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正南爲什麼也是屍化者這個問題司正南原本想隱瞞下來的,因爲就連張之柬都不知道。在尚都,有很多隻能生活在適應區的人,爲了讓自己生活變得更好,最快的辦法就是成爲尚都防衛軍的實驗體,也就是幫助尚都的人不斷地完善臨牀屍化技術,司正南就是其中一人。
如果你曾經只是平民,那麼在成爲屍化者之後,如果實驗成功,你極有可能分配到尚都防衛軍中,而且其屍化者的身份是絕對保密的,也就是說尚都武裝力量之中既有正常人,也有屍化者,而且除了少數人之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誰纔是屍化者。
“如果屍化實驗失敗呢”唐術刑又問,腦子中又浮現出司正南下體的那噁心的畫面。
司正南指着自己道:“那就像我一樣,會在公民管制局下屬的部門中給你選個工作,我算是運氣好,因爲有婕竹的幫助,我纔有這樣的機會出來執行外勤任務,可惜不管怎樣,我都是廢人,但是我聽說藥金的首席研究員有辦法把人變回去,不知道是真是假。”
唐術刑聽完,立即問:“尚都和藥金到底有什麼關係”
“非常複雜,我只能說尚都、藥金、蠱獵場和毒梟鄭國淵之間都有關係,而且非常複雜,作爲我這個級別的人只知道這些。”司正南一把抓住唐術刑,“一定要把母鑽青龍鱗帶回去,否則我們就算按時回去。也活不了,他們會幹掉我們的”
唐術刑仔細一尋思,但又無法確定現在這顆藍鑽是不是真的沒用了,有些遲疑,於是伸手問司正南:“那把先前那顆青龍鱗給我看看。”
司正南毫不遲疑交給了他,唐術刑拿着布袋,小心翼翼地將青龍鱗抖在掌心上,誰知道那青龍鱗剛掉落在手掌心的瞬間,唐術刑便感覺到一股涼意瞬間透遍了全身,不僅如此。自己的身體也在突然間發生了變化。如果不是自己目測到自己手臂的變化,恐怕還意識不到自己已經屍化了。
司正南目瞪口呆看着已經屍化的唐術刑,渾身泛起來的皮膚表層開始翻動着,變成了如魚鰓一樣的東西。青綠色的臉上全是龜紋。縫隙之中泛着白光。雙眼漆黑這與普通的屍化者在很大程度上不一樣
唐術刑捏着那顆青龍鱗感覺自己的飢餓感一掃而空,而且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像是要從體內迸發出來一樣。可雖然飢餓感沒有了,卻產生了強烈的吞噬,望着跟前的司正南,有一口咬下去的衝動
青龍鱗在從唐術刑拳頭的縫隙之中射出的藍光吸引了其他人,姬軻峰、田夜寒和其他人都趕了過來,看着唐術刑那副模樣都吃驚得不敢上前,姬軻峰和顧懷翼吃驚是因爲唐術刑再次屍化,竟沒有出現什麼意外,而奎恩、田夜寒和阿爾卻第一反應是那顆藍鑽將唐術刑變成了這副模樣
“刑二,扔掉那青龍鱗”田夜寒喊道,同時又納悶爲什麼自己拿着的時候沒有產生什麼變化。
“不,他早就變成那樣了,他現在是突變體。”顧懷翼在一側冷冷道,隨後推了一把姬軻峰,將其推向田夜寒,笑道,“詳細經過,你可以問問你這個義薄雲天的發小。”
顧懷翼說“義薄雲天”的時候滿口都是嘲諷。
唐術刑閉眼,立即將青龍鱗扔回布袋之中,自己也在青龍鱗離手後自動解除了屍化狀態,恢復了普通人的模樣,但卻覺得疲勞無比,站都站不穩了。田夜寒立即上前,一把將其攙扶住,不解地看着他,又看着司正南,最後看向姬軻峰,等着有人說出事情的經過。
