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皇朝ktv,陸山民終於鬆了口氣。在酒吧呆了幾個月,本以爲已經足夠適應這種娛樂場所,今天的所見所聞,特別是黃梅的那一番話,還是讓他的內心震撼得無以復加。
他不想去評判這其中的對錯,朱熹說‘萬物皆有理’,既然存在就有它的合理性。只是外人到無所謂,黃梅畢竟在同一個屋檐下住了三個月,期間也算是同舟共濟的經歷了些磨難,甚至一度互相之間把彼此看成了親人。親眼看見自己的親人這幅模樣,陸山民的心裡,還是有一道難以跨過去的坎。
陳洋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笑呵呵的摟着陸山民的肩膀。
“今天玩兒的盡興不”?
陸山民苦笑一下,勉強的說道:“還好”。
“呵呵,你就別勉強了,看得出你很少到這種地方來玩兒”。
說着拍了拍陸山民的肩膀,“一回生二回熟,多來幾次就習慣了”。
陸山民皺頭緊皺,“還來”?
“哈哈哈,沒事兒,我第一次到這種地方的時候也是渾身不自在,你看我現在,我愛死這種地方了”。
陸山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凌晨一點鐘。
笑着對陳洋說道:“你現在着急回家不”?
陳洋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怎麼,還有節目”?
陸山民朝民生西路方向指了指,“我以前烤過燒烤,要不要試試”。
陳洋眯着眼睛看着陸山民。“你還有這手藝”?
陸山民笑了笑,“手藝還不錯”。
“哈哈哈,那必須得嚐嚐”。
當陸山民帶着陳洋來到燒烤店的時候,張忠輝再一次被震驚了。悄悄的問林大海,“海叔,這胖子的樣子也有點像個有錢人”。
林大海指了指陳洋,“看清楚了,別說我沒教你,那胖子一身的衣服你小子一年的工資也買不上一套”。
“啊”?“這麼有錢”。
“切,沒錢能養出這麼肥的膘”。
張忠輝嘖嘖稱歎,“陸山民怎麼這麼厲害,他上哪去認識這麼多有錢人”。
林大海啪的拍了一下張忠輝後腦勺,“膚淺,你應該看到更深層次的東西”。
張忠輝揉了揉後腦勺,“什麼深層次的東西”?
林大海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道:“能以一個山野村民的身份認識這些有錢人當然厲害,不過更厲害的是這些有錢人願意從金碧輝煌的高樓大廈跑到鳥不拉屎的民生西路,這纔是陸山民最厲害之處”。
張忠輝看向不遠處的陸山民,臉上的崇拜之情更甚,“那他還真是厲害”。
烤肉入嘴,陳洋的臉上表情異常豐富,一時閉眼享受,一時反覆咀嚼回味兒,眼睛中散發出光芒。
陸山民笑着問道:“怎麼樣”?
陳洋砸吧砸吧嘴,“太好吃了,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燒烤。”
“呵呵,我的手藝不錯吧”。
陳洋咬了一口烤肉,含糊不清的說道:“簡直是逆天,你不去當廚師真是太可惜了”。
陸山民倒上兩杯啤酒,“吃燒烤配啤酒更爽”。
陳洋端起啤酒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大喊一聲,“爽,比今晚那妹子兒的胸還爽”。
這麼晚,陸山民專門帶他過來吃燒烤,陳洋不相信就只是爲了吃燒烤這麼簡單,笑了笑問道:“山民,今晚陪你的那個小妹兒你以前就認識吧”。
陸山民略微驚訝的問道,“這你也能看出來”?
