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奇怪的感情
“我來了，久等了吧？”
陳子賢走進巷道里，秦問跟在後面，還是一樣的位置，一樣的箱子，一樣的小貓三兩隻，只是陳子賢今天來的比較是時候，母貓還未出去覓食，正在陪着自己的孩子們玩耍，原本聽到腳步聲後警惕的豎起了尾巴，朝着巷口看去。
而在看到是陳子賢后，又放鬆了警惕，帶着孩子們走來蹭他的褲腳。
因爲經驗告訴它，只要這個人類來了，自己的孩子們就可以吃飽一頓好吃的，而自己也不必冒着危險出去覓食，這是個好人。
“哈哈哈哈，乖，等着，馬上給你們弄吃的。”
陳子賢也不嫌野貓髒亂，任由它們在自己嶄新的西裝褲腿上抹蹭着信賴，眼中滿滿的溺愛。
“嗯陳醫生本身很善良，但爲什麼單單對這裡的貓如此特殊對待？既然這麼喜歡爲什麼不帶回家收養呢？”
秦問站在一邊，看着陳子賢就像上次一樣蹲下身，開始從大包裡拿出一樣樣東西擺在地上。
食盆，貓糧，水，肉罐頭，營養膏.
配比均衡，一看就是花了很大心思和錢。
“快吃吧”
最終陳子賢給母貓一家留下了足夠吃一個多星期的糧食，甚至還從路邊撿了幾塊木板和磚頭給紙箱圍了起來，搭建了簡易的雨棚，這才依依不捨的轉頭離開。
【公司總裁出院，脫離生命危險，但刀傷致下身癱瘓】
一張張照片劃過，每一張都是陳子賢和顏齊的合照，一開始兩人只是並排站着，陳子賢看上去很不爽，但他身邊那個笑容邪魅不羈的男子卻是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勾肩搭背的，還不忘自拍留影。
門後的景象和秦問想象中不大一樣，並沒有好像垃圾堆一樣髒亂，而是被打掃的一塵不染，所有東西都擺放整齊，只是面積不大，裝修老套，所有的傢俱都是木質的，甚至有的都包漿了，很光滑，看上去使用了很多年。
秦問看着那些照片，心中莫名的感覺有點Gay
而顏齊胸腔中本能加速的心跳，似乎也驗證了他的想法。
他伸手揉了揉貓媽媽的腦袋，母貓也發出了舒服的呼嚕聲。
一個文件夾冒出，陳子賢點開，秦問好奇的湊了上去，發現裡面全是些照片，合影，似乎是陳子賢和什麼人的珍貴回憶。
秦問有些不明覺厲，陳子賢絕對是有着什麼打算，纔會做如此細緻的搜查和分析。
“市裡流浪貓很多啊.爲什麼這麼偏愛這一窩，難道有什麼寄託麼？”
“嗯那母貓看上去很有靈性，不像是傻貓，這裡明明食物不多，不是最適合居住的地方，它卻帶着自己的孩子守在這裡.好像一直在等陳子賢那陳子賢呢？他難道也是爲了等誰？”
陳子賢看着幾隻小貓一窩蜂的擠到食盆邊開始大快朵頤，臉上卻是沒了之前那溫暖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惋惜，和些許憂愁。
秦問很好奇，既然如此在意這些野貓就算不能帶回家，爲什麼不套些錢寄養在寵物店呢？
此時的時間尚不清晰，只是路上的灰白人影很少，雖然秦問的手錶上是5:00，但對應的現實世界恐怕是夜晚吧。
陳子賢是那種很喜歡散步的人，能走的就絕不坐車，因此身體經常保持良好的鍛鍊，很健康。
“嗯”
【.】
“這些應該夠你們吃一段時間，不要一下都吃光，細水長流~”
【某公司總裁疑似被捲入暴力事件，身受重傷，已送往ICU治療】
另一邊，陳子賢打開了電腦，確定了一下明天出國的航班信息，然後正要關掉電腦，卻突然停了下來，他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U盤，猶豫了一會，插在了電腦上。
秦問笑着低頭，吹口哨逗着母貓，而陳子賢則是餵飽了小貓們，將剩下的所有東西都撕開了幾個口子，然後放進了母貓住的紙箱裡。
他沒有關上電腦，秦問扭頭看去。
“顏齊！”
“陳醫生和顏齊.”
“真有靈性.”
最後一張照片，似乎是陳子賢的生日，就在這裡，這個老舊的屋子.
照片中，客廳裡，所有的燈都關上了，只有蛋糕上的蠟燭提供着微弱的亮光。
刺耳的門軸摩擦聲響起，顯然已經生鏽很久了，但陳子賢卻彷彿習慣了，沒有在意，直接進門，秦問也跟了進去。
秦問不由自主的噘嘴吹起口哨，旋律悠揚輕快，且節奏特殊，那隻母貓猛地豎起耳朵，彷彿聽到了什麼熟悉的聲音。
兩人一起看電影，顏齊懷裡抱着爆米花，角度自下而上，他對着鏡頭壞笑，而陳子賢則是專心看着電影，臉上反射着銀幕的光芒。
陳子賢被抹了一臉的奶油，而顏齊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照片裡的他似乎並不膈應，還伸着舌頭，一臉壞笑要去吃陳子賢臉上厚的像石膏一樣的奶油。
“這這是什麼？”
“他想做什麼？”
秦問看着這隻母貓，心中突然有種微妙的感覺，似乎是顏齊的本能，想要呼喚它。
原來，他一直很忙，根本沒時間養寵物，因此纔不帶它們回家，而這次他是臨走前來探望的。
“嘶！疼！”
他點開了第一張合影，然後慢慢的翻了下去，眼神逐漸變得悲傷，且晶瑩，但嘴角卻是不由自主的揚了起來，畢竟這是美好的回憶。
秦問跟在陳子賢身後，就這麼一路回到了他家裡，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區。
陳子賢眼神十分膈應，但嘴角卻是揚得老高，顯得很開心。
立馬轉頭搖起尾巴，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蹲在秦問腳旁發出呼嚕聲，似乎是在求摸摸，然而秦問還碰不到它。
“嗯你們好像很快樂啊難怪他一直住在這裡.”
