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的功夫,雲諾推門闖了進來,披頭散髮,臉色煞白,腳上連鞋子都沒有顧上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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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彥,出事兒了。”
“嗯?”季彥揉着惺忪的睡眼,大腦還未完全清晰,就聽到她說:“小七自殺了!”
“什麼?”
“小七自殺了,快現在在醫院搶救。快穿衣服,我們去看看她。”
季彥睡衣全無,騰的翻身坐起,胡亂洗漱了一把,就拽着雲諾出門了。
醫院,手術室外面的走廊上坐滿了人。
南宮澤、唐紫陌、夜擎蒼、修易都來了,一個個神色凝重的等着小七從手術室裡出來。
看到季彥來了,不明情況的修易,上去就給了他一拳,季彥淬不及防,臉頰遭重擊,鼻子嘴角有血液緩緩的淌出。
“季彥。你既然和雲諾好了,就不應該再去招惹小七。你怎麼能做出這麼混蛋的事情。”
“小彥,小彥你沒事兒吧。”雲諾從包裡掏出紙巾來,慌忙幫他擦着血跡,擡起頭來瞪着修易:“你下手真狠,他可是你的弟弟!”
修易揉着打痛的手腕,臉上露出少有的嚴肅:“我痛恨腳踏兩隻船的男人。”
雲諾一怔,恍然想起,修易的媽媽就是被腳踏兩隻船的爸爸拋棄了。
“好了。都冷靜一下,現在還是小七的性命比較重要。”南宮澤出來打圓場。
修易也不與季彥做過多的計較,反倒是夜擎蒼,他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冷靜過分。
腦海中光芒一閃而逝,這麼多天縈繞在心頭的煙霧漸漸的散去,雲諾低低的笑了,眼眸中的情緒晦暗不明,只看得叫人頭皮發麻。
“諾諾,你笑什麼?”唐紫陌從南宮澤的懷裡掙脫出來,挽住雲諾的手臂,看她笑的莫名其妙的,她的好奇心又被挑了起來。
“沒什麼。”雲諾笑着搖搖頭,不肯說,瞟向夜擎蒼的目光冷冷的,還帶着一絲淡淡的恨意。
恰好,夜擎蒼聽到她的笑聲,朝她這邊看來,四目相對,雲諾瞬間就將目光移開,不想再看他一眼。
“小七,怎麼樣了?傷的嚴重嗎?”雲諾側過臉來問唐紫陌,季彥也將目光投了過來,豎起耳朵緊張的等着她的回答。
“還好,不是很嚴重。”唐紫陌輕描淡寫的說道。
修易靠着牆頭,閉了眼睛,冷聲說道:“割腕自殺,手腕垂在放滿水的浴缸中,全是失血接近三分之一,將整個浴室都染紅了。我們破開房門時,血水流的到處都是,她整個人已經快要陷入了昏迷狀態。這算不算嚴重?”
雲諾聽的心驚膽戰,沒想到這個女孩兒性子也是這麼的烈,爲了愛情比她還要執着。
這讓她懷疑起來,她跟季彥在一起到底這個選擇是不是正確的。
季彥下頜的線條緊繃,薄脣抿
成了一條線,他皺着眉頭聽着修易的講述,一言未發。
“陌陌,把你一直放在包裡的筆記本拿出來吧,給他看看。”修易見他無動於衷,淡聲的命令唐紫陌拿出她一路上幾次都想要撕掉的東西。
“真的要這麼做嗎?修易!還是不要了吧?”
“必須這麼做!我在告訴他一個男人該盡的責任!和他感情處理不當造成的惡果!”
唐紫陌轉向南宮澤向他求救,他看都沒看她一眼把目光瞟向了別處。
這個老狐狸!
兩邊誰都不得罪啊!壞人要她來做!
唐紫陌極不情願的打開包,磨蹭着把筆記本取了出來,遞給了季彥。
那是一本粉紅色的筆記本,翻開第一頁,上面密麻麻的記載了全是她的戀愛心情。
3月5日。
季彥生氣了不理我,我知道這次和他鬧的過分了,要怎麼哄他開心呢?
3月6日。
領帶?錢包?腰帶?還是什麼?