司正南彷彿是受了刺激,癱倒在那裡,姬軻峰許久才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說了出來,期間唐術刑也補充了兩句,田夜寒聽得臉色蒼白,一句話都不說,許久之後只是拍了拍姬軻峰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到一旁去。
走出十來米遠,田夜寒低頭看着地面,輕聲道:“雞爺,十來年沒見了,我有很多話要說,但是,現在我想說的是,刑二變成那副模樣,與你沒什麼關係,在那之前他就被那種屍猴咬了。”
說罷,田夜寒擡頭來,看着姬軻峰,姬軻峰點頭道:“謝謝你的理解”
姬軻峰剛說完,田夜寒一拳揮在他的臉頰右側,直接將其打翻在地。
田夜寒舉着手中的拳頭說:“這一拳是我送你的,讓你記住下次無論自己的兄弟變成什麼模樣,無論他說什麼,要做何種犧牲,你都不能把他推出去送死記得小時候的誓言嗎”
姬軻峰都不記得那是多少歲發生的事情了,總之記得是某個夏季的深夜,三個孩子跑到野地中,學着大人的模樣磕頭髮誓結拜成爲兄弟,那畫面在他腦子已經很是模糊了。
“你當做那是戲言吧”田夜寒冷冷道,“我沒有我這麼多年跟着我爸去了很多地方,認識了很多人,也殺過很多人,很多個深夜,我都會想起那夜我們的誓言,一直記得我們是生死兄弟,雞爺,這種錯誤不要再犯了”
姬軻峰不語,只是默默點頭。
“對不起。”田夜寒又伸出手去,將姬軻峰拉起來,“我這句對不起並不是爲剛纔的行爲,而是爲我這麼多年沒有與你們聯繫而道歉,我不想把你們牽扯進我的生活之中,但現在看來,除了你之外,我和刑二都沒有過上小時候想要的生活。”
田夜寒說着,抽了下鼻子,轉身走了,扔下一句話:“雞爺,真羨慕你呀,如果有機會,你就回國吧。”
羨慕我倒是很羨慕你們。姬軻峰站在那看着田夜寒離開的背影,心中無比難受。難道自己過好日子就是錯自己有個比他們幸福的家庭是錯自己錯了嗎自己只是做了正常人該做的選擇如果當時是你,你也會這麼做的
姬軻峰越想越難受,卻在這個時候看到了遠處站在那,手踹在褲兜之中,嘴角上揚,滿臉不屑的顧懷翼,彷彿他早就預料到在他道出事情經過之後,田夜寒會揍他一樣。
“好了,現在咱們面臨一個選擇。”唐術刑舉起手中那個布袋,“我們是冒險帶着這個布袋回去交差呢還是去礦場尋找那顆母鑽需要舉手表決。而有表決權的只有我、雞爺、顧瘋子和司正南先生。”
說罷。唐術刑朝着走回的田夜寒露出個抱歉的笑容:“夜寒,你不能捲入這件事當中。”
“我已經卷進來了,我得搞清楚僱傭我去救張之柬還有找回青龍鱗的女人是誰,又有什麼背景。”田夜寒靠着樹操着手道。“她肯定與尚都有關係。”
“我必須去。即便你們不去。”司正南舉手。顧懷翼也舉手,姬軻峰也舉手。
唐術刑點頭:“好吧,全票通過。司正南先生,現在你得告訴我們礦場的位置。”
“朝着北面一直走,穿過荒原和沼澤之後,有一座山脈叫安斯達,礦場就在那座山脈之中。”司正南指着北面道。
“安斯達我知道那地方,一年前我曾經在那執行過任務,狙殺一名解放戰線的頭目。”阿爾回憶着,又搖頭道,“整片山脈都是全國解放戰線的控制範圍,幾乎都是以排爲單位四處活動,進行遊擊戰,這批人只負責保護他們的資金來源,而不參與正面戰鬥,所以即便是全國解放戰線的大部隊輸了堪加省戰役,可依然會有充足的人把守那裡。”
“我也去過。”奎恩接過話道,“那裡雖然沒有什麼像樣的重武器,但是一個排至少有三支rpg,彈藥充足,山裡有至少十個軍火庫,最麻煩的在於外圍也就是北面的路上有金色狂潮的獵殺部隊。”