秦問也蹲了下來，看着那隻掙脫了陳子賢的手，正在給自己乾飯的孩子們舔毛的貓媽媽，又看了眼自言自語的陳子賢，他此時的力量已經很強了，可以隱約聽出陳子賢的話。
“聽我說！我沒有惡意！不要做傻事！我答應你！我會帶你出去！我認識陳醫生！我能讓你再次見到他！”
突然間，秦問的腦仁似乎插進了冰錐來回攪動，劇痛降臨。
陳子賢似乎很累，脫下外套掛在衣架，然後活動了一下身體，走進了臥室裡。
“我馬上要去國外研修一段時間了沒法來看你們，也沒法給你們帶吃的了.要好好照顧你的孩子啊，在我回來前就要麻煩你多辛苦一下了”
瀕臨昏迷前，秦問大吼了起來。
【一家公司內疑似發生黑幫械鬥，死傷人數衆多】
“吱吖.”
秦問眉頭皺起，他不打算就兩人的關係評價什麼，真摯的感情沒人有資格否定和質疑，秦問性取向正常，但這並不代表他看不慣其他的羣體。
“噓~噓噓~”
有了上次死裡逃生的經驗，陳子賢這次在路上就完全不看手機也不想工作了，而是專心趕路，秦問就這麼跟在後面，一人一鬼一前一後，走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鐘。
“他們.是至交？不.更進一步？”
他雙腿猛地一軟，靈魂疼痛到抽搐，他知道，記憶要回溯，又要看電影了。
兩人一起打着籃球，顏齊對着鏡頭臭美自拍，而陳子賢則是汗流浹背的在後面喝水，沒注意到自己也在鏡頭裡。
他已經打算好了，自己若是能夠出去，也要去照顧一下這些小傢伙，他已經認出這所大學的位置，就在市南，算是本地有名。
但越往後，他們的關係就肉眼可見的密切了起來。
秦問跟了進去，這臥室沒什麼特殊的，一張牀一個衣櫃一臺空調一對桌椅一臺電腦.
但唯獨格格不入的是，有一面牆，被貼滿了照片和報紙以及打印出來的報告和消息，就像是諜戰電影裡分析信息時的架構圖一樣。
秦問不由得稱讚了一句，這才扭過頭，追上已經走遠的陳子賢。
陳子賢是個有名的醫生，秦問本以爲他的經濟條件會很好，住在大洋樓之類的地方，可卻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個古董房，掉漆的綠色大鐵門，樓道里昏黃且接觸不良的聲控燈泡，以及樓梯間內那種呲水就會變成藍色的奇怪牆壁.
“奇怪了醫生的收入應該不少吧，怎麼淪落到住這種地方”
兩人一起吃着燒烤，顏齊嘴裡叼着串串自拍，而陳子賢則是喝着冰啤，對着鏡頭豎起中指。
秦問聞着樓道內那種水管破裂牆壁受潮的氣味，不由的皺起眉頭，不知道陳子賢爲何如此委屈自己，而且他不是幫黎山拿下了診所麼.說明經濟實力絕對過硬，到底爲什麼要委屈自己住在這裡？
兩人一起在小巷喂貓，顏齊懷裡抱着一直還沒長大的野貓，滿臉心都化掉的表情，而陳子賢則是在他身後顯得有些急切，滿臉寫着“該我抱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顏齊已經死了，而且八成是自殺
秦問正附在他鬼體上呢
最終陳子賢翻到了最後一張照片，嘆了口氣，起身走進了浴室，準備洗洗休息。
而秦問則是就站在陳子賢的身後，目瞪口呆，每一次翻到下一張照片，他心中的震驚就會加深一分。
秦問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有點尷尬.但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陳子賢收集牆上那些信息的目的已經很明確，那就是尋找顏齊的下落。
“它認識顏齊而且十分親近”
也許是顏齊聽到了，秦問的身體停止抽搐，劇痛也減緩了不少，但下一秒，他還是昏厥了過去，失去了意識。
秦問心中也本能的擔憂那些小貓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它們一羣小的正在打鬧，像毛球一樣滾來滾去，只有那隻母貓，端端正正的蹲着，看着陳子賢和秦問離開的方向，在目送兩人。
而且在平行的灰色狹間裡呆了這麼久，他對大學裡的路可以說是瞭如指掌，閉着眼也不會迷路。
無數的新聞和信息分別鋪散開，被釘在牆上，有關聯的事件則是被訂上圖釘，用紅線連在一起。
但顏齊的身體卻沒有倒下，而是冷眼站起。
屬於秦問那溫柔和藹的氣質消失不見，顏齊滔天的鬼氣和強悍終於得以展現。
僅僅是站在那裡，整個房間的溫度就下降了不知多少。
似乎是想到了陳子賢還在，顏齊收斂了影響，但眼神中的紅光卻是絲毫沒有收斂。
他擡起手，原本血肉模糊的左手頃刻復原，但他再次伸出右手食指，刻畫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