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冰精神十足的起了牀,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在門外等了足足半小時纔打到一輛出租車,交通問題迫在眉睫,呂冰告訴司機在市裡找一家駕校,然後停車就行,這位年過半百的司機顯然也是熱心腸,把自己學車的駕校介紹給呂冰,並且說教練是他的熟人,可以給呂冰走走後門,多給他安排一些上車時間,呂冰欣然接受。
出租車司機帶着呂冰一路來到了車管所附近的一家駕校,幫着呂冰報名,交錢,聯繫教練,之後在呂冰的再三感謝中離去,現在距離春節還有一個多月,教練保證呂冰在春節前拿到駕駛證,雖然有了教練的保證,呂冰仍決定按照駕校的課程,每天來駕校練習一個小時。
回到學校,呂冰寫了一份書面申請,交給系主任,要求自己搬到校外去住,一切後果自負,系主任大筆一揮批准了呂冰的請求,至此呂冰結束了他的住校生活。
最近一段時間,何雅琪因爲和呂冰交往,好幾次都沒有與宿舍的姐妹們一起去吃飯,被姐妹們調笑他重色輕友,雖然她反覆強調與呂冰是朋友關係,但仍沒人相信,現在學校裡傳遍了她有了男朋友的事,讓她百口難辯。
一開始何雅琪接觸呂冰是因爲好奇,最後被呂冰豐富的學識,淡定從容的氣質所吸引,甚至搬到呂冰身邊坐,呂冰身上有一種吸引她的東西,讓她覺得呆在呂冰身邊很輕鬆,愜意,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總之,對學校的傳言她心裡不太拒絕。
正在上課的何雅琪不時的看看旁邊空蕩蕩的座位,心裡想着:“這個大壞蛋,一天多沒來上課了,不知道在幹什麼?”
她又看了看前排的張大鵬,她很想去問問張大鵬,知不知道呂冰去哪了,但女孩子的矜持讓她羞於出口,暗中一捏粉拳,狠狠一揮:“好你個呂冰,走也不通知我一聲,等你回來,看我怎麼懲罰你。”
何雅琪第一次這麼心神不寧的上完了課,下課鈴聲響起,她與同寢室的姐妹相隨着走出了教室門,就聽見背後來了熟悉的聲音:“何雅琪,請等一下。”
何雅琪與幾個姐妹紛紛停下腳步轉過頭,就見呂冰滿臉微笑看着她們,何雅琪見到呂冰先是一喜,接着又是一氣,要不是身邊還有幾位姐妹,非捏着拳頭衝過去打呂冰兩下不可,既然不能動手解恨,何雅琪又心思一動,便道:“哎呀,你還知道回學校來,害得我昨天堆積了好多問題,沒人給我解答,你得補償。”
呂冰接過話題,笑容不變的道:“這好辦,我請你們去香滿樓大吃一頓,怎麼樣?”
何雅琪身旁幾位女生嘰嘰喳喳起鬨的道:“我們就不打擾你們甜蜜的午餐了,我們先去食堂吃了。”說完丟下何雅琪,一窩蜂似的跑了。
何雅琪一臉嬌羞,呆在原地不知道怎麼開口了,呂冰也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咱們也走吧。”
何雅琪看了呂冰一眼,紅着臉點點頭,轉身先走了。
呂冰與何雅琪並肩而行,有說有笑的往校外走着,這一幕被坐在車裡的江小寧瞧見了。說老實話,江小寧這花花公子從小到大玩的女孩也不少,但還沒有碰到能讓他動心的,唯有何雅琪讓他神魂顛倒,更何況牽扯到何氏家族的龐大資產,這些都讓他堅持着追了何雅琪幾年時間。奈何,是剃頭擔子一頭熱,至今與何雅琪的關係毫無進展,如今,看見呂冰二人親密的樣子,狠狠一錘方向盤,咬牙切齒的罵道:“去他媽的,這個臭女人,總有一天讓你落在我的手裡,讓你生不如死。”
緊接着又罵呂冰道:“你這個窮光蛋,狗雜種,等過了這幾天,我搞不死你,就不姓江。”
原本江小寧要安排幾個人,繼續盯着呂冰,看看他是不是與娛樂城被盜一事有關,誰知,孫二寶被嚇破了膽,招呼沒打一聲就不幹了,讓江小寧暫時沒有可堪大用之人,盯梢一事也就被暫停下來,又因爲這幾天江氏父子忙着調查被盜資料,不便於節外生枝。要不然,今天這一幕被江小寧看見,還不知道又發生什麼事呢。
呂冰與何雅琪來到香滿樓,要了一個小包間,何雅琪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與男生近距離獨處在這相對封閉的空間裡,心裡有一些緊張,失去了往日的活潑多語,不知道該與呂冰說些什麼,呂冰首先拿起菜譜,開口問道:“何雅琪,你想吃什麼,隨便點,不要客氣。”
何雅琪答非所問,道:“呂冰,你說我們是不是朋友?”
