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真武帶着杜天峰下山,沒有遇到夏金陽三人。
剛剛坐上車,杜天峰開車朝着市區而去,姜真武的電話就響了,是武術協會的人打來的。
“會長,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說是崑崙派的,要來帶走我們抓的那小子!我們沒同意,他們讓你來!”
電話裡,聲音有些緊張和忐忑。
姜真武眼中瞬間綻放出光暈,他剛纔還在心中唸叨崑崙的人是不是也該來了,沒想到這年頭還沒消散,消息就傳來了。
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他們沒動手?”
姜真武有些好奇地問道。
按道理,崑崙的人來了,可能直接就搶人,給他一個難堪。
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
“沒有,他們說有事情和你談!”
電話裡的聲音穩定了許多。
姜真武嘴角溢出一絲笑意,淡淡地說道:“好,讓他們等着,我這就過去。”
說完,姜真武就放下了電話,對開車的杜天峰說道:“去武術協會!”
而此刻在中海市武術協會的駐地內,氣氛很是凝重。
會客室內,幾個中海本地武者都退出去了,只留下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子看面相大概三十多歲左右,面白無鬚,收拾的很是乾淨,頭髮也是飄飄長髮,下垂到耳朵下面,雙眼如星辰一般明亮,開合之間彷彿蘊含着宇宙奧秘,身穿一套隨意的休閒裝,站在窗戶前,目光隨意地看着外面,彷彿電影裡的男主角一般風流倜儻。
在他身後,一個少女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裡沒有動,正是穆雨桐。
這一次,穆雨桐的裝束沒有很嚴肅凝重,也是一套很隨意的都市休閒裝,看起來彷彿放暑假的大學生一般青春靚麗,還帶有一絲出塵的縹緲氣息。
不過,她絕美的面容此刻滿是嚴肅,頭髮隨意扎着馬尾,而所用的頭繩赫然是一條黑色的真龍,最格格不入的,是背上揹着一把劍。
“小師叔,他們說姜真武馬上過來。”
穆雨桐對面前如言情小說裡風流倜儻的男主角一般的男子低聲說道,帶着一絲恭敬。
即便她在崑崙之中是年輕一輩的天之驕子,在天下間也足夠橫行,當初面對A組歷萬戎都是居高臨下的姿態,可是在小師叔面前,她也不敢放肆。
年輕男子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窗戶跟前,問道:“你被他幾招擊敗的?”
穆雨桐身軀輕微動了一下,背上的劍鋒都發出一聲輕微的顫鳴,低聲道:“嚴格來說,可能是一招!”
小師叔輕輕點頭,道:“你輸了也別太氣餒,他的師傅真陽道長,在當年實力還在我師傅,你師叔祖之上,活的年歲更是沒有幾個人能比,他教的唯一的徒弟,自然也不簡單,你輸了也是正常。”
穆雨桐搖了搖嘴脣,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之中依舊很是不甘。
小師叔繼續說道:“這次我沒有去紅泉山拜訪真陽道長,就是不想牽扯上一代人的恩怨,只想和這個小傢伙做個交易,只要能得到九州鼎就可以了!”
“是,師叔!”
穆雨桐答應一聲。
“嗯,你還是歷練不夠,很多事情還沒有看透徹,這一次事情了了,你也別休學了,繼續去上學把,多見識見識普通人的生活,武道,武道,最終,修的卻不是武,而是心,等你明白了,你就知道了。”
小師叔聲音很是惆悵地說道:“我這幾年止步不前,就是心靈不夠順暢,念頭不夠通達,不知道何時才能熬過這一關,我希望你不要遇到我所遭遇的障礙!”
穆雨桐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難怪天資縱橫的小叔叔消失了幾年,難怪當年進步飛速的小師叔最近幾年氣息很是平穩,沒有太大的進步。
發生了什麼?
穆雨桐心中一絲八卦之火滋生,隨後就迅速壓制下來,鄭重地說道:“是,小師叔,我已經跟師傅說過,等暑假結束,我就回東海繼續上學。”
“嗯!”