阿爾點頭,面露難色:“金色狂潮的獵殺部隊都是傭兵組成的,而且全都是單幹傭兵組成的,你要談判都找不到組織頭目的那種,這些獵殺部隊幾乎都是五人,最多十人一組都是心理遭受過戰爭創傷的變態,以殺人取樂,拿人頭回去換賞金,我認爲,我們想辦法再湊一支傭兵隊伍,多少有點勝算。”
“不行”田夜寒立即反對,“阿斯塔亞的傭兵我信不過”
奎恩也贊成田夜寒的看法:“這裡的傭兵隨時都會反水。”說着,他又立即對阿爾解釋,“我不是針對你,只是事實如此,你們不也是被出賣過嗎即便我們有錢,僱傭的傭兵越多,事情也就越麻煩。”
“那到底怎麼辦”姬軻峰在旁邊插嘴問道,“定下來要去,哪怕是刀山火海咱們也得闖。”
顧懷翼斜眼看着他,彷彿在說:沒想到你小子嘴裡也能說出這種話來
“我和司正南傷重需要治療,而你們需要去找藍鑽礦,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我送給金色狂潮的人,他們需要從我這裡購買武器,要知道俄國人不會提供給他們太多的東西,畢竟美國人盯着呢。”奎恩指着自己的傷口,“我這樣下去熬不過幾天就會死,金色狂潮的醫療條件僅次於政府軍,他們不會用太野蠻的方法對付我,頂多會向我們公司多要點東西。”
唐術刑搖着頭湊近奎恩:“你是說,我們把你留給金色狂潮,你說服他們,在我們之後進行支援”
“對”奎恩使勁點頭,“一舉兩得,找本地人比找傭兵好”
唐術刑回頭看了其他人一眼,又道:“我不願意,我可不想身後隨時都有槍對着。”
“我也不同意”田夜寒表示反對,“安斯達山脈裡面都是游擊隊,而且以排爲單位,誰都知道,要對付游擊戰只能用游擊戰,小股對小股,金色狂潮的幫助,只能把我們陷入危機,我當年在阿富汗的時候就吃過虧了,五十人的隊伍進山,回來的時候只剩下六個人。”
唐術刑坐在那。捏着裝有青龍鱗的布袋,盯着地面問:“金色狂潮的傭兵獵殺隊,裝備齊全吧有藥品吧應該還有自己的營地也有交通工具吧”
阿爾和奎恩都點頭,阿爾又道:“他們有自己的改裝越野車,防彈效果雖然不是很好,但也比本地人的武裝皮卡強。”
“呵”唐術刑忽然笑了,“那咱們玩個圖窮匕見,靳柯刺秦怎麼樣”
“啊”阿爾和奎恩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顧懷翼等其他人倒是瞬間明白了。
唐術刑起身來,田夜寒看着他道:“你又犯二了”
“我叫刑二嘛不犯二怎麼對得起我的綽號呢。”唐術刑說完朝着樹下一躺。“睡覺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七個人聚成團。留下顧懷翼值夜之後,其他人立即沉沉入睡,半夜才換了田夜寒值夜,不過在太陽還未完全升起的時候。他們便要出發了。因爲走到安斯達山脈必須經過一面沼澤。而這片沼澤之中充滿了危機。必須在正午之前走過去,否則正午的陽光照射下去,蒸發了沼澤中的毒水。就會產生一層半米高的毒霧,只要吸進去一點就會暈倒,如果吸進去太多人就會立即死亡,更不要說在沼澤中生活着的其它恐怖生物。
在他們清醒開始朝着沼澤行進時,一輛帶有美軍標誌的v22魚鷹傾轉旋翼機已經飛臨了沼澤的上空,隨後盤旋在沼澤上空十來米處,等後方機艙門打開之後,兩個穿着美軍海軍陸戰隊軍服的男子持槍站在兩側四下觀察着,確定沒有特殊情況之後,朝着最裡面站在一口軍用軍械組合箱旁的兩個機師點了點頭。
