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灰色的陰影從低空中呼嘯而落,這是執行任務歸來的強5E,渦噴發動機關閉,機輪摩擦揚起一絲青煙,外形尖銳的強5E用了短短三百米距離便已減速成功,慢慢的向着機庫一側滑去。
強擊機停穩,艙蓋打開,廖雲騰從機身上跳了下來。
剛一落地,一羣工程師和地勤們直接把這位飛行員給舉了起來,鮮花和汽水簇擁着這位英雄飛行員,僅用一枚航空炸彈就摧毀了一座大型彈藥庫,這種直搗黃龍式的攻擊方式之前可只有白頭鷹在安南戰場上使用過,而現在,這次的攻擊代表着中國也具備了這種精確攻擊能力,縱然還不能自我生產和掌握核心技術,但也已經取得了技術領先和佔據了近水樓臺的優勢,確實值得這些航空人去驕傲和自豪了。
一名老航空人說:“太好了,這次實驗的圓滿成功已經驗證了空中力量對地火力支援的巨大優勢,火炮的射程再遙遠也遠不過戰機的航程,一旦我們掌握絕對的制空權,那麼空地一體化將不再是傳說!”
過來湊熱鬧的一名陸軍研究員不樂意了:“就算火炮的射程不夠,我們還有戰術地地彈道導彈,還有中程地對地彈道導彈,就算沒你們空軍的對地火力支援,共和國的陸軍也能延續傳統打贏一場又一場的戰爭!”
但這些冷水可澆不滅空軍人心中騰起的雄心烈焰,更值得驕傲的是,一個月之後,遠征兵團將正式開始組建的陸軍航空兵:強擊機大隊的編制被正式提出,足足十二架強5E和四架改進型炮艇運12將成爲遠征兵團最鋒利的空中死神,配合直升機一靜一動共同使用,將成爲籠罩在圖利桑斯亞上空的永久陰影,產生巨大的對地威懾力。
屆時,廖雲騰將成爲強擊機大隊的大隊長。
王瘋子叫:“對方不堪一擊,我們可不能馬虎大意,加速佔領陣地,今晚就要叩開圖利桑斯亞的大門!”
大量的裝甲車輛已經衝上了已然一片狼藉的敵軍陣地,步兵們跳下裝甲車,軍靴踏在大地之上,將自動步槍甩到身後,然後取出工兵鍬,開始賣力的揮動臂膀,揮汗如雨的用力勞動,掘出一道道彎曲縱橫的之字形戰壕、機槍火力點、迫擊炮炮位、貓耳洞、暗哨、交通壕、鐵絲網、連營指揮部、前出陣地、車輛交通線、狙擊手陣地等各種工事。
原本還充斥着密集彈坑的大地表面很快便被重新整合完畢,大縱深大寬度的陣地迅速的建立起來,兩臺工程車還圍繞陣地犁出了長長的反坦克壕溝,將挖掘出的土壤向另一側噴出,隔絕敵人的騷擾。
裝甲一旅指揮部也已設立完畢。
王瘋子的前沿指揮部距離前沿戰場不到四公里,可以就近指揮每一個營甚至每一個連去進行戰鬥。而旅指部再向前兩公里的話,你可以看見122重榴彈炮營和152重加榴炮營正在解放式卡車的牽引下向前運動,而比他們速度更快的是81式122毫米四十聯裝車載火箭炮——二十四輛81式車載火箭炮轟鳴着跟隨旅部前進,這些火力密如冰雹的火箭炮此前並未隨意開火,一直處於靜默狀態,當然,也沒有目標值得讓這些動輒可以瞬間傾瀉一千多發火箭彈的火炮系統開火,所以,這些威猛的巨獸現在還得繼續蟄伏着,等待時機瞬間開火。
威風凜凜的坦克則一路向前衝擊着,猛虎式坦克和59大改坦克暫時脫離了步兵羣,憑藉着自身無與倫比的機動力乘勝追擊,很快便攆上了正在潰逃的敵軍。坦克兵們很珍惜125毫米高壓滑膛炮和105毫米高壓線膛炮的使用壽命,捨不得隨意開炮,但機槍彈卻很廉價,於是乎,這些勤儉持家的坦克兵們直接開着坦克追擊上去,將雙方距離拉近到五百米之內,然後動用12.7毫米口徑高射機槍和7.62毫米並列機槍交叉着掃射獵物,一道道火紅色的彈流掃入人羣,把敵軍紛紛攔腰斬斷,火熱的金屬彈頭旋轉着飛行,連接着血肉的金屬散發着絲絲的腥味,讓人不禁作嘔。
但三防系統完好的坦克車艙內可聞不到任何的血腥味,相反,在渦輪增壓柴油發動機的轟鳴中,飛速旋轉的履帶碾過滿地的屍體,幾十噸的鋼鐵蹂躪着地上的屍體,腸子和鮮血成了天然的紅色潤滑劑,驅動輪上掛滿了碎肢爛肉,在大地上留下兩道長長的血痕。
一名軍官看着身邊接連倒下的士兵,眼睛彷彿被鮮血蒙上了一層紅色,絕望的軍官憤怒的抽出手槍,然後對準正在衝擊過來的一輛猛虎式坦克連連射擊,可對面的那輛四十噸沉重的鋼鐵怪獸卻連反擊都嫌浪費子彈,反而加速衝撞了過來,兇猛至極。
幾十公里每小時的速度和幾十噸沉重的質量結合在一起會產生多大的動能和殺傷力?這個問題恐怕只有被撞的高高飛起然後絞的粉碎的軍官才最瞭解了。
“砰砰砰!”