陳洋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別看我眼睛小,但是聚焦非常好”。
陸山民笑了笑,曾雅倩早就說過陳洋是個表面上嘻嘻哈哈,實際上心細如髮的人。
“沒錯,她是我以前的一個朋友,後來因爲某些原因下海去了那裡上班”。
陳洋笑着點了點頭,“難怪”。說着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陸山民。
“山民,我們雖然才見兩次面,但今晚也算是一起嫖過娼的鐵哥們兒,以後啊,咱倆誰也別對誰客氣”。
陸山民笑了笑,雖然不知道陳洋爲什麼對自己另眼相看,但陳洋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陸山民認爲還是直接點的好。
“最近酒吧出了點小事兒,洋哥你出身豪門,見多識廣,看能不能幫我出出主意”。
陳洋咬了一口烤肉,笑着說道:“你說說看”。
“最近工商和食藥監局無緣無故的查我的酒吧,這我倒是不擔心,酒吧一應手續資質齊全,酒水也有廠家的出廠合格證,我是擔心有人故意針對我,接下來要是各個部門都輪流來查一遍,那酒吧經營就有些困難了”。
陳洋怔怔的看着陸山民,滿臉的疑惑,如果陸山民是曾家暗中扶持的人,誰有那麼大膽子敢無緣無故和他作對,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陸山民只以爲陳洋是在思考,對於他臉上的疑惑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陳洋嘿嘿一笑,“這種情況,你得先找出故意針對你的人是誰,弄清楚針對你的原因,在商言商嘛,約對方出來吃個飯,談判一下,看對方開個什麼價格”。
陸山民點了點頭,“如果他漫天要價或者只是爲了針對而針對,不願意與我和談呢”?
陳洋嘴裡嚼着烤肉,想了想說道:“這麼多大大小小的娛樂場所,有關部門根本無法監管過來,也需要有人舉報。酒吧這種娛樂場所,多多少少都有些問題,最怕的就是有人舉報,幾乎是一舉報一個準。”
陳洋笑着說道:“如果對方不願意跟你和談,不願意要錢的話,我相信他一定要命”。
“要命”?陸山民皺了皺眉頭。
陳洋接着說道:“又不要錢又不要命的人,我還真沒見過”。
“你的意思是說來橫的”?
陳洋點了點頭,“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陸山民皺了皺眉頭,不到萬不得已,他不希望走到那一步,這樣的辦法不用陳洋說,自己也知道,之所以把他約到這裡來燒烤,就是想找找更好的辦法,不過看陳洋的樣子,多半是在打哈哈。
陸山民沉思了片刻,直接說道:“能不能想想辦法,從有關部門入手解決問題”?
陳洋哈哈一笑,心想,這纔是陸山民一直想問的問題吧。
陳洋搖了搖頭,“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是政府部門的職能,接到舉報查處酒吧是他們的工作職責,要是有人舉報卻置之不理的話,那就是不作爲了”。
陸山民拍了拍腦袋,擡頭問道:“那如果是虛假舉報呢”?
陳洋斜着眼說道:“就這種地方的酒吧,我不用看就知道有問題,消防都過關了嗎,稅務上完全沒問題嗎?”
陳洋接着又說道:“對方沒有第一時間向安監局和稅務局舉報,而是舉報了你們沒問題的工商和酒水,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對方的目的不在搞垮三家酒吧,而是在給酒吧老闆壓力,志在把你趕出民生西路,否則的話,大可以一次性做絕。看來對方確實在針對你個人”。
陸山民也知道,民生西路這幾間酒吧,消防和稅務這塊肯定有些問題,消防整改花不了多少時間,稅務這塊的話也就是存在一些偷稅漏稅,補上就行。但是,在這上面花的錢肯定不是一筆小數目,羅興和胡惟庸願意出嗎?相比出一大筆錢幹這事兒,陸山民相信羅興和胡惟庸更寧願選擇把自己趕出民生西路。
陳洋的小眼珠轉了轉,試探性的問道:“你爲什麼不找曾雅倩呢,曾家的浩瀚集團在東海涉足甚廣,要是曾家出面,說不定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陸山民怔怔的看着陳洋,終於有點明白這個富家大少爲什麼願意和自己接近,他家裡是做遠洋運輸的,想必和曾家的公司有着比較緊密的業務往來,上次到金帝酒吧,他肯定誤認爲自己和曾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看來自己只是沾了雅倩的光。
陸山民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洋哥,你可能誤會了,我只是和雅倩是朋友而已,和曾家並沒有半點關係”。
陳洋眉頭微微一皺,難道真是自己搞錯了,曾雅倩是個什麼性格的人陳洋很清楚,能夠爲了陸山民專程到金帝酒吧,足以看出陸山民在曾雅倩心目中的分量,難道是電視劇中的富家千金愛上了窮**絲的故事在現實中發生了。
陳洋覺得很不可思議,睜大眼睛看着陸山民,雅倩眼光這麼高的人,多少豪門貴胄都不屑看一眼,真就看上了這樣一個窮**絲。
陳洋臉上神色變幻,對於是否要繼續和陸山民接觸開始猶豫不決,如果真是這個樣子,曾家會同意嗎?他也瞭解一些浩瀚集團的內部情況,曾雅倩的父親曾慶文的位置坐得並不是那麼穩,在這種情況下,曾雅倩的父親會同意嗎?與陸山民的接觸到底是在討好曾家還是在得罪曾家?
