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2 生物能
“點不着，不奇怪。”
戴姆勒來到車窗邊，敲了敲：“因爲能量塊里根本就是空的。”
細雨沒捨得下來，車內的內飾是一流的舒服，駕駛座底下是鹿皮，方向盤套是狼皮，換擋桿是虎骨，打磨光滑、溫熱如玉，摸上去倍爽。
當細雨在研究車窗那玻璃如何調上調下時，好學的柯冪彤則站在龍灝身邊，好奇地看着戴姆勒將能量塊盒子打開，裡面空間不小，但卻空空如也，連只蟑螂都沒有。
“空滴？”
鄭廷襄差點咬到舌頭，他疑惑地看向戴姆勒、本茨：這兩老頭，不會是忙中出錯，把模型當作成品用了吧？
“是空的，因爲我們也不知道能量塊裡要裝什麼？”
戴姆勒誠懇地說。這是實話，他按照龍灝的要求把能量塊造出來後，一直不知道里面的動力源是什麼。
於是，疑問的目光統統集中到了龍灝身上。
“裝的東西，我帶來了。” щщщ◆тTk án◆C〇
龍灝面對衆人的目詢，輕描淡寫一笑，拍拍小柯的肩膀：“來，把桶子放下來吧，背了這麼久，你也不累嗎？”。
聽了龍灝的話，大家才發現，柯冪彤的背上竟然揹着一隻圓形鐵桶，灰色，高度約50釐米，直徑也有30釐米，硌在背上，着實不會舒服。
柯冪彤羞澀一笑：“還行，不累。”
說完，柯冪彤把灰色鐵桶卸下來，當着衆人的面打開蓋子，只見裡面濺出一兩點水珠，竟是一桶的魚兒！
“魚？！”
“裝的東西是魚？”
“伯爵大人，沒搞錯吧？”
衆人發出驚訝。語氣全是不能置信，魚放到能量塊裡，能當動力源？
“沒有弄錯，各位的反應也在我預料之中，呵呵，彆着急。且看我做一個實驗。”
龍灝捋起袖子，從鐵桶中撈出了兩條魚。
實驗臺子上，擺放着一個小型活塞機，另一頭，接入的是熱能，而原本應該放置煤油或者蒸汽的地方，則換成了龍灝撈起的兩條魚。
“這兩條魚，能發熱？”
戴姆勒一看就明白，龍灝的實驗要證明什麼。不過用魚來製造熱能，怎麼想都是天方夜譚。
這就是見識狹隘造成的知解障礙，如果把戴姆勒換成一名在華夏鎮生活過的普通技術人員，他一定會點頭道：魚兒製造熱能，爲什麼不可以呢？我們的溫溫魚，就能釋放熱量，給我們禦寒的呀！
不過，這兩條魚都不是溫溫魚。
“聽我介紹。這一條黑色小魚，叫做油油魚。這一條綠色小魚，叫做熱能魚……”
龍灝在兩條快要溺死的魚苗身上澆上水，興致勃勃地道：“等一會，大家就能看到有趣的事情發生了。”
十分鐘後。
戴姆勒感覺自己的眼珠子還沒歸位；
本茨覺得下巴好像脫臼了；
霍蘭若有所思，伸出被咬破了好幾個口子的舌頭，直喘氣；
鄭廷襄揉了揉眼睛。繼續玩命地掐了下自己清淤的大腿。
“太神奇了！”
“不可思議！”
“伯爵的妙手！”
“有里程碑意義的活塞運動！”
前面的讚歎還能接受，可最後鄭廷襄的那一句，卻讓龍灝差點摔了個跟頭。
他好容易穩住身形，瞪了鄭廷襄一下：喂，好歹你也是國人。說中文能別帶歧義嗎？
“我算服了，伯爵大人，能容我計算一下這次釋放的能量的具體數值嗎？”。
戴姆勒是個數據狂，他眼神狂熱地看向龍灝。
“可以，小柯，捉一條油油魚給戴姆勒先生。”
方纔的實驗結束，兩條魚只剩下一條，‘可憐’的油油魚，真個成了炮灰，全身在絢麗的光和熱中灰飛煙滅了。
這個實驗，原理簡單，走的就是鍊金線。