小師叔輕輕點頭,然後不再說話,就站立在窗戶跟前,資質始終如一,彷彿如一座雕塑一般。
穆雨桐也就站在後面一動不動,氣息低沉,不發出一絲聲音。
不一會兒,外面一輛車子緩緩駛入。
穆雨桐和小師叔同時雙眼一輛,都綻放出一絲精光。
穆雨桐和姜真武交過手,再加上她的實力強大,所學神秘無比,所以在姜真武出現的剎那,就感應到了姜真武所特有的強勢氣息。
“他變強了!”
穆雨桐立刻判斷出來,姜真武的氣息變的更加深邃而沉重了,面色頓時變得更爲難看。
這才幾天,他就變得更強了?
那自己豈不是更加沒有還手之力了?
穆雨桐雙拳緊握。
小師叔的臉上也終於出現了一絲情緒,那是驚訝的表情,道:“果然不愧是真陽道長一百多年來所收下的第一個弟子,很不一般!”
小師叔比穆雨桐感應到的更多。
那是如大地一般深沉的氣息,那是如天地一般的五行轉換,那是如神罰一般的雷霆,那是如無限星空一般的意念之力!
“沒想到,世界上還有如此之人!”
小師叔低聲喃喃地說道,彷彿發現了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雙眼睛已經變成了完全的黑色,盯着從車上走下來的姜真武,視線絲毫不離開,姜真武體內的一股股能量氣息波動,都被他特殊的視線捕捉到了。
“雨桐,你輸的不冤!”
小師叔對穆雨桐說道。
穆雨桐輕輕點頭,咬咬嘴脣,保持沉默。
而剛剛走下車的姜真武,也立刻感應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視線,彷彿如兩道X光線一般,似乎將自己的身體穿透了一樣,看穿了自己的一切。
他立刻擡頭看去,看到了站在二樓窗戶跟前的年輕男子,以及站在其身後的穆雨桐,雙眼之中也閃爍着凝重的光暈。
崑崙弟子,果然不一般!
姜真武迅速地上樓,在一個武者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房間,房間內站着穆雨桐和起小師叔。
杜天峰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兩位,隨意坐吧。”
姜真武走進來,就當先坐下來,看着穆雨桐兩人輕聲說道。
年輕男子對姜真武輕輕抱拳,道:“在下崑崙,凌霄!”
穆雨桐對姜真武點點頭,算是見過了。
姜真武依舊坐着,沒有站起來,也沒有回禮,搖頭道:“我們是敵非友,就不需要假惺惺的了,直接說你們的目的吧。”
小師叔凌霄雙眼看着姜真武,道:“好,姜會長,那我就直白說了,我想和你做一個交易!”
“什麼交易,要石景恆,還是九州鼎?”
姜真武立刻反問道。
凌霄一字一頓地說道:“兩個都要!”
“呵呵,那請回吧。”
姜真武不鹹不淡的呵呵一笑,直接下了逐客令。
石景恆對他來說沒用,可以酌情交給對方,可是九州鼎是不可能的。
穆雨桐雙拳握的更加緊了。
凌霄搖搖頭,來到沙發上坐下來,看着對面的姜真武,道:“姜會長先聽我說說條件,既然是交易,那我自然會拿出我自認爲的等價物!”
姜真武看着凌霄:“想要九州鼎,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拿你們崑崙的九州鼎來換,據說你們崑崙傳承自上古,根基就是九州鼎,而且不止一座,想要我的九州鼎,那就拿你們的來交換,這才能算是公平交易!不然,即便你們殺了我,也拿不到九州鼎!”
九州鼎他已經放置在鐵脊山脈的華夏部落,除了他,沒人能拿回來。
得到了這座九州鼎當中的奧秘,姜真武對其他的九州鼎都有一種好奇和渴望。不過可惜,九州鼎只有九座,傳承幾千年來,早就不知道散佈在世界哪些角落了,去尋找的話無異於大海撈針。
不過可以肯定的就是,神州政府肯定有,其次就是崑崙也必定有至少一座九州鼎。
凌霄看着姜真武自信無比的眼神,心道這小子好堅定的心念,難怪意識如此龐大,果然不是凡夫俗子,當下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可以好好談談了。我的確是想用一座我們崑崙的九州鼎,來交換你手中的這一座!”