兩名機師從飛機內軌道上奮力推着那口箱子來到機艙口,隨後一人蹲下來在組合箱外側輸入了分解密碼,然後朝對面一人豎起大拇指,兩人一人推一人拉,將組合箱子中左上角一個長條形箱子抽了出來,接着在其他兩名士兵的幫助下擡到艙口
“一、二、三”四人將那沉重的箱子扔進了沼澤之中,意外的是箱子卻沒有掉入水潭之中,反而是落入了旁邊的雜草地上。
“媽的”一名機師罵道,瞪着旁邊的士兵,“叫你離我遠點”
“好好好”那名士兵擺手道,“別生氣,我下去把這東西弄進水中。”
“你知道里面是什麼嗎你是白癡嗎”機師指着那士兵罵了句,又對另外一人一偏頭,示意那人跟着自己,又呼叫駕駛艙將飛機下降,懸停在下方一米高的位置。
飛機下降懸停之後,兩人用安全繩釦住了腰帶上的安全扣,跳下去之後,來到那口箱子跟前,吃力地將箱子擡進水中,站在那看着箱子側角處的發信器紅燈閃爍着慢慢沉入水潭中後,這才準備爬上艙口。
此時的兩人根本沒有意識到,在飛機懸停下來的時候,周圍水潭之中早就潛伏了一羣伺機而動的吃人生物,這些有着墨綠色皮膚的東西在水下靜靜趴着,瞪着自己那雙血紅色的眼睛盯着上面的正在攀爬的機師,在它們眼中那是獵物,是美味的食物。
其中一名機師爬上飛機,正在埋怨士兵的時候,從水潭之中突然蹦起一道黑影,那東西張口就將另外一名爬上去,但還晃着一條大腿的機師咬住,鋒利的牙齒直接將其小腿從膝蓋部位撕扯了下來。
“啊”被咬的機師慘叫着,順勢鬆開了那士兵的胳膊,自己掉下落在沼澤之上,盯着自己已經不存在的小腿,同時也看到了從周圍水潭之中爬出來的十數條墨綠色的怪物。
“開火開火”爬上去的那名機師拔出手槍開始射擊,同時呼叫着駕駛艙趕緊升起飛機,因爲飛機離地不過一米多高,這些東西極有可能直接就竄上來了。
兩名士兵用手中的fad突擊步槍朝着下面的東西掃射着,雖然這種突擊步槍威力較其它的稍小,但有着高速集彈率和40發大容量彈夾,中近距離火力驚人。
“是食人蜥打它們的腦袋”機師扣動手中左輪手槍的扳機,隨後又更換着子彈,飛機也緊急拉高,但在機艙下方吊着的那名機師已經被三隻食人蜥死死咬住,一起被吊了起來,不管他們怎麼掃射那三隻怪物就是不鬆口。
“打繩子”機師上前,用手槍瞄準安全繩,連開三槍打斷了繩子,隨後看着機師連同着身上的那三隻食人蜥落入了下方的沼澤之中,這才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了下去,摘下自己的頭盔,狠狠砸着地面
“媽的”兩名士兵也靠着機艙口,抓住安全繩,看着下方機師和那三隻食人蜥的屍體落下去之後,周圍等待在那昂着頭的其它食人蜥立即一擁而上,直接張口就撕咬着,不管是自己同伴的屍體,還是機師的屍體都被它們吞噬殆盡。
“我說”右側的士兵回頭看着活着的那名機師,“那箱子中到底是什麼東西”
“兵器。”機師搖頭,“生物兵器,公司希望咱們安插在這裡的人能實驗下這種新生物兵器是否適應各種惡劣環境,現在你們知道了”
說着,機師打開左輪手槍,查看了下里面的子彈,又慢慢起身來,平靜地舉槍,對着站在艙口的兩名士兵後腦上各開了一槍,其中一人中槍後立即掉下飛機,另外一人卻跌倒在地板之上。
機師上前一腳將其屍體踹了下去,看着下面又蜂擁而上爭搶屍體的食人蜥,搖頭道:“公司規定,下層職員是不能打聽機密的。”
說完,機師轉身,按下艙口的開關,後退着等着艙門口慢慢合併起來,又轉身用通話器對駕駛艙喊道:“沿着海岸線飛,讓海岸線上的人以爲咱們是美軍,要返回航母,最好讓俄國人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