油油魚不消說，那是一條吃飽了石油的油油魚，而熱能魚，是溫溫魚的變異體，它能夠給油油魚加熱，令其安全地燃燒，將石油高效率地轉化成熱能！
這種高效率，在戴姆勒的實驗重現後，得到了證實。
“不可思議，這熱能，相當於130個魚苗體積大小的煤油燃燒！”
戴姆勒拿着檢測數據，激動得雙手發抖。
“哦，130倍，和我預料的差不多，還成。”
龍灝淡淡地說道。
“130倍還不多？”
鄭廷襄叫道：“龍少爺，您知道嗎，您這是發明了一項嶄新能源！這是具有時代變革的偉大創新，這個能量要取個名字，就、就叫……生物能好了。”
“生物能？隨便吧，其實這個能量源還需要完善，不過，應該不會比車子上的油箱差。”
龍灝敢拿出‘熱能魚+油油魚’的組合，自然是對替代上的油箱有充足的自信。
同等體積情況下，‘兩魚’組合發出的熱能，要遠遠大於煤油燃燒，更何況，動力傳動的結構也簡化了許多，多出的空間，裡面也可以儲藏魚苗。
“戈特利布，卡爾，你們要做的工作還很多！”
龍灝嚴肅地道：“能量塊還只是一個空殼子，拿出來只是爲了讓你們加深對接口的理解，要將這個……嗯，就先叫生物能吧，要將這個生物能合理運用起來，你們還要設計出與之適配的發動機。”
“嗯，有了接口，設計會簡化很多。”戴姆勒託着下腮。
“體積會比原來的煤油內燃機大，不過，大不了多少！”本茨經驗豐富，略一沉思，心中竟然已有雛形了。
“別忘了，我們可是省去了一個油箱的體積啊！”
龍灝眨眨眼，戴姆勒和本茨恍然大悟：對呀，減少了油箱……不對呀。少了油箱，魚苗放哪兒呢？
“油箱不能少吧？最多是縮小一大半體積。”本茨很較真。
“呵，我們先出去，找個地方吃飯，吃完飯之後，我與各位就此事再慢慢詳談。”龍灝摸着肚子。感覺到飯點了。
馬要喂豆包，人要吃好飯，DMG生產車間的伙食絕不算好，但卻足夠鎮壓遠道而來的龍灝一衆肚裡的饞蟲。
吃過飯，大夥沒有打道回府，因爲龍灝發話了，歇息一晚，明天還有地方要去。
入夜，龍灝領着兩個女徒兒。找到戴姆勒三駕馬車。
這個談話，比起飯前，少了霍蘭和鄭廷襄，卻多了邁巴赫和龍嘉樂。
邁巴赫的傷基本已無大礙，這會兒，他聽了戴姆勒和本茨的敘述，整個人正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一看到龍灝推門進來。就忍不住嚷道：“伯爵大人，真有這麼神奇的魚苗。給我看看！”
細雨一撇嘴，道：“這種魚苗早就有了，在華夏鎮，我們就是靠它抵禦嚴寒的，在贍佚城，母巢廠也是大規模飼養這個的。枉你們是鄰居，居然後知後覺到這個地步！鄙視你們喲！”
被小女孩數落，邁巴赫也有點不好意思，年齡足以做細雨爺爺的他撓了撓頭，紅着臉道：“嘿嘿。失察失察，沒想到養殖廠還能跟汽車聯繫起來，這是我的疏忽。”
細雨叉腰：“當然是疏忽了，要不，你們以爲少爺將你們安排在一塊，是沒有用意的？”
這下，本來把細雨的話當成‘童言無忌’的戴姆勒三人，立刻認真了起來，互看一眼：對呀，贍佚城籌建之初，便是龍灝建議DMG把生產車間建在這裡，莫非，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籌劃好，新出品的車要用上生物能！？
