼來啦?”
王七說:“馮天雄得到一封重要的情報,說要親手交到您手裡,這不我就冒險帶着他來了嗎?說實話我也想見見我的家人啦。”
瞎開心眯着的眼睛猛地睜開,裡面射出兇狠的目光,他哼了一聲奸笑着說:“不是剛見過沒幾天嗎?怎麼又要見?真他媽的麻煩,過兩天再說。”他對帶王七進來的夥計說:“去,把那個姓馮的帶進來。”
王七心裡邊偷笑,邊把瞎開心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七八十來遍。直到馮天雄走進來,他才讓過一邊,說:“老馮把你的情報拿出來吧,讓我跟你沾沾光,見見家人。”
馮天雄沒好氣地說:“滾一邊去,別耽誤了大事。”
瞎開心也在一邊幫忙說:“滾滾滾,一邊去。馮二俠究竟是什麼重要情報。”
馮天雄故作神秘地說:“第一個情報,皇軍派往封靈山的特戰大隊全軍覆沒。據說是被守山的惡鬼咬死的。第二個嗎、、”
坐在瞎開心旁邊的人一把抓住馮天雄的衣領吼道:“胡說,堂堂的打日本皇軍,天皇的武士,怎麼會是被鬼殺死呢?分明是,分明是、、、、”他一時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被抓住的馮天雄,恨不得一拳打碎那人的鼻樑骨。王七心中可樂開了花,他暗自道:“分明分明,分明你奶奶個腿。分明是被你家祖宗清理了門戶。乖孫子,下一個清理的就是你。”
瞎開心看見那人抓住了馮天雄,就急忙說:“龜田先生,龜田先生,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聽聽他的第二份情報,然後再說。馮二俠說說你的另一個情報。”
龜田餘怒未消地鬆開了馮天雄坐了回去,馮天雄慢慢的舒展開緊握的雙拳心裡暗罵:“你媽的,龜田,歸天,老子今天就讓你歸天。”臉上卻裝作無比害怕地說:“這個情報是川雄木柰子組長交代的,只能對你一個人說。”
瞎開心一愣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木奶子豬奶子的、、、”
他一句話沒說完,臉上就被衝過來的龜田,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罵道:“混蛋,川雄木柰子組長是天皇陛下最優秀的特工,你這樣侮辱她,不想活啦!”龜田指着王七和那個夥計說:“你們兩個出去。”等二人關上房門,龜田又說:“馮先生,木柰子組長讓你傳來什麼情報?”
馮天雄向退了一步說:“我必須先見到我的母親才能說。”
龜田拔出手槍指着馮天雄的頭說:“混蛋,我要你馬上就說,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