陸山民淡淡的看着陳洋臉上的神色變化,他說曾家只要一句話就能解決這件事情,那麼他們陳家想必也能做得到,這種事情就用不着陸山民提出來了,如果陳洋願意,自然會做,如果不願意,自己提出來反而是自討沒趣。
陳洋一時拿不定主意,答應吧,說不定反而會得罪曾家,不答應吧,以後曾雅倩知道了,以她那暴脾氣,指不定要怎樣拾掇自己。
想了半天,陳洋笑呵呵的說道:“目前最緊急的事情還是你儘快找出那人,後面在看情況”。
陸山民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不過隨即笑道,:“謝謝洋哥給我出主意,要不是有你,我還真是半點思路都沒有”。
“哈哈哈哈哈”,“客氣了,客氣了,我倆的關係,不存在謝字”。
送走陳洋,陸山民朝出租屋走去,暗自苦笑,還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這個圈子還真不是吃頓飯喝杯酒就能進得了的。想請陳洋出面幫忙,自己的行爲還真是幼稚。
回到出租屋,陸山民坐在沙發上,暗自沉思,敢對自己出手的人,肯定不會是民生西路的人,這裡的人還沒有這個膽子。民生西路之外的人,有瓜葛的就那麼幾個人,海東青和曾家都不可能耍這種小手段,這兒到底會是誰。
正低頭思考,一道紅色的影子閃過,陸山民嚇了一大跳,瞬間抓起茶几上的水杯,差點就砸過去。
定睛一看,原來是左丘穿着一件風騷的紅色睡衣站在了自己的正前方。
陸山民鬆了口氣,“大半夜的,你這是犯的什麼病”。
左丘一手叉腰,一手翹起蘭花指,向陸山民拋了個媚眼兒,嘿嘿一笑,“你才犯病,要犯也犯的是桃花病”。
說着低頭看了看一身的紅色睡衣,“怎麼樣,好不好看”?
陸山民皺了皺眉頭,“周芊芊那瘋婆子給你買的”?
左丘瞪了陸山民一眼,“說話別這麼刻薄好不好,這是小師妹給我挑的”。
陸山民看着鮮紅的睡衣直搖頭,“你倆還真是天生一對”。
左丘笑呵呵的坐到陸山民身邊,一臉諂媚:“山民啊,跟你商量個事兒”。
陸山民趕緊往邊上挪了挪,“又想借錢”?
左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最近開銷有點大,先借點唄”。
“你開銷大個屁,家裡的水電費你就沒交,這個季度的房租也是我給你交的,你一天就關在屋子裡寫小說,吃喝拉撒都不花錢,我剛給您的兩千五百塊錢呢”。
左丘指了指身上的紅色睡衣,“這不是剛買了件衣服嗎”?
“你不是說周芊芊給你買的嗎”?
