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夏直接向燕茗問道:“學院目前受限於元罡之氣不足而修爲停滯的武者有多少?”
燕茗想了想,沉吟道:“直接受限的倒也不多,只有兩三個吧,此番我若是功勳足夠便也是其中之一了,大多數都是在未雨綢繆,畢竟真要像我一樣修爲到了極限卻因爲功績不足而受限,那就只能乾着急了。”
商夏面露思索之色點了點頭,然後道:“我離開之後,圍剿星獸的戰況如何,那些被擊殺的星獸身上的材料又是如何劃分的?”
燕茗想了想道:“我離開的時候星獸已經基本被剿滅,其中有數量超過三分之一的星獸是直接被我們擊殺,這些戰利品的歸屬自然不存在爭議。剩下的大約有數量接近一半兒的星獸是被我們與趕來的各大勢力的高手聯合擊殺,最難瓜分的地方就在這裡了,我離開的時候,蓋教習和海薇他們正在帶頭與各派高手進行交涉。剩下的僅有五六頭星獸被擊殺與我們沒什麼關係。”
商夏想了想,道:“此番從那些星獸身上收穫的靈材,便優先同各派或者星原城當中換取五行屬性的元罡精華吧。”
燕茗微微一怔,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不過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商夏擺了擺手,道:“儘快幫助他們兩個將星獸巢穴找到,或許那裡面還能找到一些高階的靈材,要知道這一次的星獸羣可要比早先被天星閣引來的那一羣龐大多了。”
商夏正待要轉身從觀星臺離去之際,目光卻是在中央沐浴在濃郁星光下的星辰樹上停了下來,卻見那一株一人多高的小樹的某條枝節上掛着一襲閃爍着星光的披風。
“金烏血,帝流漿,再加上星辰之水,弱化版的三光神水麼?”
商夏喃喃自語,隨即轉身消失在了觀星臺之上。
他早已發現自己若是留在這裡,辛潞也還就罷了,那元秋原身上肯定會平添無數的壓力。
便在商夏從虛空深處返回來的時候,交州天星閣觀星臺之上,尹靜虛正在督促着自家的觀星師搜尋着此番來襲星獸羣的巢穴位置所在。
作爲天星閣新晉的第三位四階觀星師,從黃景漢鎮守的星獸巢穴迴歸之後的伊靜孜,是天星閣當中少有的能夠與尹靜虛直接對話的武者。
“師伯,就算我們能夠先通幽學院一步找到那座星獸巢穴,難道我們還能明目張膽的從商夏真人眼皮子底下搶佔不成?”
伊靜孜的言外之意其實便是在說縱使天星閣率先找到了那座星獸巢穴也沒用。
尹靜虛橫了她一眼,道:“你怎麼就能確定通幽學院的觀星師一定就能夠找到星獸巢穴的位置所在?更何況……”
“閣主!”
尹靜虛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人打斷,天星閣造詣最深的四階觀星師湯峪忽然開口道:“我在溯着星獸來襲的虛空軌跡定位星獸巢穴位置所在的時候,受到了其他人的干擾。”
伊靜孜面露震驚之色,趕忙收攝心神協助湯峪施展觀星術。
尹靜虛則神色一振,沉聲道:“可是通幽學院的觀星師出手了?正好趁機試一試他們的成色。”
然而尹靜虛話音剛落便注意到湯峪神色有異,只聽他低聲道:“閣主,好像
不是通幽學院!”
“嗯?”
尹靜虛詫異的看向了湯峪。
湯峪硬着頭皮道:“閣主,干擾的力量很大,我們幾乎已經被排擠出去了追蹤的軌跡,這等觀星術的手段造詣完全在我等之上,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尹靜虛眉頭緊皺道:“你的意思是說,出手干擾你定位星獸巢穴的乃是五階大觀星師?通幽學院哪裡來的五階大觀星師?”
湯峪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或許……或許不是通幽學院?”
尹靜虛一怔,隨即沉聲道:“嘗試與對方接觸並詢問對方身份。”
尹靜虛本身其實也是一位三階的星師,甚至早先是極有可能成爲四階觀星師的。
只不過近些年來因爲在武道修爲上的進展,使得他暫時放緩了在觀星術上的鑽研,因此至今仍舊只是一位三階的星師,但對於觀星術的瞭解卻已經足夠他做出某些決定。
伊靜孜這時忽然開口道:“對方說他是星原城觀星臺的五階大觀星師肖生翼,他要求我們放棄這一次針對星獸巢穴的追蹤和探索,並且馬上會有星原城的人趕來靈豐界解釋這一切。”
尹靜虛聽得有些不對,詫異道:“不對,對方這是將我們當成通幽學院,認爲此番引來星獸襲擊並追蹤星獸巢穴的是我們!”
伊靜孜道:“不奇怪,畢竟在此之前誰都知道整個靈豐界也僅有我們一家擁有觀星師傳承並掌控着一座觀星師!”
頓了一頓,伊靜孜直接問道:“那我們該怎麼回覆?將通幽學院同樣擁有觀星師傳承的事情告知對方麼?”