姜真武瞬間眼神一凝,雙眼彷彿劍鋒一般盯着凌霄,道:“真的?你們願意用你們的九州鼎交易我這一座?”
凌霄肯定地點頭,道:“不錯,這就是我們的交易方案,雖然我們崑崙有能力從你手中搶奪,但是我們乃是炎黃正統,不會強搶你手中的九州鼎,所以我們給你兩個交易方案!”
姜真武思緒高速運轉,嚴肅地說道:“你說!”
凌霄輕輕點頭,說道:“首先,九州鼎當中蘊藏的奧秘,整個神州大地上,只有我們崑崙知道如何打開。所以,你就算拿着那座九州鼎,也只能當做收藏品,對你來說沒有實際用途。”
姜真武揮手打斷他的話:“這個不需要你們來說,直接說如何交易!我提醒你們一點,剛纔有國家隊的人找到我師傅,目的也是九州鼎!”
凌霄身體微微一震,微笑道:“即便是他們,拿去也不可能解開所有奧秘。那我直說了,第一,就是你把對你來說沒有用處的九州鼎交給我們,我們解開奧秘之後,和你分享,但是這座九州鼎要交給我們崑崙保管,以後也屬於我們崑崙!”
姜真武立刻搖頭,道:“這個交易不可能,說說你們第二個!”
凌霄雙眼依舊盯着姜真武,想從姜真武的臉上看出他到底是怎麼想的,繼續說道:“第二個,就是我們用一座崑崙收藏的九州鼎,和你交換。”
姜真武的視線和凌霄對視着,氣息絲毫不弱,道:“你們有幾個,我能選麼?”
凌霄也立刻搖頭:“不能,如果你同意,我們明天就能送來,然後你再把你的九州鼎交給我們,從此兩清,誰也不欠誰!”
穆雨桐低聲提醒道:“師叔,還有石師弟!”
凌霄也恍然了一下,然後說道:“不錯,還要把石景恆交給我們帶回去。”
姜真武沒有把石景恆放在心上,一個隨時可以放棄的添頭而已,交易的主要還是兩座九州鼎的互換!
說實話,他心動了。
那座九州鼎放在鐵脊山脈當中雖然有莫大的用處,能凝聚天地之力,提高能量密度,對任何修煉者來說都有致命的吸引力,哪怕是魔獸都不例外。
可是,那座九州鼎當中的諸多奧秘和大禹帝留下的信息都被他發掘了,現在唯一剩下的作用就是凝聚能量!
而姜真武猜測,凝聚能量的作用,其他的九州鼎應該也可以。
那麼,能不能換取一座新的九州鼎,發現更多的上古奧秘?
思緒瞬間翻轉,姜真武沉聲說道:“我同意一對一交易,不過,我只要豫州鼎,如果是其他九州鼎就算了!”
豫州鼎,乃是九州鼎當中的至尊之鼎,也就是中央之鼎,因爲上古時期豫州乃是天下九州的中央,也是皇庭所在。
凌霄的手微不可察的顫動了一下,雙眼也瞬間變成一片漆黑,彷彿黑洞一般,能吸收所有的光線。
房間內的氣氛也沉悶了下來。
凌霄盯着姜真武問道:“姜會長是不是發現了九州鼎的奧秘了?”
姜真武不置可否,視線也依舊直視着對方,絲毫不懼對方那一片漆黑的瞳孔,周圍一股若有若無的威壓緩緩滋生,淡淡地說道:“那就不是你們需要操心的事情了,你們只需要考慮要不要換,有沒有豫州鼎!”
凌霄的瞳孔恢復了正常,道:“明天我再給你答覆,這件事我不能做主。”
姜真武無所謂地說道:“你們隨意,如果同意交易,那就儘快,不然如果被國家隊搶先了,那損失的就是你們!”
“好,我們先告辭了!”
凌霄雷厲風行,立刻起身告辭。
穆雨桐對姜真武說道:“把石景恆放了。”
姜真武想了想,石景恆現在對自己來說沒有任何用處,當下也就揮揮手,輕鬆地說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