就在坦克羣想要繼續追擊的時,一連串的密集的火球突然擋住了坦克橫列推進的方向,成羣剛剛還被瞄準着的敵軍被裹挾在了火光與硝煙之中,飛速射出的灼熱彈片將一切敵人都給徑直射倒。
緊接着,陣陣呼嘯聲從低空中掠過。
坦克營營長反應了過來,推開炮塔艙門,對着空中正飛掠而過的十二架直9武裝直升機和四架米24雌鹿武裝直升機豎起了中指。
坦克營營長咬着牙唸叨着:“奶奶的,這羣低空蒼蠅的剛一組建就開始搶我們生意了,以後還怎麼得了。”
炮手惡趣味的說:“營長,要不要對直升機羣幹一發空包彈嚇嚇他們?”
營長一記爆慄敲在這個炮手的腦袋上:“你也太能惹是生非了!”
炮手捂着腦袋,嘿嘿直笑。
陸航營/陸航大隊的飛行員們可絲毫沒意識到坦克老大哥的怨念,操縱桿往前猛的一推,渦軸發動機提供更大的馬力,如同刀鋒一般的螺旋槳飛速旋轉着,撕裂空氣產生巨大的呼嘯聲,託力讓一架架掛載着機槍吊艙和火箭發射巢的低空死神越過打出的火牆,如同兇殘的禿鷲羣一般追擊上去,很快就再次攆上了兩條腿的敵軍步兵,飛行員按下發射按鈕,機槍吊艙猛然開火,12.7毫米機載航空機槍掃出一道道彈流,把地面打的煙塵四起,將敵軍掃的慘不忍睹,無數的血肉飛濺着騰起,如同一臺臺空中飛翔的絞肉機。
與此同時,戰場的另一端,楊天華正看着圖利桑斯亞的地圖。
正方形的圖利桑斯亞地圖很方便,展開就是一張方方正正的圖形,裝甲一旅的兵鋒已經順順利利的拿下了最南端的前哨地,亞力斯軍閥將重點兵力堆積在了北方,對北方進行防衛,因此對南方的防禦很是不足,根據前線戰報,裝甲一旅攻擊的目標簡直就是烏合之衆中的烏合之衆,一打就潰敗的料,必然不是亞力斯軍閥手中的精銳作戰力量。
丁日輝說:“根據圖利桑斯亞一帶的基礎設施情況和交通運動方式來判斷,亞力斯軍閥想要將精銳部隊抽調至南方最短也需要花費半個月的時間。”
楊天華說:“這意味着我們可以在半個月的時間內儘可能的擴大戰果。”
丁日輝點點頭:“是的。”
楊天華眼睛一眯:“或者,可以讓他們在半個月的時間內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起來,和他們打一場決戰,徹底取得對圖利桑斯亞的控制權。”
丁日輝說:“你想一戰定勝負?”
楊天華點點頭:“我們沒那麼多閒工夫去打一場治安戰,要打就打一場響噹噹的聚殲戰,包圍、切割、粉碎、吞沒,如同二戰時期的基輔包圍戰,一戰定春秋,徹底碎掉這羣敵人。”
丁日輝說:“數千人的兵力去殲滅一支兩萬人的大軍,恐怕這過程不會太容易。”
楊天華說:“天時地利人和,既然人數夠不上,那我們就在地形上找機會。”
丁日輝的目光掃過整個圖利桑斯亞的地圖,由南向北,由邊境向腹部,將大山小川全部瀏覽了一遍,問:“你想從哪裡找機會?”
楊天華指着地圖上的一個點:“貝利亞特大峽谷。”
丁日輝說:“居高臨下?”
楊天華斬釘截鐵的點點頭:“對,居高臨下。”
丁日輝說:“可是貝利亞特大峽谷僅僅寬達三百米,長達八公里,塞不下兩萬多人的。”
楊天華手指一轉,嘿嘿一笑:“這一場戰役自然是不夠的,還有這裡,可以打一場正面裝甲戰鬥,亞力斯軍閥手中不是有幾十輛百夫長坦克和十字軍坦克嗎?正好拿來給我們的坦克營大軍練一練手!”
丁日輝順着楊天華手指方向看去,看見了一片原野。
楊天華說:“薩斯特平原地區,無比開闊,地形平坦,雙方的交戰距離甚至可以綿延至二千米範圍之內,而在二千米距離中,我們的96和59對付對面的百夫長和十字軍幾乎具備了絕對優勢,這一場戰役,我們也將獲得絕對的勝利。”
丁日輝摸了摸下巴,說:“貝利亞特大峽谷,薩斯特平原,看來鐵與火勢必要在這裡綻放了。”
楊天華輕鬆愉快的說:“讓敵人準備給他們的士兵收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