尹靜虛正待要開口,神色忽然一動,目光已然轉向了天幕之外,沉聲道:“來得好快!”
而後尹靜虛又對伊靜孜道:“不用了,對方已經來人了!看樣子這回怕是又要起什麼波折。”
說罷,尹靜虛身形一閃已然消失在了觀星臺之上。
與此同時,交州天幕之外的虛空當中,從靈豐界出發的星舟船隊正在陸陸續續回返,不少星舟之上都承載着從星獸身上分割的戰利品。
尹靜虛趕到三合島上的時候,從星原城趕來的刑星天已然在此等候多時了。
恪守於星原城與靈豐界之間達成的協議,刑星天雖然在事先沒有通知到靈豐界的情況下先行通過虛空通道來到靈豐界所處這片虛空當中,但卻並未走出三合島,而是在這裡靜待靈豐界的六階真人前來。
見得尹靜虛的身影出現在三合島之上,刑星天笑着朝着他拱了拱手,恭喜道:“星獸羣被剿滅,看樣子靈豐界所獲頗豐,想來天星閣也定然收穫不菲。”
聽得刑星天之言,尹靜虛嘆息一聲,但他卻沒有多說什麼,反而問道:“究竟是什麼事情,竟然能讓刑營主屈尊前來?”
尹靜虛在見到刑星天的一剎那,便已經猜測定然是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隱秘發生了,但他卻並未在第一時間道出通幽學院已然擁有觀星師傳承一事,想要提前從刑星天的口中探聽到他的來意。
刑星天笑道:“邊走邊說吧,說來刑某少出星原城,對於天星閣的觀星臺也是久仰,此番冒昧前來,不知尹閣主可否讓刑某參觀一二,也好增
長一番見識。”
“刑營主說笑了,本閣的觀星臺哪裡能夠與星原城的觀星臺相提並論?不過是小土丘一座罷了,實在不值一提!”
儘管如此,尹靜虛還是不敢將刑星天攔在三合島,而是做了一個“請隨我來”的手勢,向着靈豐界天幕方向飛遁而去。
與此同時,尹靜虛連忙再次問道:“不知剛剛那位肖生翼大師所言究竟何意?尹某至今一頭霧水,還請刑營主解惑。”
刑星天邊走邊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而今星幕脆弱,每一座星獸巢穴的發現,都極有可能會暴露星原道場以及下轄各方各界的虛空位置所在,引來外來勢力的覬覦和入侵。”
“星幕?”
尹靜虛疑惑的問了一句,儘管之前他便已經從商夏的口中得知了有關“下轄各界”的說法,但當他當真從星原衛的營主口中聽到對方理所當然的語氣時,心中還是略感不太舒服,不過他很快便將這種情緒隱藏了起來。
然而刑星天輕輕一笑卻並未再多說什麼,而是自顧自的走在了尹靜虛的前面,踏進了去往靈豐界的虛空。
尹靜虛見狀連忙跟上,然而卻見刑星天的目光已然被從虛空深處陸續返歸的星舟所吸引。
尹靜虛暗道一聲不好,正待上前開口轉移注意力,便聽得刑星天率先開口道:“看樣子靈豐界所剿殺的星獸羣很大?這麼多星舟看上去每一艘都有所獲!”
尹靜虛乾笑一聲,正待要岔開話題,然而立馬便又聽到刑星天詫異的聲音道:“咦,爲什麼這些星舟將近一半兒都衝着同一個方向的天幕去了……”
…………
商夏從洞天秘境當中走出來的時候,正見到率先從虛空當中趕回來的幾艘星舟,而且每一艘星舟之上都承載着此番斬殺星獸羣的收穫。
而這些收穫其實也是靈豐界在第一次遭逢星獸羣侵擾後很長一段時間,才意識到那些東西的價值。
星獸在生機隕滅之後,除去可以用來製作大容積的儲物袋的星獸皮,以及星獸體內最核心精華凝聚的星核精華之外,它們龐大的身軀大多數情況下會板結化作岩石石塊之類。
一開始靈豐界各方各派都不曾意識到這些岩石石塊的價值,還是後來天星閣的觀星師才注意到這些由星獸身軀所化的岩石石塊,對於星空深處的星光有着極強的吸附作用,居然是用來建造觀星臺的絕佳材料。
後來在發現星獸巢穴之後,更是察覺到整座星獸巢穴幾乎都可以拆解過後用來建造觀星臺。
後來隨着靈豐界佔據那座星獸巢穴日久,漸漸發現無論是星獸身軀所化的石材,又或者是星獸巢穴本身的材質,除去可以用來建造觀星臺之外,還能在陣法佈置之上廣泛應用。
可惜的是這個發現來得太晚,當時那十幾條星獸身軀所化的石材早已靈韻散盡,不堪再用。
至於星獸巢穴本身便是一處靈韻匯聚之地,當中蘊育不少資源靈物,內中的靈韻石材便不能多做開採。
而此番這三十餘頭星獸族羣來襲,對於靈豐界來說便不啻於一場饕餮盛宴,而此時通幽學院返歸的星舟之上,所承載的便大多是星獸隕滅之後身化的靈韻石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