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商夏進入秘境的同時,在雲水澗之外的多處位置,已經或隱或現隱藏了諸多修爲不明的武者。
只是不知因爲何故,這些人始終都不曾踏入雲水澗一步。
而就在雲水澗的西南方向,則正有數人懸空而立。
這些人正是雲水澗周圍虛空當中,少有的一撮未曾隱藏身形的武者。
雲水澗當中有着諸多詭異之處,然則通常從外部眺望雲水澗的時候,則會發現籠罩着整個雲水澗的濃重白霧則是極爲平穩的,很少能夠見到有什麼大的波動出現。
然而今日卻大有不同,雲水澗上空厚重的白霧此時正如深海的波濤一般起伏洶涌。
西南方向的那幾位武者當中,爲首之人乃是一位頗具氣度的中年武者,此人腳下有着一團有着四色靈光交織的雲團,赫然已經練就了四道本命靈煞。
而在此人身後的三位武者當中,每一位的腳下也至少有着兩道以上的煞光凝聚。
便在中年武者身懸半空負手眺望雲水澗上空的雲霧天象之際,懸立於他身後的一位看上去年紀最輕的武者忍不住開口道:“晨康師叔,我們在這裡已經等了一個時辰,難道不進去嗎?”
那位被稱作“晨康”的中年武者頭也不回道:“長慶師侄,稍安勿躁!”
那位長慶師侄頓了頓,還是忍不住道:“師叔,您說豐師姑便是失陷在了此處,那我等停留在這裡又是何故?難道不應該儘快找到豐師姑的遺物,以及查找她的死因,然後爲他報仇麼?”
晨康對於後輩弟子近乎冒犯的質問並未放在心上,而是保持着風度笑道:“雲水澗常年濃霧籠罩,如今這裡天象大變,乃是有秘境出世之兆,豐晨頤師妹此番身隕其中,恐怕也與此有關吶。”
“秘境出世?”
長慶聞言先是目光一亮,可緊跟着便疑惑道:“既然是秘境出世,難道我們不更應該儘快闖入其中麼?秘境之中定然孕育有天材地寶,甚至有着大量的天地本源積存,若是被其他人,甚至是殺害豐師姑的兇獸捷足先登了去,那可如何是好?”
“跑?他們往哪裡跑?”
這一次開口的卻並非是站在衆人最前端的晨康,而是他身後的另外一位頭戴斗笠的四階武者:“長慶師侄恐怕有所不知,此時的雲水澗四面八方恐怕早就已經被人圍了起來,任憑裡面的人從哪裡逃出,都會馬上被攔截下來。”
“晨明師叔如何知曉?”
長慶微微一愕,下意識的脫口問道。
晨明扶了扶頭上的斗笠,啞然而笑道:“長慶師侄驚才絕豔,年過雙十便已經練就兩道本命靈煞,只是這些年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修煉上,這辦事的經驗上還有所欠缺呀。”
長慶神情間不悅之色一閃而過,但他還是虛心道:“還請師叔指教。”
晨明擺了擺手,笑道:“指教不敢當,只是癡長几歲,多了些經驗之談罷了。師侄有所不知,別看我等幾人從神都一路匆匆趕來,可實際上在我等動身之前,早有教中子弟在晨康師兄的安排下進入太行第六陘爲我等前驅。按照晨康師兄事先安排,我等現身原本只需一錘定音便可……”
“這麼說來如今整座雲水澗周圍都已經被派中弟子監控?這當中可是出了紕漏?”
長慶搶着說道。
“師侄果然一猜即中!”
晨明神色間的不滿閃過,但仍舊先讚了一句,然後才道:“不過此番這雲水澗周圍盯上了秘境出世的人也不止我們一家,便是派中弟子也只能躲在遠處監視,而不敢近距離靠近。”
長慶神情一肅,道:“原來還有其他勢力之人!”
晨明點了點頭,然後又嘆了一口氣道:“原本晨康師兄將一切都安排妥當,豈料豐師妹她……,唉,她自告奮勇,主動前來太行,要求主持教中弟子探查秘境之事,晨康師兄勸說不過只得同意,爲此還不惜欠下人情,爲她從中都宮寶庫借來了‘塵霧宮燈’用以防身。”
長慶點了點頭,道:“以豐師姑的性格,她若決心要來定要鬧將起來……,嘿,難爲晨康師叔了。”
“是啊是啊,只是此事原本知曉之人極少,卻不知是誰將消息傳到了豐師妹的耳中!可偏偏晨康師兄又生怕她鬧將起來,反倒讓消息泄露的更多,只能答應她前來。”
晨明看似隨意的點了一句,然後便又道:“然而誰也沒想到,豐師妹來到第六陘後,居然甩開了打前站的派中弟子,聯合了兩個太行山的四階武散人,闖進了雲水澗當中……,接下來的事情長慶師侄就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
長慶點了點頭,心中大約已經知曉晨康、晨明等三位師叔爲何要邀請自己一同前來太行山了,於是道:“此事待從事先前來的派中弟子口中求證過後,我會如實說與家父知曉的。”
晨明目光閃過一抹喜色,道:“有長慶師侄這句話,我等幾個做長輩的,此番定要爲師侄你挑選出一道最合用的天地靈煞!”