其實他穿西裝打領帶的樣子真的很帥,我想再看一次,只是這個冰塊一樣的傢伙就是不肯穿。
那就選腰帶好了,小七送給季彥的腰帶,悄悄的拴住他的心。
5月11日。
他在站在陽臺上給諾諾姐打電話,哇,他真的很帥,烏黑的長眉,黑亮的眼睛如同沁了般迷人,最讓我着迷的是他的長婕毛,又卷又翹,能氣死女人。
唉,可惜這麼美的男人,不喜歡我。
他除了對諾諾姐溫柔,對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6月9號。
高考結束了,我要開始大學生活了。
希望考的和季彥一樣,到時候一起報同一所大學。
7月25日。
諾諾姐選了季彥,季彥選了諾諾姐,我失戀了……
季彥,我愛你!我真的愛你!你看我一眼啊,看我一眼,回心轉意好不好……
我希望你幸福,可是更希望這幸福是我帶給你的……
8月19日。
忍不了了,忍不了了……真的忍不了了……
季彥翻看着小七的日記,眼睛酸楚的厲害,胸口裡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他將日記翻到了最後一頁。
上面用紅色的簽字筆寫着一行字:季彥,不是我做的!我愛你,願意用死亡證明我的清白,用死亡結束我的痛苦!
愛你!
季彥啪的一聲將筆記本合上,微微的垂着頭,心頭像是壓了塊巨石,壓抑的厲害。
閉上眼,小七的笑臉就在眼前晃動,鮮活,朝氣,嘰嘰喳喳的像個麻雀一樣鬧人。
他以爲她就是一個被夜擎蒼寵壞的小公主,對待愛情就像是小孩兒看到了喜歡的玩具,一心想要搶過來。
誰知道,那樣的表象下竟
然掩藏着一顆執着細膩的心,和極其剛烈的性子。
面對他的冷嘲與質疑,她選擇了自殺,還是以那樣慘烈的方式。
他仰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睜開眼時,眸底一片水潤。
“小彥……”雲諾輕輕的將他攬入懷中:“她會好起來的,放心。”
手術室的門開了,小七被推了出來,季彥忙應了上去。
病牀上的她,緊緊的閉着雙眸,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往日嫣紅的脣瓣也失去了色澤,宛若一具無生命的陶瓷娃娃靜靜的躺着,手一碰就會碎。
季彥忍不住,去握她的手,觸感柔軟卻冰冷一片。
“小七,你這是何必……”他輕嘆,將她攥的更緊。
“手術很成功,無大礙了。多養養的吧,吃點生血補血的東西。”安宇風摘下口罩,憂慮的看了一眼雲諾,發出一聲細不可聞的嘆息。
然後,隨着衆人一起推着小七進了病房。
一行人,坐在病房的沙發上靜靜的等着小七從昏睡中醒來。
雲諾拍了拍安宇風,示意他跟她出來。
醫院走廊的拐角處,雲諾面對安宇風,開門見山的問道:“那是什麼藥?”
“啊?”安宇風被她問的一愣。
“小七下給季彥的藥是什麼藥?”她又問了一遍。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安宇風裝傻充愣。
雲諾的目光落在他的眉心處,閉口不言。
被她的沉沉的目光逼得無可遁形,安宇風不得不開口了:“一種最新研製出來的藥劑。能溶於酒水,無色無味,卻能激發出內心深處最深的渴望。臨牀表現,會產生精神幻覺,現實與夢境分不清楚。無毒無害!”
“還有呢?”
“沒有了!”
“不可能!小七給季彥喝的酒水裡一定還摻雜着別的東西。”雲諾非常篤定。
安宇風撓了撓頭:“好吧,我承認這裡面還有別的東西。一點點的春藥。”
看着雲諾越來越冷,漸漸狠戾的表情,安宇風連忙解釋:“我保證絕對無任何毒副作用,不會傷害身體……啊!我的腳!”
安宇風慘叫着搬起自己的腳,單腿跳着。
再看雲諾,她早已經頭也不回的朝病房走去了。
“最毒婦人心,一點沒錯!”安宇風哀怨的看着自己被高跟鞋踩掉一層皮的腳趾,疼的鑽心,看來這段時間這個腳就別想好受了。
雲諾回到病房時,小七已經醒了。
她還很虛弱,說起話來有氣無力的。
“都來看我了?我很高興!”她咧咧嘴,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其實,讓我死了更好,省的受愛情的煎熬。”
雲諾聽着她這句話,堵的心口難受,同樣是受煎熬的人,她就能這樣肆無忌憚的去傷害自己,傷害別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