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麼幹是不是過份了點兒!”史可法面前有一個碩大的坑,坑裡面爬滿了藏人牧民。大坑的邊上,一羣軍士正賣力的揮鍬剷土。
史可法覺得這場面太過血腥,用手帕捂着嘴說話甕聲甕氣。
曹變蛟在一邊,擡頭看着天。西北大漠藍天白雲,這天怎麼那麼藍!
“他們殺漢民的時候,可沒手軟過。好好的一座蘭州城,就毀在他們的手裡。現在想着求饒,虐殺咱們漢民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有今天。他們自詡是狼,咱們漢人是羊。
可這天底下的狼也不是總有吃肉的時候,它們也有捱打的時候。今天揍他們一頓,讓他們漲漲記性。殺了我大明的人,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曹文昭揹着手,看着眼睛的情形。他驚奇的發現,這些藏人居然用嘴在接土。難道說他們以爲,把土吃了就不會被埋?這是什麼腦回路!
“總歸是人,好歹留條活路嘛!做人,要心存善念。”史可法還是想挽救一下這些人。
祖大壽沒好氣的白了史可法一眼,往旁邊走了兩步。
“祖師長,你幹什麼去?”
“往邊上挪挪,一會兒雷劈他的時候不要連累我。”祖大壽嘴上一向陰損不饒人。也就是史可法位高權重,手掌鐵路大權。不然,祖大壽能把這傢伙也扔進去一起埋了。
“祖師長,說話注意點兒。”史德威惱怒的看着祖大壽。
“給他們留條活路,你去難民營看看。這些混賬都幹了些什麼?那邊填土那個,去年入伍的蘭州人。他家裡的老爹老孃都被藏人剁成了八塊,眼睛舌頭都被挖出來,入土的時候也沒能找到耳朵。
他媳婦被掠走的時候,還大着肚子。兩兒一女,全都被藏人帶走了。他沒辦法,跑到前線投了軍。
現如今,他家裡人算是在這塔爾寺都找全了。看見那麪人皮鼓沒有,那皮就是他大閨女的。佛像左邊那個童子,就是他小兒子被灌了水銀擺在那裡。
大兒子被砍掉雙手,挖掉雙眼鎖在木頭上,任憑禿鷲啄食。
媳婦如今在難民營裡面,已經瘋了。旁人說她剛生出來的孩子,被廟裡的喇嘛扔給了藏獒。
這還僅僅是蘭州的一戶人家,蘭州城是西北大邑,人口足足有十萬之衆。如今全須全影找回來還沒瘋的,也就一千多人。剩下的人去哪裡了?
寬恕!仁慈!大度!你看過那些人眼,人皮,人骨頭再說,被灌水銀那孩子今年才四歲。”祖大壽憤怒的指着正冒着濃煙的塔爾寺。
無論是史可法,還有史德威都不說話了。一直以來,漢人深受儒家文化影響。生性善良平和,已經烙印在這個民族的骨子裡。
可善良平和不能讓這個民族生存下去!
荒蠻的草原,總有些豺狼一樣的同類存在。
匈奴人掠邊,捕捉漢人回去之後待如芻狗。五胡亂華,羯人兇惡如狼。居然稱漢人爲兩腳羊,他們殺死漢家男人,掠走漢家女人。夜則姦淫晝則爲糧,甚至把人趕到易水中活活溺斃。人多到易水爲之斷流!
漢人從北方第一大族,硬是被殺成了少數民族。如果不是出了大英雄冉閔,如今這大明江山,說不定還是胡兒天下。
報復!必須要報復!要讓那些豺狼知道,作惡是要付出代價的。
所以有了衛青、霍去病,所以有了漢將馬援,唐將李靖,郭子儀。草原上無數枯骨,是他們的功勳,也是漢民族最殘酷的報復。
“那些藏人是你的勞工,你願意要也好,不願意要的話回家供起來也行。就算是你口味重,摟着睡覺都沒問題。”祖大壽說完就走,留下瞠目結舌的史家父子。
“放心吧!這些事情都是大帥默許了的,如果這裡面有一個大明人,我們都不敢這麼幹。大帥就是這個性子,你看看他什麼時候拿外族人當過人?
對倭國人好!那是因爲倭國人是他手裡的刀,這一次滌盪草原。三千倭兵打的最兇,每次作戰都衝在最前面。遇到蠻橫的藏人騎兵,這些倭兵傷亡過半仍舊死戰不退。
那種玩命的勁頭兒,我看着都有些害怕。
祖師長就是那脾氣,史大人您也多擔待。實在是那些藏人做得太過份了,我們決定給他們一個教訓罷了。這方圓千里之內,只要能抓來的藏人都在這裡了。女人和老幼都被埋了,這些青壯給你留下來修築至蘭州的鐵路。
只要鐵路修到蘭州,我們兩個師的防線就能再向前延伸千里。河套草原,就被咱們大明死死攥在手裡。再向前到了哈密,就算是進了蒙古人的地盤。
準格爾蒙古這些年一心想要突破咱們大明的西北防線,揮兵直進中原。打了四年,現在咱們距離伊犁河谷卻是越來越近。總有一天,咱們要打到他們的伊犁河谷,看看準格爾蒙古要往哪裡逃。”曹文昭故意把話頭岔開,避免史家父子繼續尷尬。
“嗯!這西北用兵千里縱橫,打的就是糧草,打的就是後勤。還是火車這東西厲害啊,拉着一大長串車皮,從京城到達西北也不過就是幾天功夫。
給你透個信兒!倭兵正在秦皇島整訓,除了馬克沁機槍和榴彈炮之外,武器跟你們所差不多。這一次,他們纔是步兵主力。估計你們就是帶着炮兵在後面跟進!
還有路過包頭的時候,喀爾喀蒙古人已經在集結。號稱有十萬人馬,我看着沒那麼多,不過五六萬人還是有的。這一次修到蘭州的鐵路,可謂時間緊任務重,又沒有多餘的勞工,只能靠你們想辦法。
曹師長,能不能到周邊再抓一些人回來。人手不夠用啊!”剛剛還對藏人充滿了憐憫,轉個身功夫史德威就鼓動曹文昭接着抓人。
“沒了!真的沒了,方圓千里之內,長腿能走的藏人都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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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梟躺在專列的躺椅上,腿上坐着李麟。陽光斜射進車廂裡面,窗外的景色不停後退。這是父子倆難得的親子時光,李梟非常珍惜。
“冬天的雪化掉之後會滲進地下,寒冷的冬天會凍死蟲子。瑞雪兆豐年這句話,就是這麼個意思。”鐵路兩旁農田裡的積雪很厚,不時能夠看到有人在沒膝深的積雪裡面艱難行走。
不得不說,這些年河北的冬天的確要比後世冷很多。印象當中,即便是後世的遼東冬天也難得下這麼大的雪。如今的河北,連續幾年都會下這樣的大雪,而且每年還會下上好幾場。
或許是老天爺眷顧,連續幾年北方沒有大面積旱災,蝗災也基本絕跡。唯一讓李梟擔心的,還是這條黃龍一樣的母親河。多年河道淤積,朝廷無錢處置更加重了水災。
黃河在黃土高原上還算是好的,過了壺口瀑布這條蜿蜒的黃龍就開始鬧騰。尤其是到了河南境內,每年河南蘭考、開封一帶都得抗洪。如果哪年沒有洪水,那得供三牲感謝老天爺眷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