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望着青嵐和徐文,怯怯地伸出手接過向遠秋手裡的袋子。比·奇·小·說·網·首·發袋子一到她手裡後,她的臉上立刻笑開了花。
“謝謝阿姨沒有?”青嵐愛憐地望着她問。
“謝謝向阿姨。”青梅清脆響亮地道了聲謝謝。
後來,林曦也慢慢地想起了向遠秋,不免也和她寒暄了一會兒。
向遠秋似乎對青嵐的事情知道一些,估計是從劉家偉哪裡得知的。她每說到一件事情上,劉家偉也沒有避嫌什麼,直接看着青嵐說:“是我告訴她的。”
但關鍵的一些事情上,她還是一無所知,所以在聊天寒暄過程中,她一直試探打聽,但都被青嵐和徐文他們巧妙地避開了。
尤其是關於美美是誰的孩子的這個問題,她似乎有意無意中試探性地問了幾次,被林曦以玩笑地方式岔開了,“美美是我的女兒,哪裡是青嵐的,你沒有看到美美跟我親一些嗎?青嵐是幫我養女兒。”說完後,她故意哈哈大笑着。
也確實,自向遠秋看到青梅開始,一直是林曦坐在她身邊照顧她,倒水她喝,幫她拿這拿那,陪她上洗手間,削水果她吃,陪她聊天做遊戲等,徐文在旁邊配合着林曦,青嵐倒是坐在一邊沒有怎麼管她。
聊了一會兒,劉家偉就要回劉家村,青嵐也沒有挽留,畢竟大老遠回來一趟肯定是要回家看一下阿父和阿孃的。
劉家偉剛起身走,向遠秋也起身告辭,青嵐心裡有疑惑,但也沒有問,更沒有挽留,畢竟,來醫院看病人這個事,也不好挽留的,只得隨來者來去自願。
劉家偉和向遠秋一走,青嵐當着徐文的面,又再次提起林曦去她公司上班的事情。說一個月內給答覆的,現在都過去了幾個月。
“幾個月沒有給答覆,還不是因爲美美生病的緣故嘛!”林曦辯解道。
“現在這個時候我提出這個問題,不是你願不願意了,是你必須去了。”青嵐指着林曦說。
林曦停止手裡的動作,瞪着眼望着青嵐,發問道:“怎麼說?”
“還怎麼說?你看我現在哪有時間管廠子?但現在又正是需要錢的時候,廠子又不能關閉,總得要人管吧。我阿父這兩年又基本沒有管廠子裡的事情了,年齡也大了,徐文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再說,他主要是管技術這一塊兒。你說,這個時候,你不幫忙,誰幫我管廠子?”
“我管倒是可以,但我怕我管不好,我又不熟,怕一時難以接手下來。”林曦嘆着氣,“要知道出這樣的事情,早去還好了,現在也熟悉得差不多了。”
“這個倒不是問題,畢竟還有徐文,有他在不會有事,不懂的問他。我也還是在的,只是人不能像以前那樣每時每刻待在廠子裡而已,但你可以打電話問我。”
林曦點了點頭說:“好吧,那我試一試。但如果廠子被我弄垮了,可別怪我哈。”她望着徐文開起了玩笑。
“弄垮?”青嵐望着林曦,半嗔半怒地說道:“你必須跟我好好的管理,你要是跟我弄垮了,你自己看着吧,我和美美就指望着這個廠子,美美的病就指望着這個廠子,你自己看着辦,看你要不要好好管,敢不敢弄垮。”
林曦無奈地搖了搖頭,說:“真是強盜邏輯了是吧,徐文,讓我幫忙還這麼狠。”
徐文呵呵直笑。
時間飛快,轉眼青梅轉院到省城有一個星期了,身體各方面的檢測報告和結果都出來了,醫院的意見是讓青梅留在省城醫院進行前期的保守治療。
因爲廠子裡需要人管理,所以一個星期之後,青嵐讓徐文回去了,和徐文同時回劉家村的還有林曦。
闊別二十多年,重回故里,當林曦的腳從車裡走出來,踏上屬於劉家村的這片土地時,難以言狀的興奮和感動縈繞心頭。
還是兒時記憶的鄉音和麪孔,可是記憶中熟悉的鄉音現在在自己的嘴裡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熟悉的面孔也似乎模糊了很多,蒼老了很多。
回來前幾天的晚上,躺在牀上,林曦還特意將兒時的人事回憶了一遍,一張張鮮活的面孔全部如放映一樣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她還得意洋洋地對賈芝蘭說:“村裡的人我都還記得,回家後我肯定能將他們都認出來,說不定名字我都能叫出來。”
也確實,回憶起他們時,隨着他們的面孔在腦海裡出現,他們的名字在林曦的嘴裡也是呼之欲出。
“那你說出幾個名字我來聽聽。”賈芝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替林曦收拾東西,一邊打趣地跟她說。客廳前面的電視劇正放得熱鬧,可是,賈芝蘭卻沒有心思看它。
雖然是林曦回劉家村,可是卻像是她自己回劉家村一樣,她顯得有些激動。
“現在說不出來,可是,如果我看得他們,我想,我是能叫出他們的名字的。”林曦自信地說道。
賈芝蘭不可置信地笑了笑,說:“那可不一定。”
林曦不滿地哼說:“就你能記得清楚,我就不能了?”
賈芝蘭笑說:“我和你不一樣,我在那裡生活了幾多年?你才生活多久?再說,你們這個年代的人哪能跟我們那個年代的人比。”
林曦仍想爭辯幾句,這時一直坐在旁邊沒有做聲的林文輝插話道:“少年樂新知,老來念故友。你正是少年的時候離開劉家村的,你記得的人和事情當然沒有你阿媽清楚。”
現在,果然如他們所說的那樣,一進到村裡,當青樹生和劉秀珍出來迎接她也徐文的時候,院子裡圍着很多人,年齡稍長的人都笑眯眯地都叫着她的名字,熱情地和她打着招呼。年輕地站在一旁也是熱情地望着她笑。
可是,她卻只能笑容僵硬地迴應着。
年輕的面孔,她卻一個也不認出來。
但她知道,那些年輕的面孔,都曾是她兒時的玩伴,或曾經與她吵過架,拌過嘴。或曾經跟她一起捉過迷藏,一起上山採過蘑菇,砍過柴,一起下過河,摸過魚蝦。
可是,他們卻全不是她記憶中的他們,甚至連影子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