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西寧雖然覺得眼前的人聲音與夏莫然有幾分相似,但生得國色天香,比禹陵第一美人孫素雅還要美上三分,一時間懵了,繼而生出滿心的惱火來,她好不容易哄了宇文謹喝下加料的烏雞湯,沒想到被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女人給破壞了。
待要發作,但想到自己此刻處境尷尬,再加上對方也不知是個什麼身份,怕犯了宇文謹的忌諱,因此什麼話都不敢講,只拿委屈的目光看着他。
宇文謹也被夏莫然突如其來的“豪言壯語”給嚇到了,他假咳幾聲以掩飾尷尬,淡淡地對陳西寧道:“你先退下吧!”
陳西寧積了一肚子氣發作不得,但想到自己已然是宇文謹女人的身份,他也並不排斥自己,以後有的是機會近水樓臺先得月,也就福了福身,恭敬地退下了。
礙事的人一走,小七從夏莫然的衣袖中鑽了出來,跳到宇文謹的書桌上躥來躥去,並把他的茶喝了個精光。
夏莫然則徹底爆發了,拽着宇文謹胸前的衣服便吼道:“心軟了是不是?想女人了是不是?半夜送湯浪漫的很!”
宇文謹拂開她粗魯的手,盯着桌上的空碗故意逗她道:“你也知道本王這麼大歲數了,從沒有過女人,這次是皇兄體恤了。”
言下之意他似乎很享受美人投懷送抱?夏莫然一愣,撥開那空碗,怒道:“體恤你個頭,也不怕她下藥毒死你!”
這話完全是夏莫然的氣話了,以陳西寧的性格,毒死她還差不多,絕不會捨得傷宇文謹一根毫毛的。
宇文謹盯着她的怒顏笑道:“不會下毒,頂多放點合歡散。”
“哼,你倒是瞭解她!”夏莫然嗤道,聲音突然頓住,後知後覺想到他說的話,“你說什麼?合歡散?”
宇文謹不以爲意,就是知道她有解毒的“本領”,這才放心讓她喝下那碗加了料的雞湯的。
夏莫然卻暗暗叫糟,她血液特殊,能自動解毒,可這合歡散並不在毒的範疇啊!這麼一想,她突然覺得燥熱起來,似乎牆角一排的冰塊根本不管用。
小七見她煩躁地在屋中走來走去,笑得鼠眼眯成了一條線,主銀,陰溝裡翻船啦!
而宇文謹已自顧自地走到書桌前坐下,把樂不可支的小七隨意地扔到角落邊的冰盆子上,把他凍得直打哆嗦,而後又拿起從夏莫然那裡順來的書隨意地翻着。“陳燕亭跑了。”
“什麼?他跑了?不是讓禁衛軍捉他個措手不及的麼?怎麼還讓他跑了?”夏莫然心不在焉地說道。
“大概是有人給他通風報信了吧。”宇文謹應道,正好翻到書中描寫男女洞房花燭的那一段,他眼睛一眯,細細地看了起來。“報信的那人身份並不低,否則不會剛好跑了一個陳燕亭,陳西寧還留下。”
的確如此,否則以陳燕亭十分看重陳西寧的情況,必定不會丟下陳西寧獨自逃走,他敢這麼做,必定是知道了皇帝的旨意,並不殺陳西寧。
“你說會不會是孫丞相?那天他正好去了貴妃宮請罪。”夏莫然說道,身子越來越熱,她忍不住解開了胸前的扣子,又撿了本奏摺來當扇子扇。
宇文謹正看得聚精會神,不免把書中男女想成了他和夏莫然,這樣一來,他小腹中似躥出了一小撮小火苗,翻江倒海地折騰着他的自制力,偏生他表面還裝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聽到夏莫然提到孫丞相,他皺了皺眉,淡淡地回道:“也許。”
角落中,可憐的小七娃兒好不容易擺脫了冰盆,凍得簌簌發抖,急需找見東西來暖和暖和,突然,他看見了一件做工精美、顏色暗沉的衣服,覺得很適合他小七高冷的興致,於是興沖沖地跑了過去。
“可恨這次被孫丞相這個老狐狸攪了局,沒能抓到孫素雅的把柄!”夏莫然恨恨道,忍不住又解下一顆鈕釦。