呂冰有些摸不着頭腦,回答道:“是啊。”
“那你,那你以後叫我雅琪吧,別連名帶姓的叫,行嗎?”何雅琪頭也不擡,眼盯着桌子說道。
呂冰一呆,心底生出一絲異樣,半晌纔回道:“好啊,這樣叫顯得親切,不說這些了,咱們點菜吧。”
說完,把服務員叫進來,兩人點起菜來,何雅琪幫他省錢,只點了幾個大衆菜品,呂冰則把平時不敢點的幾個高價菜都點上,兩人點了一大桌子菜,最後剩下一多半,何雅琪直埋怨呂冰太浪費。
呂冰對何雅琪撒了一個謊,說自己在校外找了一份兼職工作,工資挺高,浪費一次也無所謂,另外,因爲自己工作較遠的原因,需要搬出校外居住,何雅琪聽後關心的叮囑呂冰注意安全,臨走時,呂冰把新買的手機號留給了何雅琪。
不管結果怎麼樣,現在有這麼一位可人兒關心着自己,呂冰覺得就是一件幸福的事。
呂冰覺得該把自己搬家的消息告訴張大鵬及舍友們,就徑直回到宿舍,見其他三位舍友擠在電腦前,玩的不亦樂乎,只有張大鵬不在,一打聽,才知道又跑去聽常靜彈琴去了,張大鵬是有手機的,呂冰一個電話直接把人給招了回來。
呂冰見張大鵬回來了,便打趣道:“你小子,現在都成了婦唱夫隨了,活的挺滋潤啊。”
張大鵬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道:“行了,兄弟,你就別臭我了,說吧,有什麼事?”
呂冰“啪、啪”拍了兩下手,叫道:“兄弟們,別玩遊戲了,我宣佈一件事。從今天起,我就搬出去住了,以後兄弟們如果有什麼事就打電話說一聲啊。”
說完,把自己的手機號碼一一告訴了幾位舍友。
呂冰牀上還有一些衣服,書籍之類的東西,今天一併要搬到新房去,東西也不多,呂冰三下五除二的全裝了起來,提着包就往外走,這時,張大鵬開口說要一起走,認認門。
於是,兩人出門打了車直奔呂冰的新家,一進門,張大鵬就一聲怪叫:“哇。”然後樓上樓下一陣轉悠,嘴裡自言自語道:“不錯,不錯。”
呂冰坐在沙發上,問道:“你說什麼不錯呢?”
張大鵬坐在呂冰對面的沙發上,笑道:“我也不管你這房子是怎麼來的,我相信你,但是我有個要求,你得答應我。”
“說吧,什麼事?”呂冰很乾脆的問道。
張大鵬先是一陣壞笑,纔開口道:“以後我要領着常靜到你這裡藉藉宿啥的,你得答應。”
呂冰伸手一指張大鵬,道:“你小子,壞的夠可以的啊。”
之後,兩人又閒聊了一些話題,呂冰告訴張大鵬不要把他教的功夫丟下,要勤加練習,張大鵬通過一個多月的練習,對付十幾個小混混是沒啥問題,讓他常常沾沾自喜。現在也想開了,不準備學那些高來高去的功夫了。第一是太累,第二是常靜教導有方,現如今張大鵬上街都不敢隨便看別的女孩了。
隨後的日子裡,呂冰在學校和駕校兩頭跑,只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呂冰的車技就不下開了幾年車的老司機了,讓教練都不信他是一個初學者,以呂冰的大腦反應和手腳的協調性,學開車自然不在話下。
最近幾天,江海龍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常常夢中被驚醒,焦急的等了一天又一天,洪振軍那裡也沒有傳來什麼消息,他再也坐不住了,一大早,就讓阿彪備車,拉着他再一次來到了保安大廈。
還是洪振軍的那間辦公室,洪振軍,江海龍,周亮,王坤四人坐在一起談着事,周亮把這幾天的情況給江海龍詳細的講了講,自從洪老大一聲令下,全城的混混行動起來至今,除了收到那一條有價值的消息外,就再沒有一條能沾邊靠譜的消息,並且周亮親自去康樂大橋下找那幾個流浪漢瞭解事情的經過,可惜因爲天黑,時間又短,幾個流浪漢沒能記住呂冰的模樣,幾個人說的幾種相貌,從這裡,線索就斷掉了。
洪振軍現在也很頭疼,收了江海龍的錢,卻沒辦成事,讓他很惱火,還從來沒有他洪老大辦不成的事,這件事,就像扇了他一個耳光,既沒面子又上火,但又沒辦法可行。
