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所以再次在自己房間見到玄子風的時候,安心言幾乎尖叫出聲。
可父母已經入睡,她只好壓低聲音問:“你是不是應該改掉隨便進別人房間的惡習?”
或者她該給自己的房間加一把鎖。
不料,玄子風卻只是質問:“你什麼時候學會了夜不歸宿?”
“什麼夜不歸宿,我有跟媽打過電話。”安心言莫名的有些心虛,因爲她對媽媽撒了謊。
可這卻給了對面那人步步緊逼的機會:“這兩天去哪了?”
“我沒有向你報備的義務。”她沒有力氣跟他辯論下去,說完後直接打開自己的房門,指着外面示意他立即出去。
對此,玄子風微微挑眉:“你的膽子似乎大了不少,怎麼,有人替你撐腰了?”
他不說她還沒覺得,原來知道有個人在愛着她等着她,會生出這麼多的勇氣。她不是孤獨一個人了。
“其實我要多謝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下定決心搏一下,也永遠無法走向別人。”她沒有否認,卻說出比否認更能刺傷他的話。
對此,玄子風眯眸:“你會後悔的。”那樣陰冷的語調,讓安心言渾身僵住。
唉,要不是大姐結婚,她其實也真的好想跟蘇木一起回去。
可安心語的婚禮已經進入倒計時,剩下的幾天,安家空前的忙亂。
“你們到C城了?我也好想去,我有兩個妹妹在那上學呢。”她開始學會在每晚與蘇木短暫但甜蜜的通話中撒撒嬌,兩人的對話不再是蘇木單方面的抱怨訴苦。
有些奇怪是不是,雖然不過是從口頭上確立了關係,呃,也許還多了幾個吻,可兩人都覺得自己的身份不一樣了。
以前蘇木把安心言當成很好的傾訴對象,卻很少顧及自己說的那些會不會破壞她的心情;可現在,他瞬間有了要讓她開心的責任感,作爲一個男子漢,作爲她的男人,他需要多擔待一些。
而安心言卻恰恰相反,之前不敢真情流露,不敢對他太放肆,是覺得兩人非親非故,她沒有那個權力;至於現在,有了名分之後,她反而會偶爾任性一小下。
但不管是之前的他們,還是現在的他們,似乎都很能互補。
蘇木看着對面朝他笑的曖昧的於繼和袁夢,真的覺得這兩人是越來越般配了。不過對於他們,他也沒有必要隱瞞,於是便用了柔的能滴出水的聲音說:“你們姐妹的感情都很好啊,什麼時候把我介紹給她們?”
急着見人家的家人啊,於繼和袁夢聽了繼續笑的像兩隻狐狸。
就連安心言也覺得好笑:“不用介紹啊,她們一直都是你的粉絲。”當初她會知道蘇木,還是妹妹們告訴她的。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蘇木說的好委屈。家長不能見,連妹妹們都見不到嗎?
可就算他是無理取鬧,安心言也不會生氣,她對他總是有着用不完的包容:“好,我知道,肯定會有機會的。”
蘇木會這麼說,也是因爲在意她,連帶着想在她的親人面前有好的表現,她怎麼會不開心呢?不過,這些還是過段時間再說吧。畢竟,他們現在還不是很穩定。
在大家的期盼當中,終於到了安心語婚禮的前一天。都說永遠沒有準備完美的婚禮,因爲到了現場總會發現有疏忽的地方。但最重要的是那份喜氣,是新人臉上洋溢的幸福表情。
所以,到了此時,除了女性長輩們還在不斷檢查各種事項,大家都閒了下來。安心愉和安心悅兩姐妹是臨近傍晚的時候纔到家的,爲此還免不了被安心語抱怨了一頓。
什麼“沒良心啊,也不想想我是怎麼對你們的”,“早知道小時候就不花心思打扮你們了,現在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了”之類,搞得原本還有點愧疚的姐妹倆,反而沒有那麼內疚了。
但其實,安心語不過是有點緊張,才導致胡言亂語起來。
四姐妹決定今天晚上要好好的聚一下,過了今天,大姐就是少婦了。愉和悅回來,小弟的苦日子就來了。她們一如既往的差使他去買飲料,知道那小子肯定會自己剋扣點錢做報酬。所以爲了避免他爲了賺錢買太劣質的東西回來,還要多給點跑腿費。
看着小弟故作紳士的樣子,四人都不禁搖頭:“這小子,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對啊,他還是小時候惹人愛。”
“不過,他變成這樣貌似也是我們害的吧?”