龍嘉樂爲人圓滑，見狀忙呵呵笑着出來打圓場：“三位DMG的首席工程師，的確是因爲太忙，所以纔沒注意到母巢的，其實換作我，若不是少爺提醒，我也想象不到，母巢餵養的這些魚苗，竟然能用在汽車上，嚯嚯，匪夷所思、奇思妙想啊！”
“是極，是極！”
“以前沒注意到，沒關係。”龍灝噙着笑，找到上首位置坐下，道：“但以後就不行了！我不常來下加，所以，牌的小汽車要想順利上市銷售，需要你們的通力協作！”
“會的！”
“一定會的，請少爺放心！”
龍嘉樂代表母巢，戴姆勒三人代表DMG，在龍灝面前，遞出了友好合作的右手。
“閒話不多說了，我時間有限，只能挑重點的說，說完後，你們能領悟多少、貫徹執行多少，嘿嘿，等我回來後檢查……好，都別站着，有凳子呢，都坐，坐下吧！”
龍灝這時說話，已儼然具有伯爵、國王的風範，再配上他卓爾不羣的高個身板，劍眉飛揚、神目如電，龐大的氣場輻射下，龍嘉樂等人均只有俯首陪着小心聽的份。
等四個人坐好，細雨和小柯也乖巧地侍立在龍灝身後。
“先說牌小汽車，龍廠長，你先聽着，有疑問揣肚裡，過後再問。”
“沒疑問，我絕對閉嘴！”
龍嘉樂笑得跟朵盛開馬蘭花似的，心內燦爛得幾乎要高潮：這是機密，這是少爺要講大機密了嗎！？我得坐端正了，仔細聽講，不開小差、不插嘴。
“戈特利布、威廉、卡爾，你們三個，現在心裡一定有個疑問，那就是，我爲什麼要鼓搗出生物能，還要你們研製出適應生物能的新型發動系統，原來的內燃機發動不是用的好好的嗎？對吧？”
戴姆勒三人聽了，均點了點頭。
的確，他們心裡早有這個疑問，燒煤油的內燃發動機用的挺不錯呀，雖然那什麼生物能效率彷彿更高，但這並不是必須更換的理由呀！
“好，現在我來解釋。”
“第一，我沒有說過內燃機不好，生物能發動系統和內燃機發動系統，不是非此即彼的互斥關係！”
“第二，生物能大有可爲，且是我們獨有，必要時，完全可以造就成‘稀缺資源’。而內燃機的技術卻面向大衆，無數公司都可以選用，並且，煤油也不是什麼稀缺的資源。”
“第三，不瞞各位，我與卡內基先生在美國有兩大仇人。嗯，用‘仇人’來形容不太準確，應該叫‘競爭對手’纔對！他們一個叫摩根，一個叫洛克菲勒，而煤油，恰好是石油大王洛克菲勒的產品，我可不想用我們汽車的成功，來幫助洛克菲勒擴張他的石油王國。這是爲人做嫁衣的愚蠢行爲！”
“不過呢，汽車一旦流行。各方廠家的模仿是免不了的，你不用內燃機，別人會用，洛克菲勒的煤油、或者其它石油衍生品，依然大有銷路！我沒有狂妄到想用汽車扼死洛克菲勒的喉管，只要能延緩他一些膨脹的速度，我的目的就達到了！因爲，嘿嘿。不怕透露給各位，卡內基先生也在籌備進軍石油產業。未來，那頂至高的‘石油皇冠’，將會是他和洛克菲勒之間的角鬥戰利品！”
“各位一定聽說過‘中山魂’吧，是的，這是一個時尚奢侈品牌，屬於我。它賣的衣服啦、皮包啦、手錶啦，很貴，貴到一輛的成本，或許都買不起一件晚禮服……這不是玩笑，各位不信的話可以去美國打聽。去歐洲打聽，去英國皇室打聽，我沒有半句虛言！”
“它爲什麼能賣這麼貴，是因爲它的衣服皮包手錶都是用黃金做的嗎？不是，它的布料、皮料和鐘錶零件，並不會高出別的競爭者很多，但是，它有名氣！皇室貴族、大腕土豪，買的就是這個名氣，他們要高人一等，怎麼高？就是要靠我的中山魂來襯托！！”