四個大男人坐在一起發愁的想着辦法,看看下一步該怎麼辦,還是周亮腦子轉的快,很快就給江海龍出了一個主意,一般情況下,舉報或反映問題的信件都要通過政府信訪辦,紀委或反貪局才能轉到一些領導手裡。因此,周亮讓江海龍去把這些單位的頭頭腦腦打點好,最好是連S省政府相關的單位也一併打點好,一旦被盜證據出現,也好半路上截留下來,不至於引起上面領導的注意。
這是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江海龍也不猶豫,立刻動身親自安排這件事了,兩天時間就花掉了幾百萬,安頓好了這件事,之後的一個多月裡,直至春節,讓江海龍提心吊膽的事都沒有發生,因此,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卻爲江氏集團最終的覆滅留下了埋伏。
呂冰在駕校學習半個月後,通過了交警隊組織的筆試,又過了半個月參加了車試,均是一次性通過,然後花了點錢讓教練找了個關係,沒幾天就把駕駛證拿到手。
拿到駕駛證的呂冰,挑了雙休日叫上張大鵬一起來到汽車城,一番精挑細選之後,呂冰看好了一輛國產的越野車,價格在十萬元左右,正好4S店有現車,呂冰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錢,交了全車款,並且委託4S店幫忙給車上戶,車管所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只半天功夫,車的全套手續就辦好了。
呂冰十分滿意這款灰色的越野車,空間寬大,油耗不高,外觀也不張揚,符合呂冰的性格,喜滋滋的呂冰開車載着張大鵬在路上兜起風來,張大鵬心裡清楚呂冰今非昔比,不再是一個普通人,對於他錢財的來路也不多問,只是心裡分享着呂冰喜悅的心情。
又是一個星期的開始,這個星期安排了年終測試,測試結束後就是寒假了,呂冰一大早就來到學校,把車停到停車場,先去食堂吃了早飯,緩步的往教室走着,就聽見何雅琪的嬌呼聲響起:“呂冰,等等我。”
呂冰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就見何雅琪頭戴一頂可愛的小棉帽,被凍得紅撲撲的俏臉,向他小跑過來,很快一陣香風撲鼻而來,淡雅清馨讓呂冰迷醉不已。其實,兩人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互相之間都有了好感,只是呂冰面皮太嫩不好意思開口而已,而何雅琪一想他父親勢力的眼神,再想到呂冰的情況,讓她苦惱不已,怕傷害了呂冰的感情,於是兩人就這麼不遠不近的堅持着。
何雅琪小嘴微張,嬌喘的說道:“老遠看見就像你,自從你搬出去後,見你一面都難。”
呂冰訕訕一笑道:“我這不是工作有些忙嗎,對了,測試有信心嗎?”
何雅琪“咯、咯”笑道:“有你在,我怕什麼。”
兩人說笑着走進教室,已經在教室的張大鵬向呂冰擠眉弄眼的打着招呼,當兩人剛坐好,一位輔導員抱着一摞試卷走進來,這種年終測試一天考兩門課程,要持續一週才能結束,考試過程全靠學生的自覺,當然也有學生照着書抄寫,一旦被發現,是會被取消學分的。
緊張的測試終於結束了,所有學生都鬆了一口氣,馬上就是寒假了,學生們爲放假做着各種準備。何雅琪約了呂冰在校園散步,頂着寒風,兩人呼出的氣都成霧狀。何雅琪向呂冰問道:“呂冰,放假了,你有什麼打算嗎?”
呂冰不加思索的道:“老規矩,回老家去和外公外婆一起過年,明年正月再來東環。”
何雅琪“哦”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便不再說話。
呂冰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也默默不語的陪着何雅琪漫無目的的走着,不忍分離的憂傷淡淡的在兩人心間生起。
緣聚緣散,有離就有合,也許過完寒假他們的感情會突破目前這種情況,再進一步也說不定,感情的時誰又能說的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