孫丞相白天見皇帝,竟爲負荊請罪而來。他說下朝回府時發現少了名隨車的小廝,一問車伕才知道那小廝說是新來的,等主子下朝過程中離開出了個恭,之後再不見身影。孫丞相只當那小廝認不得路,準備先回府再做打算。
豈知回了府後,孫素雅身邊的丫頭稟報說孫素雅被人迷暈了,她身邊的第一婢女紅夙不見了蹤影。孫丞相這才覺得那失蹤的小廝與紅夙長得十分之像,命人搜了紅夙的房間,發現了許多燕回的東西。
孫丞相經次發現後,覺得紅夙是燕回在禹陵的探子,一個探子隱在丞相府邸,也說得通,這才急急忙忙進宮向皇帝請罪。
人家都負荊請罪了,事先又不知道,總不能再判孫府的罪吧?於是宇文奎只不痛不癢地罰了孫丞相三個月的俸祿,便完了事。
“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宇文謹說道,看着不輕不重地合上了書本,實際內心早已烈火沸騰一片了。這丫頭看的到底是什麼書?竟把男女房事描繪得如此細緻,連他這個一向清心寡慾的人看了都快自制不住了。
宇文謹面色有些燒,因此不太敢看夏莫然,卻瞥見房中的衣櫃被打開了,一隻臭老鼠正拖着他的褻褲在身上比劃着。
他徹底黑了臉,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連鼠帶褻褲都扔出了墨竹樓。
墨竹樓外邊
正好是一泓碧波湖,此刻荷花開得正茂,小七被扔進了湖中,褻褲罩在他身上,絆住了他,險些沒讓他淹死在沁涼的水中。
扔走了毀他褻褲的臭老鼠,宇文謹忽然想到夏莫然平時與這鼠太過親密了一些,不僅去哪都帶着他,還和他睡一張牀上。她的牀,自己還沒爬上去呢,怎麼可以便宜了那隻臭老鼠?
英明神武的七王爺此時莫名吃起一隻老鼠的醋來,轉過身想對夏莫然來個人鼠有別的教育,以免那蠢物佔了自己的福利,卻冷不丁看到她紅撲撲的如染了胭脂的面頰,一雙晶亮的眸子正如狼似虎地盯着自己瞧。
驍勇善戰的七王爺此刻也有些被她像要吃人的眸子嚇了一跳,但他還算鎮靜,挪動步子離她遠一些,這才問道:“你怎麼了?吃錯藥了?”
姐就是吃錯藥了,還是被你的寧夫人下的!夏莫然恨恨地想着,紅豔豔的嘴巴卻吐出極爲應景的話來:“良辰美景,男女共處一室,阿瑾你就從了我吧!”
說着一招餓狼撲虎,人已經撲了過來。
毫無準備的宇文謹被她這麼一撲,一下子摔倒在地,懷裡還抱着溫香軟玉的女人,形成詭異的男下女上姿勢,正如地宮中一樣。
巧的是慕容管家正帶着太子進來了,因爲太過急切,太子率先推開了門,正好看到這麼驚悚的一幕。
於是,夏莫然尷尬了,欲哭無淚地想着她淑女嬌柔的形象毀於一旦了,從此變成了豪放撲男的女漢紙。
於是,宇文謹悲劇了,十分無辜地覺得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付諸東流了,從此變成了急色王爺的代名詞。
慕容管家和太子也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前者覺得四小姐太過彪悍,而自己主子太丟臉,堂堂男人怎麼能給女人撲呢?明天還是要多煮幾副豬腰給他補補啊,否則造成夫綱不振怎麼辦?
後者覺得這肯定不是自己的皇叔公,皇叔公一向都是不近女色的,他應該一輩子不找妻子纔對。要不就是那個趴在他身上的女妖精迷惑了他!
不知該贊太子救叔公心切的好,還是該罵他頭腦簡單的好,總之太子見到此時此刻的場景後,做了一件非常不合時宜的事,那就是扯開喉嚨大叫:“有刺客,抓刺客啊!快抓刺客救皇叔公!”
於是王府的侍衛和冥衣衛一窩蜂地擁了過來,許許多多雙眼睛眨巴眨巴,把他們主子和未來主母的醜態看了個遍。
你聽說了嗎?爺和四小姐成了!
唉,孤陋寡聞了吧?我可是親眼看見的,是四小姐把咱們爺給上了!
什麼?果真如此?那咱爺……也太遜了!