“說這麼多，沒錯，你們猜到了，我希望中山魂的營銷理念能移植到DMG上來，小汽車這麼前衛、這麼好看、性能這麼出色，擁有一切引領潮流的元素，而同級別的競爭對手呢，現在爲零！那麼，我們就要利用好這一優勢，建立標準、奠定名氣，把牌子營造成一個時尚標籤，未來，只有高端大氣、簡約奔放、具有國際範的名流，才配擁有一部牌小汽車！”
“前面說過，一旦在市場上獲得成功，模仿者必定蜂擁而至，戈特利布，你不要搖頭，我知道你對有自信，但也千萬不要小瞧了利潤的瘋狂驅動力，以及‘山寨’的妖魅速度！馬克思說過，有了300%的利潤，資本家會踐踏世間的一切，世界上對汽車有研究的人又不止你們三個，一個模仿而已，會有多難？”
“等到仿製品出來，，或者說DMG的汽車品牌，該如何維繫和豎立？這就回歸到原始的命題了，生物能，一個唯我獨有的生物能發動系統，纔是區別與其它山寨貨的最好標誌！”
“我需要的理想，應該擁有兩套可隨時更換的動力系統，生物能，面向高端；內燃機，面向中低檔次。等到那些山寨貨幫我們拓展了市場、做大了蛋糕，我們再用成熟的生物能技術去佔領那些中低端市場……”
“生物能技術當然還會更新，方纔的兩條魚實驗，只是生物能的初級體現，未來，它還會有很大的發展空間，我保證！”
“什麼？卡爾，你對高端和中低端的區別有疑問？嗯，你說你說……哎，卡爾，你是當局者迷呀，生物能汽車不需要冒出嗆人的黑煙，而內燃機汽車需要，這難道不就是最明顯的區別嗎？想想看，一個高貴的皇室，會選用溫順矯健的駿馬拉輦，還是會選用鼻孔冒粗氣、渾身黏嗒嗒且有刺鼻氣味的野馬拉輦呢？一目瞭然嘛！”
“生物能技術的更新，本來由我來主導是最好的，不過，我最近還有事，抽身不得，這也是我爲什麼晚上會把龍廠長一併叫來的原因！嘉樂，別傻笑了，現在該你簡單介紹一下母巢的情況，行了，你的禁言令取消了，給我好好說話！”
龍灝說到這，發言算是告一段落，時間雖不長，也就十來分鐘，可是，話語裡內容給予在場諸人的衝擊，卻是如同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靜。
伯爵竟然想得這麼遠，我們製造一個家用汽車而已嘛，居然與鋼鐵大王和石油大王之間的鬥爭扯上了關係！還有那什麼營銷，簡直就是魔鬼的手段！
少爺這是要對我重用了，技術什麼的我雖然不太懂，但生物能，一聽就與我的養殖業有關！少爺有事不能主導，那主導權，可不就落在我身上了？哈哈！
龍嘉樂按捺住心中狂喜，簡練地組織了一下語言：“母巢養殖廠，分三大塊，一是畜牧家禽、二是水產漁業、三是糧食蔬菜……水產漁業，是開展得最早的項目了，我們經驗豐富、漁民忠誠可靠……現有溫溫魚、鋼鋼魚、油油魚……多個品種，少爺需要我們怎麼配合DMG，我一定組織到位、保障有力，堅決保質保量完成少爺佈置的任務！請黨放心，請黨相信我……”
龍灝壓壓手，止住了龍嘉樂越來越偏向於‘保證書’的介紹，回頭道：“小柯，我準備把你和細雨留在這，主導全局，嘉樂和戈特利布你都認識了，告訴我，你有信心協調好兩邊的關係嗎？”。(……)
PS：鍊金生物產生新能源，是開這本書之前就想好的，可惜我太廢柴，寫到現在才寫出來。
感覺已差了好多，請各位看官憐惜地看~
另外，還是厚顏求個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