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沈碧玉回過神來,厲聲低問着,“少祁身體虛弱就虛弱,還有什麼原因?是他自身的問題吧。”
老太爺正視着她,“我原本也是那樣認爲的,不過煜兒這樣對我說了一句後,我才覺得少祁的虛弱是挺奇怪的。他開始身體不好的時候,我們都請醫生幫他看過,找不出原因來。”
“對呀,找不到原因,就是他自身的問題了。”
“他八歲之前明明身體健康的,八歲之後慢慢地就變得虛弱,嚴重的時候,連上學都困難。”
老太爺嘆着氣,“碧玉,咱們大宅里人太多,也複雜,有可能少祁是被人害的。”
沈碧玉皺着眉,“你別疑神疑鬼的,這是我們的家,誰敢在我們的家裡害咱們的孫子。少祁是咱們的長孫,雖然後來我對他的注意力是少了很多,畢竟是第一個孫子,我對他還是很有感情的,曾經,我們都把他捧在手心裡當成寶。”
“如果天宇和方麗不鬧成那般,少祁或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方麗是冷少祁和冷少煜的親生母親,冷天宇的原配。
方家和冷家也算是門當戶對,冷天宇和方麗婚後感情也曾甜蜜過一段時間,是從冷少祁出生後,方麗的重心轉移到兒子身上,冷落了丈夫,冷天宇就出軌了。
胡慧蘭有手段,很快就把冷天宇拴住,連生兩個兒子。
方麗悔不當初,試圖挽回丈夫,也害怕冷少祁會被兩個同父異母弟欺負,這纔有了冷少煜,卻在分娩時留子亡故。
她死了之後,方家和冷家的關係漸漸冷淡,方家後來又沒落了,冷家開始瞧不起曾經的親家,一直到冷少煜上位之後,他幫助方家的表兄弟,方家現在的境況纔好轉。
沈碧玉沉默。
丈夫的話也讓她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長孫冷少祁八歲之前的聰明伶俐,她臉色漸變,呢喃着:“她敢嗎?如果真是人爲的原因,她怎麼沒有要了少祁的命?”
老
太爺聽到她的呢喃,便知道她猜到的和自己所想一致。
他低低地說道:“以前我是不會懷疑什麼,今晚煜兒說那一句話,我就開始懷疑了。你想想,如果少祁沒有出現在這樣的情況,按照他以前的聰明來說,長大後的他,不會比煜兒差的,煜兒脾氣差了點,少祁屬於沉穩類的,只不過身體虛,他什麼都做不了。”
“你選擇繼承人的條件,我覺得少祁是很符合的。但他這樣子了,你就不可能再選他當繼承人。煜兒是最小的,你是不會一下子就把視線投到煜兒身上,那麼你只能從少燁和少熙兩個人中作出選擇。”
“少熙大智若愚,表面的他,你是看不上的,唯有少燁可以培養。”
“別說了。”
沈碧玉打斷丈夫的分析。
“這些只是你的猜測,猜測,沒有證據,什麼都不能做。”
老太爺點點頭,“對呀,這是猜測,如果有一天煜兒能找到證據呢?碧玉,我說這些,是希望你不要做牆頭草,兩邊倒。”
沈碧玉很不悅丈夫把她形容爲牆頭草。
“我那是調節。”
老太爺知道老妻愛面子,好強,附和着她:“好吧,你這是調節。那我問你,你想咱們這個家安寧嗎?你想不想咱們冷家一直強大下去?”
沈碧玉哼着:“這還用問嗎,當然想了。”
老太爺語重心長的,“既然如此你就別再瞎折騰了。你再這樣瞎折騰,一會兒幫着煜兒,一會兒幫着少燁的,鬧得兄弟不和,這個家能安寧嗎?內部都崩了,外部還能團結嗎?到最後只會四分五裂。”
“一個家族如果四分五裂了,就不可能再強大下去。”
沈碧玉老臉白了白。
半響,她小聲地強詞奪理,“我是覺得煜兒有時候很過份,逼得他兩個哥哥都要過不下去了。”
“不是少燁一直折騰,在暗裡搞小動作,煜兒會那樣對他嗎?少燁還哄你把你手裡的那點股份給他吧?”
“老頭子,你都知道?”
老太
爺笑了笑,“我是不管事,但我每天遊走大宅每一個角落,咱們家裡的一花一草一木,我都清清楚楚的,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
“別吹了,你那麼厲害,怎麼不知道少祁虛弱的原因?”
“咱們那個好兒媳婦害的,不,天宇有可能參與的,他是少祁的爸爸,少祁不會對他起防心,纔會着他的道。”
老太爺一語驚人。
如果是冷天宇害的冷少祁……
沈碧玉不相信是自己的兒子害了孫子,虎毒不食兒呀。
但是老太爺的猜測及分析又讓她無法反駁。
良久,她無力地坐下,說道:“老頭子,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知道該怎麼做的。爲了這個家的安寧,爲了我們的家族不會沒落,我不會做牆頭草的。少祁的事,咱們暗中查查吧,不僅僅是查天宇夫妻倆,你那些侄子侄孫也不能忽視。”
“好。”
老太爺相信自己那些侄子侄孫還沒有本事加害冷少祁,因爲妻子不喜歡他那些侄子侄孫,兒時的少祁是很少和那些人玩的。
接觸得少了,又怎能加害到冷少祁?
他老人家首先想到的就是胡慧蘭。
胡慧蘭作爲冷少祁的後媽,她自己又生了兩個兒子,冷家又家大業大的,她怎麼可能會眼睜睜地看着冷少祁繼承家業?
除了胡慧蘭,老太爺也懷疑他的獨生子冷天宇。
他覺得如果是胡慧蘭下的毒手,早就要了冷少祁的性命。
只有人死了,才無法再爭再搶。
而冷天宇下手的話,畢竟是父子,冷天宇就會心軟,只害得冷少祁無法成爲繼承人,好給冷少燁騰位置,而不會要冷少祁的性命。
他們都沒想到冷少煜會上位。
不僅如此,冷少煜上位後變得無情至極,處處針對打壓着二房三房。
說不定,冷少煜早就在調查大哥的病因了呢。
老太爺看向老妻,這個家變成這樣,也不僅僅是老妻的責任,他也有責任呀,因爲他一直不管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