這些小道消息在王府中流傳了一個月之久,但此時此刻,宇文謹臉黑得堪比鍋炭了。
夏莫然也是不逞多讓,心中把陳西寧罵了個狗血淋頭,死女人,讓她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她身姿不動,頭卻朝門外看去,惡狠狠地對太子罵道:“沒見過妖精打架麼?你這個大傻逼,快滾!”
宇文謹更直接,大手一揮,一屋子的人便被他的真氣揮出了屋外。
可憐的小太子還未想明白大傻逼是啥東東,便承受了無妄之災。
慕容管家抹了把汗,對摔倒在地上的太子道:“我的小祖宗哎,你咋這麼魯莽啊!王爺的房間能隨便闖嗎?”
見太子呆呆地坐在地上毫無反應,慕容管家吆喝着衆侍衛走了。挑選新鮮的豬腰,燉湯,他忙的很!
見衆人都走了,卓平爬起來拍了拍屁股,又伸手扶太子:“殿下,我們也走吧。”落霞寺之後,卓安便以護主不力的罪名被處置了,卓平是白升的徒孫,由宇文謹授意調來伺候太子。
太子被卓平扶着無意識地往墨竹樓外走去,仍渾渾噩噩的神志不清,直到出了七王府,他才一把抓住卓平,焦急地問道:“你看見那個女子的容貌了沒有?”
卓平一愣,他當時都被七王爺的怒火嚇傻了,哪還去管那女子的容貌?那麼彪悍,想必長得跟母夜叉也差不多。
卓平沒回答,太子卻陷入了迷幻中,看着皎潔的月光喃喃自語道:“本宮看見了,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好個絕色女子!難怪素雅讓本宮這個時候來找皇叔公,原來有這等驚喜等着本宮!”
卓平直覺不妙,便小心翼翼地扶着太子坐上馬車,便試探地問道:“太子說的是什麼?怎麼奴才一個字都聽不懂。”
“就你那榆木腦袋,能懂什麼?”太子不屑地橫了他一眼,心癢難耐地說道:“你說剛纔在皇叔公房裡的女子是誰?她跟皇叔公是什麼關係?生得竟比素雅還美豔三分。”
“這……奴才如何知曉?興許是太陰山璇璣道長座下弟子吧,禹陵還未聽過此等女子的名號。”卓平答道。
太子托腮思忖,覺得十分有道理,禹陵還不曾有哪個女子敢如此對待皇叔公,也只有璇璣道長的徒弟,皇叔公的師妹敢由此膽量。
想着想着,太子心屬神往起來,突然語出驚人道:“你說本宮問皇叔公把那女子要來如何?”
卓平差點一口氣沒接的上來,實在爲這個新主子不恥。看七王爺與那女子的表現便知兩人關係不一般,且七王爺一向不縱女色,能近身
的說不定就是將來的七王妃,也就是太子的叔奶奶,可太子倒好,見着美的就想據爲己有,也不顧倫理綱常。
但這些話想想就好,他可是萬不敢講出口的,只道:“這不太好吧?聽說太陰山的人脾氣都不太好,此事璇璣道長未必肯允。”
沒想到卓平搬出了璇璣道長,非但沒讓太子歇了心思,而且還生起了一股牛勁:“本宮要娶,還管那牛鼻子老道允不允?若他識相便罷,不識相派十萬大軍夷平了太陰山!”
卓平聽罷莫然,太陰山璇璣道長連七王爺都敬着護着,你一個還未登基的太子有何資格辱罵人家武林泰斗?
那邊太子還在喋喋不休道:“你說本宮娶了來讓她做什麼好?做夫人委屈了些,可正妃是本宮留給素雅的,側妃已有了閔側妃和柳側妃,皇爺爺還要把鎮南王的庶妹及萬將軍的庶女給本宮做側妃。”
卓安心下不耐,略拔高了嗓音道:“太子還是先想想閔側妃的事吧,她如今已經顯懷了,皇上不讓打胎,閔賢妃現在又一人獨大,聽說她天天磨着皇上要提了閔側妃的份位,皇上可能會答應呢。”
想到那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太子不悅起來,暗自懊悔當初錯把魚目當成了明珠,不僅因她得罪了夏莫然惹得皇叔公不快,更因她不小心珠胎暗結,惹得那些犀利的言官們天天口伐筆誅於他。 ωwш¸t t k a n¸c o
馬車拐個彎正好看見一家醫館的招牌在夜風中林立,太子連忙喊停。卓平不知發生了何事,只能讓車伕停下,卻見太子指着醫館的門,不容拒絕地說道:“給本宮把門叩開!”