長慶聞言淡淡笑道:“那可要多謝諸位師叔了,不過師叔也不必強求,弟子煉化第二道本命靈煞不久,尚需一段時日鞏固修爲,家父其實也已經在爲弟子找尋合用的天地靈煞,目前也已經有了幾個選擇而已。”
“幾個選擇……”
晨明眼角狠狠的跳了跳,知曉眼前這位師侄壓根兒就沒將一兩道天地靈煞放在眼中。
這時站在最前方的晨康突然發出一聲長笑,轉過身來道:“晨明師弟,有晨罡師兄在,長慶師侄一應的修煉用度又何須我等幾個越俎代庖?”
晨明聞言尷尬的笑了笑,道:“倒是我這師叔淺薄了。”
而這時晨康的目光又落在了長慶的身上,笑道:“長慶師侄,這臨淵秘境雖說有些底蘊,但實則還不放在我神都教的眼中,師叔我這一次之所以特意叫你前來,其實是因爲這秘境當中有一件於你而言極其合用的異寶啊!”晨明聞言臉色一變,張口便待要說什麼,卻被晨康眼神兒一橫制止。
長慶這個時候卻是面露感興趣之色,道:“哦,敢問師叔是什麼異寶?較之‘塵霧宮燈’如何?”
晨康先是發出一聲長笑,然後突然止聲看向長慶,沉聲道:“一把神兵,師侄以爲如何?”
長慶先是一愣,而後立馬面現激動之色,道:“果真?師叔說的可是神兵?”
晨康點了點頭,正色道:“師侄放心,此番秘境之中若當真有神兵現世,我等必助師侄奪取。”
長慶好不容易壓下心頭的火熱,讓自己重新鎮定下來,然後一個念頭忽然從他頭腦當中閃過,連忙開口問道:“敢問師叔,這秘境究竟是何來歷?能成就秘境者,早先至少也當爲一座玄界!而能經營一座玄界,非名門大派世家高族不可。而這太行山第六陘數百年來混亂無序著稱,如何能藏有一座秘境而不爲外人所知?”
晨康笑道:“長慶師侄可知這方世界武道傳承歲月幾何?”
長慶不假思索道:“今爲神武歷845年,蒼宇界武道興起自然也當有八百餘年!”
“那八百多年再往前呢?”
晨康繼續追問道。
見得長慶面現愕然,晨康微笑道:“蒼宇界十三州地廣萬里,長慶師侄難道相信我等的歷史僅有八百餘年?”
“那……”
長慶先是面露茫然,緊跟着目光一清,道:“師叔的意思是說,這座秘境來自神武歷之前?”
晨康面露讚賞之色,道:“正是!”
長慶疑惑道:“那師叔又是如何得知?師侄我爲何卻從未聽人說起過神武歷之前的歷史?”
晨康笑道:“其實師叔我所知也極爲有限!師侄將來修爲見識遲早會在師叔我之上,到時候自然有資格知道!”
晨康的語氣頓了一頓,隨即又語帶自豪道:“事實上,關於神武歷之前的秘辛,整個蒼宇界又有哪一家能比我神都教知曉的更多呢?”
長慶點了點頭,又道:“只是師叔又是如何確定這秘境會在這個時候出世呢?”
晨康笑道:“蒼宇、蒼靈兩界合併已成定局,天地本源動盪,原本潛藏於這方世界的一切秘境、遺蹟便再難遮掩自身了。其實類似於雲水澗秘境,以往可能都會有規律的在一定時間內現世,但這可能只是一種用來延續傳承的方式,事後還會重新隱藏起來。然而這一次,將會是它們最後一次現世了。”
“原來是這樣!”
長慶面露恍然,道:“也就是說雲水澗中的秘境徹底現世之後,籠罩在雲水澗上空的濃霧恐怕也會跟着徹底崩散,顯露出雲水澗的真容?難怪師叔並不急着進入雲水澗。”
見得晨康點頭,長慶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問道:“那不知這雲水澗的秘境曾經屬於神武歷前的哪一家勢力?”
晨康笑了笑,答道:“臨淵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