“嘿嘿,是她給我選的,作爲男人,怎麼能讓女人掏錢呢”。
陸山民不滿的瞪了一眼左丘,“那剩下的錢呢”?
左丘苦着臉說道,“哪還有剩下的錢,買這件衣服,我還透支了信用卡”。
“啥玩意兒”?陸山民驚訝得不自覺的聲音提高八度。說着扯了扯左丘身上的衣服,“就這破玩意兒”?
“什麼叫破玩意兒,這是意大利製衣大師純手工製品,高檔貨”。
陸山民額頭直冒冷汗,“多少錢”?
“額,不貴,額,五千塊錢”。
“啊”?陸山民震驚得嗖的一聲站起來,“一件睡衣,五千塊,左丘,你瘋了吧你,你真當你是大款啊”。
左丘嘿嘿諂笑道:“你是大款啊”。
“滾,有多遠滾多遠,我可養不起你”。
左丘一臉苦逼,“你以爲我想啊,我這輩子都沒穿過這麼貴的衣服,更別說是睡衣,可是我也沒辦法啊,小師妹硬要買,還說這睡衣很性感”。
陸山民怒氣衝衝的指着左丘的鼻子,有種很鐵不成鋼的無奈,“我早就提醒過你,那個周芊芊不是什麼好女人,你偏偏不聽。這次是睡衣,下次又是什麼,你也不瞧瞧你的德行,跟她玩兒,你玩兒得起嗎”?
左丘委屈得像個小孩兒,“我也知道玩兒不起,當時不是被美色迷惑了嗎,最後一次,你借我最後一次,我以後不跟她玩兒了”。
陸山民冷哼一聲,“不借,借給你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真不借”?
“真不借”。
“哼,”左丘憤然起身,挽起袖子,“好,不借就不借,以後我們兩清,有什麼事情別來找我,我也不給你當免費家庭教師”。
陸山民瞪大眼睛上前一步,狠狠的說道:“你敢威脅我”。
左丘見識過陸山民的野蠻,嚇得趕緊後退兩步,怯生生的說道:“是你先不講義氣的,這叫你不仁我不義”。
陸山民雙拳捏得咔咔作響,嚇得左丘趕緊後退。
“你,你想幹什麼,君子動口不動手”。
陸山民呵呵冷笑,“我從來就沒說過我是君子”。
左丘被嚇得小心肝兒撲通直跳,趕緊擡手,“好好,我是君子,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不借就不借,反正我餓死了也同樣沒人幫你出主意”。
陸山民冷哼一聲,坐在沙發上,“也別說我無情無義,你欠信用卡的錢我幫你還了,平時的吃喝拉撒反正你也沒出過錢,以後我也包了,不過要借錢,沒門兒”。
陸山民白了左丘一眼,“窮得叮噹響,還想泡白富美,你腦子沒問題吧”。
左丘冷哼一聲,:“你還不是一樣,山溝溝裡出來的小學生,還想泡曾家的大小姐,你早晚會死翹翹”。
說着一臉委屈的坐在沙發上,“你死沒關係,還偏偏把我也搭上,我上輩子欠了你少錢啊”。
陸山民皺了皺眉頭,“我沒想過要泡雅倩”。
左丘癟了癟嘴,“你牛逼,是人家想泡你行了吧,還不是一樣,早晚會被人家弄死”。
陸山民知道左丘的話並不是無的放矢,淡淡的問道:“那你的意思是,這次事件跟雅倩有關”。
左丘憤懣的看了陸山民一眼,“你以爲我真是去泡妞兒啊,恩將仇報的臭小子,我是去給你打聽消息,周芊芊家族的公司算是依附在曾家的浩瀚集團,對曾家瞭解很深”。
“我今天打聽了一下,得知曾雅倩父親在浩瀚集團的位置並不是很穩,曾家還有個老大和老三,都是很牛逼的人物,到現在對曾慶文都不服,有事沒事都要找藉口挑刺兒”。
陸山民皺着眉頭,“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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