卓平忙問他是否有哪裡不舒服,可要召見太醫之類的話。
太子卻冷哼一聲,冷漠地說道:“本宮好的很,你去給本宮抓副打胎藥來!”
聯想到之前提的閔側妃懷孕之事,卓平悚然一驚,實不敢邁動步子:“太子你要打胎藥做什麼?”
“那女人既然如此不識相,不如本宮幫她把胎打下來,正好以此撤了她的側妃之位,給那位美人挪地方!”太子回道,稍嫌稚嫩的臉上此刻戾氣盡現。
卓平聽罷驚呆得半天沒了話語。
再說墨竹樓裡,慕容管家因爲主子發怒了,迅速帶着衆人作鳥獸散。此後一想,管他男壓女還是女壓男,王爺能開竅那就是好事啊,說不定他戰鬥力超強,讓四小姐因此一舉得男也不一定。
因此爲七王府的子嗣愁白了頭髮的慕容管家開心了,不僅吩咐全府衆人一律不得去墨竹樓打擾,還讓冥一冥二等人捉光了附近的蟲子、青蛙之類的,就怕這些動物的叫聲打斷了王爺,影響了他的戰鬥力。
屋中,夏莫然和宇文謹大眼瞪小眼了半晌,直到兩人開始你熱我熱地喘着粗氣,夏莫然拍了拍紅得像猴屁股一樣的臉,一邊唾棄地罵自己不要臉,一邊開始奮力解宇文謹的腰帶。
如花似玉的女人,特別還是自己悅意的女人,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扭動製造火苗,那如狼似虎的表情恨不能眨眼間就把自己生吞活剝了,宇文謹表示自柳下惠什麼的就是一個屁,可是這種情況之下……
他嚥了咽口水,艱難地說道:“莫然,住手……”
因爲藥效發作,夏莫然體內的熱意已膨脹到了極點,她根本就沒有聽清身下的男人在說什麼,手哆哆嗦嗦地與他的腰帶奮鬥着,可自己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她雙腿夾緊的部位正好在他腰上,因此那窄窄的腰帶怎麼解也解不開,她急得滿頭大汗,嘴裡喃喃道:“你放心,我不是把人吃幹抹淨就拍拍屁股走人的負心漢,明天我就叫母親上你家來提親……”
宇文謹見她神志不清的話都開始顛三倒四了,他無奈地抹了抹額頭,暗道這算什麼烏龍啊,她連無解的綠鳶之毒都不懼,怎麼會對付不了小小的合歡散?
身上,夏莫然因爲解不開腰帶,已急切得低下頭去用嘴咬了,可是因爲用力過猛,腦袋瓜子重重地撞在宇文謹的小腹上。
宇文謹悶哼一聲,看着她頭頂烏壓壓的秀髮,感覺一陣暖流在小腹間亂竄,似要呼嘯而出。
他連忙伸手製止住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地說道:“莫然,我還沒準備好……”
搞什麼蝦米?不能動彈的夏莫然欲哭無淚,沒準備好這句話不是應該女的說的麼?他一大老爺們湊什麼熱鬧?
她嚶嚀一聲動了動屁股,委屈地哭訴道:“可是我熱……”
宇文謹心中一動,一個鷂子翻身,抱着她便站了起來,笑着摸着她滾燙的臉道:“別急,我有辦法……”說着大步流星地出了門。
守在暗處的小羅子們,見到主子不滿一盞茶時間就出來了,全都驚訝得突出了眼珠子,並且分成了兩派。
一派愁容滿面,迅速地朝不遠處的接頭人打着暗號,大意是說:王爺不行,沒能堅持住一盞茶時間,讓管家多煮點豬腰、鹿鞭之類的壯陽補品。
另一派歡天喜地,覺得他們主子就是牛,連上個女人都與衆不同,看他們去的方向是王府墨韻樓吧?墨韻樓裡有白玉池,引了碧波湖裡的水,這個天在池中游泳最爲涼爽。王爺和四小姐好興致啊,簡單的閨房之樂已經滿足不了他們了,這不去白玉池取樂去了!
(本章完)