最後一句話是出自小妹安心悅之口,三位姐姐都很震驚:“你不是最討厭小弟嗎?竟然會幫他說話。”
“我只是實話實說,那個幫理不幫親。”向來酷酷的小妹,神色不太自然。
一旁的安心悅不以爲然的說:“她以前啊,是覺得爺爺偏心,重男輕女,纔會討厭小弟。可自從我們告訴她,爺爺不是偏心,而是喜新厭舊,當年也曾撇下我去疼愛她之後,她就沒有那麼討厭小弟了。”
她這麼一說,不禁打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於是她們便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隨着和姐妹們的交談,安心言發現自己的童年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黑暗,原來她擁有那麼多的快樂。
說完小時候,女孩子的話題難免扯到各自的感情問題。大姐是有歸宿了,可剩下的三個人,安心言滿了23週歲,安心愉現在大三,連安心悅都上了半年的大學了,按說都該是桃花盛開的年紀,可從沒聽說過有誰談過戀愛。
“呵呵,你們該不是想學我吧?”安心語都要自責自己做了壞榜樣,尤其是這樣的後果可能導致她這個做大姐都會被矇在鼓裡。
可三個妹妹都只是笑,還故意笑的神秘莫測,讓她無可奈何。
其實安心言有一瞬間的猶豫,想着要不要把蘇木說出來。但最後她還是選擇了沉默,畢竟牽扯到這樣一個大明星,她還是等有十足把握的時候再說吧。
要瞞住姐妹的感覺,似乎並不好,真不知道大姐當初是怎麼做到的。
她們之所以要小弟買飲料,怕的就是喝酒誤事。可因爲聊到太晚,第二天還是險些起不來,於是又是一頓手忙腳亂。
好在忙歸忙,一切都算在正軌上,除了老爺子間接性的錯誤指令會讓大家頭痛以外。
比如,他突然叫了聲:“小語。”
結果安心語和安心愉異口同聲的答應。因爲在家裡,除了爺爺以外,大家都會區分着叫“小語”、“阿愉”的,只有爺爺“小語”、“小愉”的叫着,讓三叔忍不住埋怨:
“爸,您看吧,早說了她們兩的名字叫起來容易混的。”偏偏老爺子當初說什麼也要給三孫女起名爲愉。
不出意外的,老爺子把眼一瞪,理直氣壯的說出他的理由:“你懂什麼?語言是我對博大文化的敬重,愉悅是我對她們心態的要求。怎麼,你還有什麼意見?”
誰敢有意見?不過,現在也不是教訓人的時候啊!
三叔陪着笑:“爸,您看這也挺亂的,要不您去魚市轉轉,呆會再回來?”
好啊,嫌他老頭子在這礙事!
老爺子火冒三丈,正待發作,卻被老伴拽了一下:“走,咱們出去曬曬太陽。”有她陪着,面子夠大了吧?
對此,老爺子果然滿意,盛氣凌人的跟在老伴身後走出去。剩下的小輩們鬆口氣,繼續忙碌。
其實,要不是老爺子堅持一切按習俗來,什麼桂圓大棗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各自該放置的地方,什麼穿衣吃飯都要有一定的講究,他們也不至於這麼忙。
不過,人生大事,再忙再累也是甘願的。
安心言作爲伴娘,其實算是比較清閒了。大姐有朋友幫她做婚紗,自己又會做造型設計,什麼化妝盤發完全不用別人幫忙,連她這個伴娘都是大姐親手打扮的。所以安心言唯一的任務,就是幫大姐拿好東西,跟在她身邊隨時等候差遣。
“好麻煩,是吧?你結婚的時候可別學我,一切從簡纔是王道。”安心語笑嘻嘻的,突然壓低了聲音。“再說,憑蘇木的身份,除非你們想公開,要不然的話也只能儘量低調了。”
她昨晚沒有拆穿她,可不代表忘記了他們曾經在別墅共處過一晚。
這時,外面突然熱鬧起來,貌似是新郎官來了。他昨晚和家人住在安心言家,今天也是要象徵性的把安心語從孃家接過去,完成出嫁大業。
安心言趁機催着安心語做好最後的準備,以一笑帶過她的試探。安心愉、安心悅也跑了進來,笑呵呵的準備設關爲難新郎官,屋子裡的氣氛空前的喜慶起來。
看着兩個妹妹古靈精怪的樣子,大家都笑個不停,安心言也是開心,卻還是夾雜着一些不悅,因爲伴郎是玄子風。
她知道大姐是沒辦法,姐夫在這沒有朋友,周圍唯一適合的人選便是玄子風,所以對此她並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只是希望他今天不要借題發揮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