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樹林中鍊金師的小屋上方卻是燈火通明,大量疝氣燈對準了這個方向,將垮塌的地底內部都照得極爲明亮。
搜尋的士兵隊伍已經下去了第五批,前兩批上來後立刻給法恩和西格莉德彙報,並沒有發現任何生物的蹤跡。
那地底土屋中明顯有過堆積金屬材料、礦石、各種機械以及種植植物的痕跡,但仔細查找之後並沒有相關材料留下。
西格莉德看向法恩,搖了搖頭:“他又跑了。”
一名曾在最開始下去過的士兵道:“報告長官,我當時看見了一個男子的身影,好像他在搶救那些植物,因爲他手裡攥着一株花。”
法恩想起了什麼,皺眉問:“你剛纔說你們的槍被一隻蟲子給吃了?”
這士兵露出尷尬神色:“的確是只蟲子,不過這隻蟲子大概有半米長,全身都是乳白色,像一條蠶。”
法恩和西格莉德並沒有懷疑這名士兵的描述,在親眼見證過羅倫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手段後,此刻就是說那偷走能源基盤的男人是一隻猴子變的,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
搜索仍在持續,地底的空間之大超出了在場所有人的想象,因爲在這鍊金師的小屋下方,竟然又有一個更爲寬敞廣闊的地底空間被發現。
當初羅倫在那裡製造鍊金之塔,所需的空間容積自然極大。
地底發掘在緩慢的進行,一架黑風飛行器緩緩駛來,布萊爾博士領先,帶着數名助手跳下了飛行器,幾名士兵幫助他們把檢測儀器擡了下來。
“在哪兒?”布萊爾博士靠近法恩二人後,劈頭就問。
西格莉德雙手叉腰,對着那破開的地底房間努了努嘴:“最後有士兵發現那人時,就在那個地方。”
布萊爾點頭,吩咐道:“讓士兵們看住那裡,任何人不能進入房間。我立刻開始檢測,現在正是震饋粒子振盪時期,檢測效果會很好。”
臥室的所在已經被法恩嚴令禁止進入,所以此刻都有四名士兵持槍站立在旁守候,布萊爾和助手們下去後立刻展開工作。
法恩將行動的最新情況報告了亞迦寧區軍方總部,很快在“將軍圓桌”的授意下,奕達軍區方向再次有三十多架黑風飛行器騰空,數架運輸飛行器緊跟而至。運輸飛行器還載了十門自動定位迫擊炮。
……
在當天晚些時候,所有原本正在加班趕製“我的太空堡壘”虛擬網絡遊戲的三十多名程序師,一個個面容呆滯的列隊來到了羅倫的鍊金堡壘中。
說實話,羅倫對於他們的遭遇還是感到有些內疚,這些人都是無辜的,他們雖然對自己的工作並不知情,但所作出的貢獻已經足以讓他們有資格登上鍊金堡壘,包括他們的家人。
當然,只要事後他們自己願意的話。
羅倫已經做好了給他們開綠燈的準備,不過現在卻不行。
這三十多人在進入了鍊金堡壘工作區一間相同環境的工作室後,出去的門被關閉,小顏的神經毒素髮揮出了極其微妙的控制作用。
這些人除了對環境的認知被屏蔽以外,其他方面的能力並沒有受到影響,依然以爲自己還在公司加班,一個個廢寢忘食、忘我的投入到系統調試中。
堡壘的主系統和各子系統之間,有些已被連通,但仍有部分仍在調試。
不多時,古博達光帶着所有家人返回了工廠,一行有十多人。
古博達光屬於一個在摩圭星都極爲稀少的種族——烈克族,該種族的人骨骼粗壯,身體魁梧,普遍長得又高又大。
羅倫注意到,自己和古博達光最小的表妹比起來,對方的身高都高過自己一個頭,讓人很是無語。
烈克族目前只剩下這十幾人,而原本進入官方超級太空堡壘的名額只有古博達光一人有,如今全族的人都看到了希望。
羅倫注意到,古博達光看着自己族人的時候,眼神柔和無比,平時大大咧咧的動作,在這一刻變得極爲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的扶着年老的族長,通過動能懸浮梯直接進入了太空堡壘的生活區。
比起在工廠裡生活居住,肯定不如設施已經相對完善的堡壘內部。
這座鍊金堡壘在羅倫和科德薩爾的預先構想下,修建之後生活區實現了三種模式的居住結構。最高等級的是一人一室,當然也是夫妻室,屬於最有權勢和地位的人享有,中等級的是錯層室,一間相同大小的房屋中可以錯層居住三至五人,空間依然很寬敞。
低等級的則是蜂窩式,從外面看去彷彿蜂窩一般,其實裡面採用了膠囊空間,這是大部分堡壘居民居住的模式。
其實每一個人一個密閉的獨自空間,已經考慮的很周全,因爲生活區有酒吧、餐廳、全息電影院、虛擬遊戲室、各種球類運動等大量娛樂設施,甚至還有幾家情侶酒店和家庭旅館。
設立酒店的原因,是考慮到居住膠囊空間的居民們在適當的時候也可以放鬆一下。
當然,這裡還有學校。爲此羅倫甚至早就萌生了在學院裡辦一個鍊金學徒培訓班的想法。
一個小型社會的建立,自然少不了流通貨,羅倫依然準備使用摩圭星人所熟悉的晶納和晶賽爾。
烈克族的族人們進入生活區的時候,興奮的說不出話來,老族長拉着古博達光的手,捏得手指泛白。登上太空堡壘是他們這一輩子都不曾奢望的事,卻在今天,古博達光突然趕回來後,就莫名其妙的實現了。
很快哈姆雷特將他的家人也接來了,加上他一起只有四個人,父母、哈姆雷特和他的妹妹。
哈姆雷特的父母性格溫和,文質彬彬極有禮貌,見到羅倫後一個勁兒的感謝,與哈姆雷特的性格完全相反。
不過他的妹妹則與哥哥性格基本一致,要麼語出驚人,要麼沉默寡言。哈姆雷特的妹妹名叫簡。(好吧,猜猜她出自哪兒?)
梵妮在不久後回來,不過她的身後沒有一個人,只是懷裡抱着一條瘦骨嶙峋的黃毛狗。
這條狗畏懼的打量着眼前的陌生環境,一聲不叫,只有在梵妮撫摸它的腦袋時,才安心的閉上眼睛。不過梵妮將手伸開後,它立刻就警覺而又畏懼的睜開四處打量。
羅倫記得梵妮說要去接自己家人的,目瞪口呆的盯着她,問道:“你的家人呢?”
梵妮揚了揚懷裡的黃毛狗:“它是我唯一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